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莫霏絪】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位面愿望师(2) 作者:捻葑 文案 这是一个吊儿郎当的位面(受)大师穿梭在各个世界帮忙实现愿望的故事。每一个世界都是单独的故事。 吊儿郎当的主角总是在关键时刻出现,带着事实和真相去补刀。 总有一天会被诅咒的吧。 不过没关系,上有对策下有政策,那就一个世界一个世界地逃!不过到底能不能逃得过攻大人的追捕,这就不好说了…… 这一部是写追光宝宝审判影子的事件。 这第二卷是追光宝宝对于冤魂的审判的事件。 轻松的耽美文,不做亡国皇子被困敌国冷宫,出逃寻夫,一路走一路勾搭一路掉“肉”,于是敌国皇帝怒追“妻”。 这是披着修仙壳子、军事壳子、皇宫壳子、江湖壳子的一系列的主受文。 受受是个随遇而安,对诸事无所谓的性子,随着接触会有些憨,但是智商绝对不白=-=攻,妖孽的,霸道的,都有。 (文章原名《亡国皇子出逃记》、《听说你们想上我》) 内容标签:奇幻魔幻 宫廷侯爵 恩怨情仇 异世大陆 搜索关键字:主角:追光、曌日。肖孺(昂缚、箬竹) ┃ 配角:昂擎,楼一(玄宥),古佽,冥,律倾,邢隐(邢显书、银窟),宁岸生(胁罗),陵祁,辋 ┃ 其它:流耶,控帧帝,碧王爷 ================== ☆、初遇   肖孺总是会做一个梦,梦里夜色深沉。明明自己酣睡床幔之中,意识却清醒无比。总是会有一个男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的身旁,与之耳鬓厮磨。男人气势霸道,眼神、动作仍柔如水,又带着烫人的温情。   梦到后来,男人总是拥抱着他、亲吻着他。肖孺没有力气挣脱,而男人在梦里叫的是昂缚。   肖孺总是会被这样荒唐的梦吓醒,然后还是曼因冲进屋子哄他入睡。   一直陪伴在肖孺身边的宫女曼因告诉他,他的母妃是因敛弩国被迫与昂国求和嫁入宫中,敛弩国是军行之国,若非当年昂国奸细害死了肖孺母妃的父皇、母后,泱泱大国不至于此,而那个昂国奸细正是肖孺的皇叔,当年骗得敛弩国大公主的情爱,毁了敛弩国后又回到昂国继续做他的逍遥碧王爷。   肖孺的母妃生下她不久,被后宫的女人们活活折磨死,冷情冷性的昂国擎帝置之不理,据说是母妃刺杀擎帝未遂。而肖孺能活到十四岁,也是碧王爷求情,才阻止擎帝扼杀了还处于襁褓里的肖孺。   肖孺成了彻彻底底生活在冷宫寒殿的透明皇子。   自打肖孺明白自己和死去的娘成了宫中的禁忌,他就将“昂缚”之名更为肖孺。   宫女曼因照顾了肖孺十四年,从没忘记过亡国耻辱,但娘娘死前却嘱托她万万不得让肖孺为敛弩国报仇,只希望肖孺好好活着,曼因遂愿,却也私下教授肖孺军行武功,一直到肖孺的相貌隽隽秀眉、惑惑桃瞳、丹青勒唇,曼因更是严厉督促他习武自保。   肖孺很懂事。   在冷宫后的寒殿住了十四年,吃穿用度都是曼因从其他宫女太监那儿讨来的。   “肖孺”二字是凌天楼阁的师傅替他取的。说起凌天楼阁,曼因一肚子的火——肖孺哪里适合活在宫中,母妃死后遗体被困昂国宫陵,这便是曼因空有一身功夫还不愿逃离这牢笼的原因,为此肖孺曾缠着曼因出玩过宫外一回,牢牢记住安全的出逃路线,逮着机会就架起轻功往外跑。   初春时节,冷宫了无生气,更别说冷宫后隐藏的寒殿,寒殿的院子种着一株开得精神的尚秋萝,是昂国的果树,花期为夏末,到了秋天就能吃上肖孺叫不出名的桑浆果,曼因说敛弩国的气候种不了这样温柔的树,这里的人们拿桑浆果做点心。   肖孺穿着一身太监服,高绾发丝于顶帽,让曼因为他弄了个面容稍微清丽的扮样。   皇宫众人鲜有清楚冷宫后藏着的寒殿,肖孺的出逃,也不会有谁察觉,曼因同样只会允许肖孺当天去当天回,否则下次出逃遥遥无期。   出逃利索,不过须臾间,他今日出宫,是为了身外之物。   凌天楼阁是个奇怪的酒楼,不允许才华横溢的文人踏足,却是习武之辈切磋之地,与刀光剑影的血腥不同,旨在“雅剑”——不可伤人。曼因最初会带肖孺来,也是这个规矩不会害到他。   依规矩,凌天楼阁的人士都会有一块无字木牌,别看不起眼,这块木牌却成了一个弊端——邪教人士但凡拥有它,就成了楼阁的客人,而所有正派人士都不得伤害凌天楼阁的客人,只是这块牌子有时效,每日子时一换,除了再次利用切磋获得。至此,楼阁内也总是子时发生正邪格斗。   肖孺身上的木牌还是因为裙带关系走了后门,他的师傅正是凌天楼阁的代理管事鹤老先生——也是个敛弩国人。   鹤老先生年纪不大,身体衰弱是在亡国那会儿,肖孺总是来看他,他很高兴,但毕竟搁置昂国的身份,他总是担忧此事暴露。   鹤老先生:“肖孺,曼因那姑娘怎么也不拦住你,虽说寒殿鲜为人知,但毕竟你这个大活人三天两头往老夫这儿跑,迟早会被发现。”   肖孺泰然自若,替鹤老先生看起账本,“师傅,您就别担心了,就算擎帝发现了,大不了把曼因打晕逃出来。”   有肖孺帮忙,鹤老先生起身去拿另外的账本,“你的母妃都打不过曼因,你这身子骨哪里行。曼因脾气比谁都倔,认准了为你母妃守灵,就绝对不会离开昂国。”   “师傅,让我来。”肖孺事先帮鹤老先生取下书架上的账本,碍于身高不够,轻轻踮起轻功,还扯了扯嘴角,算是给了对方一个微笑,“师傅哪里又能确定,是否擎帝已经发现了我的事,只是对他造不成威胁罢了。若想除掉我,十几年前也不会听取碧王爷的话。”   鹤老先生对肖孺话里的无所谓,深深感到朽木不可雕,无论他如何教导,肖孺都是这副事不关己的态度,若真是操然物外,也就罢了。   鹤老先生:“老夫说不过你。”   肖孺目不转睛地看了两个时辰,揉了揉困乏的眼睛。   鹤老先生说:“已经到正午,老夫让人取些吃食来?”   肖孺合上账本,起身行礼:“不了,师傅,徒儿想去转转楼阁。到时候来向您辞行。还是我让伙计们给您端些软食来。”   鹤老先生也不推脱,他这个徒弟谦赫尊礼有度,除了那淡如水的性子,都讨人喜。   鹤老先生:“去吧,记得别忘了向账房支点银两。曼因说过,超过一百两不能给你,没用完的要退回记账先生那儿。另外,你这身儿宫里的衣服,换下来吧,你的衣服在老位置。”   曼因是提防肖孺卷钱不回宫。   肖孺:“是,师傅。”   凌天楼阁的正厅是圆形排外,围着一圈圈的桌椅,中心是半身高的高台。肖孺坐在不前不后的位置,目不转睛地盯着切磋雅剑的人,衣质朴素,除了腰间的无字木牌,没有任何装饰,头发披下来轻微束着,这样也掩盖着脸上的妆容。   除了比试雅剑,遇到诗词歌赋惊赞的武人,两人也会在高台上一番切磋,更多的时候,供江湖武士用的文题,并不简单,还充斥着杀戮。   肖孺不晕不慢地喝着茶水,有人看着他衣着粗布,软弱好欺,抢了他的位置,肖孺不恼,看也没看对方,挪到了一旁。来来回回折腾了几回,对方反而被肖孺磨了脾气,暗地里给他掷了几枚木珠子,都一一被躲开。肖孺继续喝他的茶。   凌天楼阁的规矩都不敢坏,刁难肖孺的人突然被什么给点住,直勾勾地站在原地,一副惊骇。   整件事发生下来依旧没有破坏掉正厅的宁静。   出手替肖孺挡事的男人,没有得到对方的正视与道谢,就被晾在一边,男人用身躯遮住肖孺的视线,不断打量他面无表情的脸。   肖孺算是有些面瘫,像愤怒皱个眉,落到男人的眼里,也是十分镇定,静得如同死水,没什么能打动他的情绪——男人自然也是看到肖孺躲开方才几人挑衅的情形才出手相助。   肖孺没什么心思,想到什么做什么,讲求最直接的结果,他在男人腰上推了一把,说:“公子,你挡住了我的视线,若是想坐在这儿,旁边还有空位。”拍了拍身侧空出的一把椅子,目光继续黏在高台上,舍不得漏掉半分雅剑过招,动作老成,滑稽无比。   楼一被肖孺的反应膈应地哭笑不得,事实上,他也捂着嘴轻笑出来。   肖孺只是用楼阁内一贯的方式,指头弯曲,在楼一的桌子上点了点,示意安静。   楼一一身藏青色长袍,语调略显清傲,然性格吊儿郎当,常来凌天楼阁的人都认识阁主楼一,肖孺是属于前者的其中之一,但大多时间呆在鹤老先生屋内看账本,遇到楼一是第一次。见到小小一个的肖孺,楼一面色异常。   楼一好奇地看着肖孺,肖孺聚精会神盯着高台。   楼一:“你第一次看?”   肖孺不想理会,但曼因只教过他以理度人,没教过以恨待人。他神态自如,鼻音满满哼出一个“嗯”字,慵懒极了。   楼一投其所好:“雅剑也如练武,天道损余、补虚胜实,其意博、奥、深,天地之象分,阴阳之候列,变化之由表,死生之兆彰,不谋而遗迹自同,勿约而幽明斯契,稽其言有微,验之事不忒,诚可谓至道之宗,奉生之始矣。”   听闻,肖孺那双清冷的眸子果然浮上了几分人意。   楼一:“你很想去江湖看一看?”   肖孺对上楼一的眼,点头。   楼一:“在下楼一。”   肖孺想了想,还是说出鹤老先生替他取的名字。   楼一:“这不是你的真名。”   肖孺犹豫思考的模样,不难猜出这样的问题。只是换做是肖孺,什么事儿也算不得问题,于他而言,只是懒得想太多。   肖孺点头。   这娃娃真懒……楼一还等着肖孺编个谎话来说,对方的反应,让楼一短短一柱香的时间,情绪天翻地覆。   楼一见肖孺喝茶喝得渐渐情绪低沉,开口问道:“可是不想看了?”   肖孺起身,“是,我打算去吃点心了。”   楼一:“不留在这儿?”   肖孺摇头:“凌天楼阁的东西太贵还不好吃,我出来只是为了藏香屋的糕点。”   太贵?!不好吃?!楼一郁:“…………若是肖孺愿意,今日这顿我请如何?”跟在肖孺身边。   肖孺继续摇头:“不了,谢谢,若是楼公子也想去吃,肖孺可以请。”   肖孺很能吃,给鹤老先生、曼因都打包带了一大堆,又给曼因买了一只不便宜的护身玉符,一白两银子所剩无几。   楼一新奇:“你买女孩子的东西做什么?”   肖孺:“曼因姐姐生辰快到了。曼因是身边照顾我的人。”   回凌天楼阁的路上,肖孺上下扫了一圈楼一,兀自点点头,说:“你身上有五十两银票吗?”   楼一没有怠慢,精神地陪着肖孺,他说:“你还想去买东西?”   肖孺:“不是,曼因说剩下的银两必须还回去。如果她知道护身玉符花了很多钱,就不会收下。”   楼一问什么,肖孺答什么,没有遮遮掩掩的意思,如果楼一问了原因,也只会得到肖孺说“反正不说你也要去查,还不如直接告诉你,省得麻烦别人。”   曼因在肖孺的心里地位甚至比他的母妃灵柩还大。   楼一不做多想,看着肖孺清冽幽黑的眸子,刻意带着溺味,说:“这顿吃的可好?“   肖孺淡淡道:“如果你还要请我吃,可以下次。”   楼一:“…………”   跟肖孺聊天其实很累心,不需弯弯肠子,不需诡计心思,太直白。   楼一拍了拍肖孺单薄的背,循循善诱:“桑浆果酿的酒也十分好喝!~”   ………………………………………………………………………………………………………… 作者有话要说:  受受是面瘫?好吧,我的错…… ☆、跟踪   昂国皇宫。   宫中的影卫在肖孺出逃的第一时间拜谒了擎帝。   擎帝放下手中折子,起身问道:“缚皇子又逃出去了?”   影卫旬七:“是。”   擎帝:“随朕去寒殿。”   冷宫寒殿。   曼因武功不弱,稍微动动内力就能感知渐近的脚步,拂身参拜:“恭候擎帝。”   眼神冷冽,擎帝盯着曼因毫无动容的视线,也不恼对方的直视,这样肖孺不在场的会面,已经持续了十几年。曼因这宫女,比肖孺的母妃还足戾气。   擎帝:“可有将朕赐的东西交给昂缚?”   听得擎帝念出肖孺的名字,曼因突觉胆战,恢复如常后摇头,“缚皇子的舞勺之年生辰还未到。”   擎帝:“朕念你忠心,才没有废去你的武功。你引他去凌天楼阁,可知今日遇到了谁?”   曼因思虑一番,缓缓点头。   擎帝:“曼因,朕知你无心复兴敛弩国,但按照约定,朕会带走昂缚。”   曼因低头,犹豫地跪了下来,眼眶微红:“圣上,那娘娘的灵柩?”   擎帝:“到昂缚舞勺之日,旬七自会带你去,而昂缚也不再有你的记忆。”   曼因只是点头,顾不得擎帝能否注意,她已然哽咽,出不得声。   擎帝:“你不用想着将昂缚带走,他体内的毒,只有朕能解。”   擎帝与旬七离开后,很长一段时间,曼因一动不动跪着。   ……………………………………………………………………………………   桑浆果的酒涩嘴,微甜。   肖孺咳嗽了一会儿,微醺无力,浅红的唇被酒水沾湿,抓着楼一的衣襟,说话的时候舌头打结:“走啦,我要回、回去了。曼因要、要担心了。”   楼一瞳孔渐渐深邃,用指头在肖孺的唇线上揉捏,摸下点儿水渍,笑着舔了舔指尖。   肖孺看愣了,楼一很好看,比曼因都要好看,一弯立体的线廓从眼间到鼻翼,细排的阴影落在脸上,清晰容貌,两人靠得很近,肖孺被楼一扶着,几乎是要挂在对方身上。   楼一缓缓抚过肖孺的脸颊。   肖孺别扭地动了动,雷打不动的面瘫脸,说:“你靠这么近做什么?”   楼一眼珠精光暗涌,似乎是想到何乐事,鼻尖挨着肖孺的鼻尖,说:“别急,我送你回去?”   肖孺不懂楼一的风情:“不用,我会功夫。”他推了推越搂越紧的楼一,说:“你抱得太紧,不舒服。”   楼一:“那你说如何姿势?”   肖孺喝醉了,楼一故意逗弄,试图看看肖孺另外的表情。   肖孺:“抱什么抱,要是让曼因知道,她又得加罚我练武的时辰。”猛地一拍,楼一光顾着躲,怀里肖孺偏了重心,两人双双摔在地上,幸而压在肖孺上方的楼一及时抬住他的头,只是身体跌得肉疼。   肖孺即便想有夸张的表情,做出来的反应也只是皱个难得的八字眉,“快起来,你很重。”   长发零散,展如墨迹,盘踞背后,让肖孺一张红了颧骨的脸格外悦人,肖孺的美是单薄的,裹挟着安安静静的气息,没有惊天动地,却有让人藏匿独赏的冲动,纯粹极了,能让人记下他,也难怪曼因强迫肖孺练武,也难怪擎帝……   楼一不动,撑在肖孺头旁。   楼一眯着凌锋的眼,笑曰:“肖孺。”   看着越凑越近的楼一,肖孺疑惑:“恩?”   楼一试探性地用嘴唇触碰肖孺的额头、眼角、眉心,小心翼翼。   肖孺没有反抗,不是不懂这些亲昵的举动,席卷的睡意令他轻声细语:“楼公子,我不是女人。”   楼一翻身,将肖孺换到自己身上,抬眸瞵目睡眼朦胧的人。   肖孺喝醉了会嗜睡,趴在楼一的胸膛,生怕对方将他扔在凉凉的地上,抓紧楼一的衣服。   楼一腾出一只手放在肖孺的发顶,揉揉触动软软的发丝,心口吐出一口气来,这样的感觉,令他鲜活。   ……………………………………………………………………………………………………   肖孺二日睡醒,就对上曼因浓稠的视线。   肖孺被楼一送回宫,还是让旬七带到了冷宫寒殿,曼因没有责怪肖孺喝酒的事,露出肖孺很久没见过的笑:“回来了就好,再过些日子,你就十四舞勺之年,不能再随便往外跑了。”   肖孺没有推脱曼因为自己梳洗,问:“可我还要去见师傅。”   曼因转开了话题,“肖孺是肖孺,昂缚是昂缚,你终究流着一半昂国的血脉。按照规矩,舞勺中时日前后,不能外出。”   肖孺:“还是这有我们,有曼因就足够了,再加个师傅。所以,曼因可以和我一起去见师傅。”   肖孺还是没明白曼因的话。   曼因梳理肖孺留了十四年的长发,精致绾出姑娘用的朝六髻,在肖孺欲言又止的思虑下,又替他画了额头上的花纹,红线金脂,似凤徐飞,在铜镜里端详肖孺稍作打扮更诱人的脸:“很像,和你母妃那时一样漂亮……可惜,那双柔情目,成了如今的……”   如今的……什么?曼因的声音轻得撩人,肖孺怎么也没听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原来这就是母妃的样子。   但,他一个男儿,做什么女子打扮。肖孺打断曼因的沉思:“曼因,快帮我卸下吧。”   曼因重新站到肖孺身后,看不见她皱在一块儿的神情。   曼因不敢说,为了肖孺母妃的灵柩,她将肖孺做了交换。   曼因拿出擎帝让宫女们带来的给肖孺的衣袍,质地极佳,却非皇子之裳,而是妃子之服,颜色暗蓝,却能看到牡丹的花纹。   肖孺:“曼因,你今日一直在发呆。”瞧见曼因手里的衣服,是自己身形的长度,“这衣服,是谁送来的?”   曼因:“你父皇。”眼里的不舍好像面临着巨大的生离死别,而事实确实如此。“父皇”一词,还是十几年来,肖孺头回听见曼因这么称呼擎帝。   ——————————————————————————————   昂国太子昂启明是肖孺的三哥,肖孺是擎帝最小的一个儿子。   “儿臣见过父皇。”除了无法淋漓地展现擎帝身上的冷冽之气,这个太子的面容却是几位皇子里最像擎帝的。   擎帝就是个睥睨苍生、寒彻生硬的人,他说:“坐。”在擎帝一贯处理国事的书房中,太子已经多日来徘徊其间,拿出事先被分好垒在书案上的几本奏折,说:“不碍乎分封地之贫瘠,地方县之灾祸,都一一处理妥当。唯有沙衾国一事难以定夺。”   不难感觉到,整个室内的气温都因为沙衾国三字,降了几度。   吞并敛弩国后,昂国领土以双倍的姿态增长,而旁系有个以丝绸日用农业为主的大国——沙衾国,论武力值,沙衾国只会是昂国的囊中之物,但无论如何发展,它也要供给其他国家所必需的日用生产,这也是昂国迟迟未下手打压的关系。   而隔着一个沙衾国,还有个和昂国一样野蛮的螺岸国,螺岸国靠海,船业发达,近年来一直开发海外领土,曾一度与敛弩国交好,结果敛弩国被吞,螺岸国拒绝昂国的求和,成为昂国的眼中钉。   另外,离三个国家都不近的山林地域,还有个默默无闻的凝雪国,常年雪飘,这个国家的百姓生活原始,国家依山而傍,有事会进出口肉类草药。因为地域罕见,即便是昂国有侵占的打算,也不会想到让子民受冻生活在雪山。   距离擎帝最后一次亲征还是十三年前,之后小国之间的战事都是太子与大将军领兵出军,这个时候,沙衾国子虚乌有的求和,打着什么算盘?   太子:“儿臣想起半年前从边疆回来,是沙衾国边境与螺岸国闹的争端,还是为了农田的事。”   擎帝:“细细说来。”   太子:“纵观四大国,就没有谁能算上昂国的对手。昂国放弃攻打沙衾国,沙衾国得了安心,总有人窥伺领土。最开始是沙衾国的人在螺岸国的海岸闹事,才导致入购螺岸国的农产品出了问题,自然后者拒收,沙衾国才与螺岸国结了梁。直至半年前,遇上沙衾国被螺岸国夺农田的事。”   擎帝仔细一想,却问的是凝雪国的情况。   太子:“没有动静。不过探子来报,今年的夏日炎热,山雪有松动的迹象,凝雪国打算迁都。”   听着实在滑稽,一个依山存在的国家还要迁都。但擎帝却明白,睡了这么多年的凝雪国,怕是要醒了。而后背的靠山,或许便是螺岸国。   擎帝的揣测只是猜忌,要证实,还必须入国查探。   擎帝:“和亲的事是借口,背后的阴谋才是真。就算他想嫁个公主过来,朕也不会让你们收。那东西,留在枕边就是祸害。你去处理,随时留心。”   太子:“是,儿臣告退。”   擎帝清冷地盯着那本奏折,唤来旬七。   ———————————————————————————————————— 作者有话要说:  舞勺之年意为少年十四五岁的称呼。 ☆、遇夫   曼因这些天对肖孺极其好,那是十几年来唯一让肖孺体会到什么叫捧在手心里呵护,给肖孺做好吃的,给肖孺梳理女子的发髻,给肖孺穿姑娘的罗裙,教肖孺闺阁的女红。   肖孺再愚蠢,也能明白,曼因有事瞒着他。拂着罗裙的袖衫,一圈圈华贵的绣线,肖孺说:“曼因,这是妃子才会穿的罗裳。”   曼因一贯的表情:“恩……小皇子还是昂国的小皇子。及舞勺之后,就会成为一个大人,当务之急便是自保。”   肖孺:“曼因,我只要你就够了。”曼因比母妃的存在更浓,对肖孺而言,曼因如同他的姐姐和母亲。对了,还有师傅。   曼因没理会,自顾自地说:“小皇子,等你及舞勺之后,就不能明目张胆出宫。擎帝要承认你的身份,曼因就不能时时刻刻护着你。”   曼因抿唇微笑,梳理着肖孺舒滑的发质,转移话题:“说起都城,你母妃当初也是偷偷逃宫出去玩。敛弩国和昂国不同,没有昂国那么多有趣的事儿。”   肖孺吐气,盯着曼因的脸端详,良久,接话:“都城好玩的地方很多——凌天楼阁可以见师傅。藏香屋的糕点很不错。”   曼因失笑:“在你的脑海里,就只剩一个凌天楼阁和藏香屋。也怪我,没带你去过其他地方。”   肖孺坚持试探:“不需要。没有曼因和师傅,去哪里都一样。”   曼因动作一顿,肖孺是死性子,从前都不怎么觉得,如今,被曾经的记忆翻滚,曼因又想落泪。在肖孺面前,曼因从来都是女强人,武艺高强、执拗生硬,不能哭。那日,拜谒擎帝,用肖孺换取其母妃灵柩的泪早就如同死净的心,随同希望销声匿迹。“恩……那好……小皇子努力习武,及舞勺之后,逃过宫中禁军的耳目,出宫找你师傅。”   擎帝是主,曼因是奴,而肖孺,终究是不是个牺牲?   入夜,曼因退离肖孺的屋子,肖孺拿着护身玉符送出去:“玉符,有我生涂的凝神的药香,比香囊好用,不贵,余下的钱,我都退给记账先生了。”   曼因挂好玉符。   玉符被肖孺涂了凝神的药,但和曼因屋里的香相遇,会使人深睡。若是以往的曼因,或许会识破肖孺的伎俩,但如今的曼因,被心事压得气喘不得,哪里还有心思猜测肖孺的举动。   亥时二刻(晚上十点)未到,肖孺已经换好平日穿着的少监的服饰,离开皇宫。   正在轻功飞行的肖孺是被一阵悠扬的琴声吸引,带着大半夜谁在抚琴的好奇,绕过一片幽墨的屋檐,往星星点点的下面飘过去。   夜里的灯光带着璀璨绚目的繁华,渐渐将原本的目的地远离,肖孺进入被竹排围绕的屋子,与街外的喧嚣隔绝,淡淡的竹叶香令人悦爽。   抚琴的清瘦少年一身浅绿长衫,肖孺一般大,清清冷冷的气质,长发梳在后背,没有任何装点,眸也是冷淡的神情,琴弦上飞舞的手指细白修长,那把琴在少年的手下仿佛活着的仙灵,起码让肖孺听得皱紧了眉头。   琴声太凉!比刀剑上舞血还凉!   肖孺没有打扰的意思,反倒是少年慢慢抬头,淡漠的不屑,手指突然抓住琴弦用力拧断,弹开一声刺耳的响声,透着血腥。少年声音清澈却寒意:“谁予你胆子擅闯医阁!时日已晚,你不休息,宁小主还要休息!”   因为心情糟糕,又遇到不速之客,少年毁了一把好琴,不可惜,反而轻松举着琴赶人。他将肖孺当成寻医的人。   脖颈一凉,肖孺已经被一双手臂揽到另一边。   男人长发在头顶束成一束,发带与清蓝的衣色相同,面庞的寒冷比不得少年的刺骨,透着邪气乖张的神色,撇嘴冷笑:“吾儿失礼,莫见怪。”   被男人冰凉的手握着脖子,肖孺挣脱开,直视少年的恨意,不动声色:“无碍。”   见少年与男人的僵持,肖孺清楚自己恰好成了挡箭牌。男人笃定要留肖孺,少年抱着琴,恶狠狠给肖孺丢下一句:“以后再见你,绝不放过你!”   少年消失,肖孺周身的气压也随之降低,造成一切的正是医阁的男人。   少年弹奏的曲子,在普通人的耳中,不过盲音,但肖孺却能听见。   肖孺一身少监的衣服,男人直入主题:“你身上的味道是皇宫才有的闭塞。却不该所见的简单。”   皇宫闭塞?医师的形容都这么特别?医师?肖孺还是第一次来到民间的医阁。以前生病了,都是曼因寸步不离地医治。   男人似乎读懂了肖孺或许会有的疑虑,说:“在下医阁宁岸生。去宫中诊治也是会有的事。”   肖孺明白,说:“在下肖孺。不是少监。”也不是皇子。   在宫中,除了太监,就是皇上、皇子,还能有什么男人存在?肖孺不像擎帝,却和其母妃相似,宁岸生见过,再联系到肖孺的身份,也不难猜到。当年敛弩国的事可是名震几国。   肖孺不是他的本名,宁岸生也不是。   “宁小主又将尹琪惹火了?”身后传来清脆不停歇的笑声,从宁岸生一旁绕过来,停在肖孺身后。同样是一袭墨黑的长衫,英气逼人,笑容亲切,肖孺扭头看着,对方也望过来,眼里露出之前宁岸生抑制住的诧异。   方才的少年唤宁尹琪。   宁岸生似笑非笑:“你怎么出来了?”   墨黑长衫是个商人,唤邢隐,他回到:“你不好奇尹琪在气什么?”   宁岸生没有追问,却朝肖孺道出:“半夜出宫不只是为了听曲儿?”   肖孺摇头:“误入。”   清楚肖孺身上流着一半敛弩国的血,宁岸生没来由对着他和和气气,说:“无心睡眠,在下也陪你一齐走走。”   被无视的邢隐:“岸生,这是?”   肖孺:“肖孺。”   果然吗。邢隐心叹。他除了是商人,还是吕奇宫的弟子,吕奇宫只能算是庞大的信息网上分散的各个宫门弟子,收罗天下事。而被擎帝暗中紧盯的肖孺,自然是其中一条。   劝说肖孺换上一件宁尹琪曾经穿过的衣衫,到酒楼的时候,二曾角落的一桌已经命人布好了酒水,从肖孺一进入,便能感受到被一双眸紧锁的不爽,而这双眼的主人,正是乔装的擎帝。不过肖孺察觉不得。   宁岸生扬唇笑:“久等了,人出来吧。”   他喊的是事先候在酒肆的公子,已经为他们备好了茶水。男人从屏风的另一边过来,入座,说:“事发突然,否则我还留在都城内。”男人名唤幽愠,与邢隐在吕奇宫的身份一样,那身行装也是一身黑,不过所有衣料的边缘都镶嵌了一圈深红的绣纹。   肖孺收回寻找的视线,坐在一方。   幽愠不关注敛弩国的事,自然看到肖孺的反应是在此人极其淡定的层面上,他说:“在下幽愠,宁小主说的肖孺便是你?”   肖孺把头抬起来,问:“恩,为何你们不喝桑浆果酒?”这味苦茶,他不会饮。   邢隐对肖孺的兴趣很大,忙回到:“先坐下歇歇,今晚你可有想去的地方?到时候再尝桑浆果酒不迟。”   肖孺点头,“我打算去凌天楼阁。”   对于肖孺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在场的三人皆是无奈,但肖孺脾性如此直白,这会儿子他们也算见识到了。   宁岸生疑虑:“我医阁的方向与凌天楼阁完全相反。”   肖孺:“出了皇宫,我只去过凌天楼阁和藏香屋。”   幽愠提议:“不如我带路去一处何妨?”   没在酒肆多呆,几人步行离开。   湖边水榭,隔着池泉回游式庭园,那是非常大的鱼池,幽愠说:“倒是这水榭昼夜不同,入夜,水中的锦鲤才会游出来。”   宁岸生清冷淡然的眼放柔说道:“的确漂亮。好地方,还是你第一次带我们来。”   幽愠:“非也非也,还是尹琪引我去的,说是下次记着带你来。”   邢隐眯着眼盯肖孺,侧耳说道:“你也不难猜出宁小主父子感情极好,不过今日却让你撞上了气头。”   肖孺猜不到,看也不看邢隐,说:“我没有父亲。也不需要。”有师傅和曼因就够了。   不管在谁面前,肖孺对待人的方式都是淡如清水、无拘无束。   肖孺扭头,往右挪开,说:“你离我太近,会碰在一起。”   邢隐失笑:“记得有一次,有个姑娘喜欢上宁小主……”   肖孺耳朵动了动,已经在倾听,没有等到邢隐继续说下去,四目相对。   邢隐:“不过后来那姑娘被尹琪打了。”   肖孺:“死了?”他又想起抚琴少年冰冷的模样。   邢隐:“不是。不堪重责,自杀的。”声音极轻,凑在肖孺耳边低语,热气扑面。“而姑娘自杀也是因为向宁小主求救不得……”后一句话,说的时候,偷偷在肖孺脸庞啄了一口,也不管肖孺听没听清,就被旁边的宁岸生揽走。   宁岸生:“邢兄莫不是又在诉我的坏话?”若无其事地看了眼肖孺被亲的地方。   嘴唇的触感很软,肖孺毕竟还是深宫里的公子,隽隽其形,秀丽其姿,浅绿的袍子穿出不同宁尹琪凉薄的味道,而是一份鲜意初开。邢隐笑:“哪里,不过是向他说着宁小主和尹琪的事儿。”   肖孺该怎么淡定就怎么淡定,宁岸生没瞧出什么端倪,放开手下的腰肢,前者将被松开时腰身的揉捏视为幻觉。   几人对肖孺的态度也不似初次见面的状态,至少肖孺的身份是宁岸生觉得安全的。而宁岸生自然也不是什么昂国人。   宁岸生解释:“不是尹琪生性暴躁,而是一种毒,会急火攻心。”   肖孺:“毒?”   幽愠惊讶在外人面前谈论宁尹琪的宁岸生,但后者如此做也有他的道理,便不做想法,说:“还差两味药引便可医治——三荨麒麟参和九溟果。”   一个是生长在瀑布上,一个生长在雪山上,两个东西都不在昂国。   宁岸生:“不是药引不好得,而是无法近身。”   这样告诉肖孺,肖孺不呆,了然:“但告诉我,我也不能保证近身。”   邢隐:“呀呀呀,主意打到肖孺头上,宁小主好心思。”   宁岸生:“不是主意,而是请求。”   除了肖孺,三人都明白,请得动肖孺,就能动得了擎帝。   在水榭待了很长时间,直到丑时末(凌晨三点),几人才动身撤离。   宁岸生:“天色入深,不如相送?”   肖孺摇头,直接答道:“以我的能力还不会被禁军发现。”   肖孺前脚刚走,暗中的擎帝折回了凌天楼阁。负手而立,站在屋前,说:“旬七。”   房门敞开,幽冷的熏香传来,旬七已经候在一人身旁,那人一身清逸和月色相融,说:“圣上,恭候多时。”   擎帝走进,说:“已经十三年,你还是不出世?”   那人微微叹息:“敛弩国毁灭,圣上与在下就已经断绝,如今执意一个答案又有什么意义?你不是已经用灵柩得到了昂缚,还来找我做什么?”   擎帝的神情愈加黑,“你是碧王爷的人,朕不能拿你如何,但碧王爷消失了两个月,已经瞒不住。否则朕不会来找你。”   那人白衣纯粹虚弱,始终不看擎帝,说:“就算在下有心也无济于事,碧王爷的离开是他的意愿,你我都无权干涉。碧王爷帮过你一次,妻离子散,而你到头来也还不放过她的后代。都是人,你总是冷血。”   擎帝冷笑:“古佽,朕会让你知道,你是错的。碧王爷如果回不来,朕会亲自去找。”   古佽不介意擎帝的势气,依旧娓娓道来:“昂缚会遇上螺岸国的人,是他的命,你困不了他一辈子。他注定不同。否则你也不会留他。”   擎帝回想起今日肖孺与宁岸生几人的谈话,莫名气恼,什么叫他不需要父亲,什么叫不会被禁军发现,实在大胆。   古佽:“你来找我,我如今也只能告诉你一件事,那边是凝雪国与螺岸国的勾结。而昂缚,是导火索。不要企图改变,你没有这个天命。即便你是昂国至高无上的尊者。”留下话,他起身送客,没有哪怕一丁点儿的礼让。   古佽也不需要好脸色,毕竟他面对的人是个没有心的男人。   擎帝甩袖:“旬七,我们走!”   两人迅速离开,此时,刚合上的门,从内部被鹤老先生打开,不安地看着古佽,说:“擎帝终究是擎帝,他的选择谁也阻止不了。”   古佽淡笑,苍白单薄:“也罢,希望他会早日明白,如此昂缚还不至于被牵连。”   ———————————————————————————————————— ☆、变故   曼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与肖孺见面的时间变短,宁岸生与肖孺的会面也愈发增多,这之后,肖孺也不曾见过宁尹琪。几日下来,宁岸生带肖孺去的地方串起来也成了一番回味。   宁岸生:“今日带你去看美人。”   肖孺自己便是十足的美人胚子,听宁岸生这么一提,倒是仔细打量起他来,恩,宁小主也是个美人,已经看到了。   注意到肖孺目光里的认真,一旁的邢隐偷笑。   宁岸生会意,说:“此美人,自然是沙衾国的使者。”   沙衾国求和,想把公主嫁进昂国求和,光是听着,阴谋的味道都浓得人皱眉。   邢隐:“不过接见使臣的地方在离宫。”   离宫是擎帝一处离皇宫甚远的宫殿,换言之,是游玩处的休憩。接见异国使臣,这么做已经不可能有礼节与谈和。   邢隐解释:“沙衾国花属桃林,使臣来谒见的宝贝之一便是桃树。交流的是灌溉技术与农业。”   肖孺似懂非懂,面上没有表情。   宁岸生拒绝了肖孺自驾轻功的举动,将人揽在怀里,眼眸邪邪地对着望过来的邢隐,满是可惜。可惜啦可惜,偏让你碰不到。   肖孺察觉不到邢隐内心的想法不代表宁岸生也是,邢隐对肖孺的兴趣萌生在阴暗的心里。   邢隐侧目肖孺来回张望两人的视线,不由放柔。   头天接见使臣,正式会面在翌日,这个时候,离宫之外已经种满移植而来的桃树,眼下是秋分,不冷不热,入目都是绿。桃花的花期在三月。   瞒天过海被宁岸生带到离宫外,三人默默躲进暗柱内的屋子,而他提的美人,正亭亭立于殿中。   一个紫衣飘渺,罩着滚边紫金线的浅色袍纱,束发竹排,青丝乌赫,细眉勾眼,轮廓硬靡,连这人的指尖也带着淡紫的色彩,都说曲高和寡,这词形容美人,也无碍。而肖孺,一个青衣纯粹,专注地看着美人,仿若呆滞。   肖孺的眼神太专注,邢隐凑近耳边轻唤几声才让肖孺回神。   美人的美不是令肖孺发呆的地方,而是美人发现了肖孺的视线,那一刻秘密传音的话让肖孺手足无措——“呆子,我长的真那么好看?”   肖孺收回视线,清楚宁岸生与邢隐双双未得这话。   只见殿中央,紫衣美人的笑意深长。   半个时辰后,肖孺的腿站得发麻,宁岸生才有离开暗屋的意思,其间闷雷阵阵,热得肖孺汗涔涔。   沙衾国求和,嫁的是两位公主,然而擎帝给出的答案却是派出将军府的人接纳这场婚姻,明摆着甩脸,紫衣美人仍然笑盈盈地允诺。   秋雨无常,温度迅速降下来。要回去,也得等雨停。   邢隐脱下外袍披在肖孺身上,“先找个屋子避雨,要出离宫的范围,有一段路要躲。”   宁岸生与两人分开:“要事处理,先走一步。之后再见。”   邢隐目送。   衣衫被突如其来的雨淋湿,黏糊糊地,紧紧贴在身上,又被邢隐一把揽在怀中,体温没有流失却反而越来越高。   肖孺颧骨驼红,这病是说来就来。肖孺习武,平日都是曼因呵护,也不至于弱成如此。脑子里回环往复着紫衣美人的话,听邢隐说:“果真不是病。药应该是殿内吸入。”难怪那会儿肖孺会呆滞。邢隐握着肖孺的手用真气探个究竟。   肖孺还算清醒,“我可以自行调理。”   邢隐:“不可运行丹田内力。”   一时,光是邢隐阻止肖孺的举动,就听两人躲避的屋外杂声渐起。邢隐忙抱紧肖孺缩小两人的存在范围。   一个肖孺在怀,不舒服被邢隐圈在臂弯里的姿势,挣扎扭动,邢隐为了防止肖孺出声,还捂紧了他的嘴。肖孺瞪大双眼,和往日的淡定不同,闪烁着紧张,看得邢隐极兴奋又着急。   肖孺脑子烧成浆糊,只想待在曼因身边,奈何怎么出声也喊不了曼因,对着邢隐的手狠狠咬下去,得了松和,肖孺呼唤:“曼因……曼因……”   邢隐揉着肖孺烧红的唇,被曼因二字听得别扭,抓着肖孺的下巴,撬开唇齿舔舐肖孺的嘴。肖孺挣扎地厉害,怀里的味道不是曼因的,何尝不急。   邢隐还没吻够,殿内气息颇冷,再一看,紫衣美人屏退了下人,来到邢隐这边。   紫衣美人的声线磁磁,不阴而惑,嘲讽:“宁岸生怎可能拦住我,他那点儿本事没了药与毒,连护法都斗不过。如今一见,果不其然。”   邢隐:“你从不用药害人。”   紫衣美人看着难受的肖孺,说:“这药只对中毒之人有用。否则岂容你相安无事?”能害的话,他也不会放过邢隐。   肖孺中了擎帝的毒,十三年的毒,没有擎帝的血,就算想除,也除不净。同样,从肖孺靠近擎帝小于八十尺(约莫十九米),便能被察觉。   邢隐:“解药给我。”   紫衣美人:“你把人给我,自然就解了。”   屋顶之上,一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室内的一切,眼里是源源不断的仇恨。雨水打在红衣少年的身上,飘进他半张的嘴里,他舔舐,露出两排尖尖的牙,满头发丝披在背上,似个魔魅。将手指伸进嘴里舔干净雨水,跳下屋顶进了殿内。   邢隐只觉冷风贯来,后背猛然一撞,怀里的肖孺就被扯拽出去。   红衣少年张嘴,声音嘶哑:“这两个人好生有趣,都有仇恨的味道。”一只手提着肖孺,一只手扛着弯刀,退到紫衣美人身旁。   紫衣美人开口:“冥,把人带走。”   “是。”红衣少年得令,跑出去。   入目红衣少年的尖牙尖指,邢隐穷追,紫衣美人阻拦,“没用,你出了这扇门,迎接的可就是擎帝。想找回人也没用。”   邢隐停下步子,盯着紫衣美人。   紫衣美人:“没人比我更了解擎帝,他的儿子,我也比你清楚。擎帝想清楚沙衾国求和的阴谋,我原封不动地给出答案,他告诉我,接下来会发生的战乱。”   和幽愠不同,邢隐是螺岸国的人,比紫衣美人更在乎国家的安危。早就听说螺岸国与凝雪国的事,却不曾想进展之快。   这边,带走肖孺的冥,被一阵滑嫩的触感抓住,只见悬在空中的肖孺紧紧抱着冥凉凉的手臂,蹭乱了对方的绷带。   远远看到擎帝的身影,冥坏笑,隔空踏去,换上半搂肖孺的姿势,消失在原地。   肖孺很热,冥的体温慰藉着也就越凑越近,最后直接窝在冥的怀里,像一只宠物被大型动物搂在臂弯,与冥魁梧的身形更是映衬。   一路离开的冥,低头用鼻子嗅肖孺身上的味道,才发觉之前的判断出了错误,肖孺身上没有仇恨的味道,而是一道山珍海味,下意识舔了舔舌头,唾液越分泌越多,紧紧抱着肖孺的手也越来越用力。   冥闯入古佽的屋,将人捧在手上上交过去。这个时候的古佽都会摸摸他的头以示奖励。   冥坐在窗棱下,说:“我今天还看到了宁小主与吕奇宫的邢隐。人是律倾让带过来的。”   古佽瞥了眼满身湿漉漉的冥,没说话,将肖孺放在床榻上,换了衣物。   古佽的手也很凉,挨在肖孺的额头反差异常剧烈,依照他的力量不难察觉不了肖孺的毒,这么说来,律倾下的药,擎帝随手即可解开,如今冥却将人带给了他。古佽了然,问:“他是让你把人带着给擎帝,你没有听律倾的话?”   冥箍嘴,老实说:“因为他闻起来很美味。”   所以带过来我会允许你下口?古佽作罢,再摸摸冥的头顶,去给肖孺熬药。   冥趁机缩到床边,闻着肖孺身上的味道,口水滴到肖孺露出来的脖颈上,一口咬下去,眼里的满足还没有待久,头顶便被古佽暴揍。   返回来看看的古佽说:“我便知晓你会如此。”   被打的冥如同一只吃不到嘴里骨头的大型哈士奇,哀怨地舔回口水,揉着头。恩恩,刚刚的口感很软。   忙活了一阵,喝下药小睡一会儿的肖孺精神恢复得很快,睁开眼就是一只……额,不对,是一张冥虎视眈眈的垂涎脸。   起身离远,越过冥的视线,看着一脸温和的古佽,“这里不是离宫?”   古佽:“不是。宁小主将你交给我,因为淋雨太久,你晕了过去。这是凌天楼阁。”   肖孺点头。   人恢复了,古佽退离,说:“今日便在此休息,时辰已晚,你并不方便回宫。”   对方明白肖孺的犹豫,直接提议。虽说想见曼因,但这副模样回去,曼因也会担心。   古佽:“在下名讳古佽,以前在宫中当差,小皇子不必担心,宫中的事在下替你处理过。”笑得眉眼闪烁烛光,美轮美奂。   肖孺点头,感激地回笑,难为面瘫的肖孺了,只有个勾勾嘴角的弧度。   此时肖孺的内心活动:美人=好人,因为自己也是个美人、好人,所以古佽也是个好人。   肖孺示意冥的存在。   古佽说:“今夜就让他陪着你,还是冥将你带回来的。不必担心。”自然,排除冥想吃掉肖孺的动机。   古佽离开屋内,冥坐在地上兴奋地盯着肖孺脖子上的咬痕,回味着白天美味的口感。   冥的声线嘶哑,说:“你睡吧,我守着你。”   开口着实令肖孺眉抖,毕竟冥那张少年郎的容颜不容忽视,他说:“不用。你也去睡,地上凉。”   食物开口和我讲话了!冥兴奋,撑着大弯刀答道:“我在这儿守着你。”   被人用看食物的饥饿眼神看着,肖孺很别扭,侧身对着墙壁睡,身后的那道视线也明显失落了几倍。   肖孺:“…………”   肖孺早上起来最大的愿望就是不被冥盯着,然而醒过来的时候,身处的房间已经换了个透!   曼因着急地等肖孺从床榻上爬起来,拽着人上看下看。   肖孺:“曼因,我没事。”   曼因又哪里敢说昨夜送肖孺回来的正是擎帝!   —————————————————————————————————— ☆、梦境   半个月后。   凝雪国境内。   还是秋天,大雪已经飘起来,皑皑白雪封山,晨光缭绕在银白的山峦上,延绵不断。   一阵风过,卷起药童的衣服,他揉了揉眼睛望着悬崖边白里透黄的药草,忙招呼身旁的人,说:“正是师傅要的雪灵草!真的是雪灵草!我还担心今天过来没有开呢!”   狂喜之后,两个药童抱在一起沮丧,虽说两人有法力自持,但雪越下越大,如何是好?站在悬崖边上往下看,两腿都有些打颤。   深不见底的悬崖,摔下去铁定粉身碎骨。   药童咬牙,两人握紧锄子,开始往下爬,在峭壁上挖出一条搁脚的岩架。   两人辛苦了半个时辰,药童终于将雪灵草拿到手,在雪天蹲个半个时辰,还忙出一身汗,大部分都是吓出来的。只是上去的时候没能站稳,脚底一滑,落下了绳子。   悬崖上的尖叫还没传的透彻,疾风卷走药童,将人救回山峦上。   另一个药童看见来人,说:“师傅!”   玄绿的长袍顺在风中,发丝用一条辫子束在一起,松松垮垮地拂在耳后,瞳孔带红,暗暗的一层,却不瘆人,腰间别着红笛。男人说:“还是风信有用,否则为师也护不了你们。回去之后好好练功,否则不许出门。”   两药童求饶也无果。   男人吹响红笛,说:“药也采到了,回宗门。”   片刻,一只巨大的白鸟飞来,停在三人脚边,将人载回。   刚到宗门,就迎来嬉皮笑脸的师叔祖,说:“东西拿到了?!”   药童还在低落中:“恩……”   师叔祖:“快快快,让我看一看。”   药童无动于衷。   师祖:“这俩娃娃怎么出去一趟连师叔祖都忘了?!”   男人摇头:“师伯,想要这药,他们半个月的功课就靠您来指导吧。”落下话,前进。   两药童留在原地继续难过:“师傅……”   雪灵草可以固火灵,会急用此物,还是恰逢今日,沙衾国的两位公主已经进入昂国。宗门内饲养的魔物再进行几回固火便可放出,凝雪国和螺岸国的盟约是建立在昂国的毁灭上,这场和亲原本就不平凡,魔物养了快一年,作用就是为了混沌江湖。   师叔祖皱眉:“怕什么,你们师傅就是这样,让你们平日不好好修习。跟我过来。”手痒,垂涎地盯着药童背篓里的灵草。   老头子带药童们停在冰牢外,犹犹豫豫:“快把灵草给我,你们候在外边儿,就别进去了。”   这老头子十足表现着过河拆桥的本质,拿着雪灵草就走。   药童身手捉住师叔祖的衣服,说:“师傅让我们跟着您学习。”   学习?这牢里关的可是只怪物,用命学?师叔祖皱眉,“行了行了,你们好好把命留着就是学了!”   药童灵不依不饶:“师叔祖,我们会好好跟在您身后!决不多看一眼!”   药童芝保证:“恩恩!师叔祖,我们一直很听话!”   师叔祖抱着灵草:“…………”   灵和芝求情:“师~叔~祖~”   师叔祖抖掉鸡皮疙瘩:“行了,快进来!不过千万别看那怪物的眼睛!小心吃人!”   灵和芝:“…………”您从小讲的骗人的鬼故事还少吗?   冰牢里关押的怪物在宗门内不算秘密,但怪物的存在却好奇着每一个人的念头。   在外界,凝雪国的人生活在雪山上,过着原始的、茹毛饮血的日子,但凝雪国却有两类人存在,一个是真正会吃人的怪物,一个是修`真界的仙门。不过,后者的存在,一直是神话。同样,踏出凝雪国的修士会因为没有灵脉的支撑而无法使用法术。灵脉,就藏在凝雪国之下。   冰天雪地在冰牢之下已不是寒彻,地下冰牢的冰皆是千万年形成的密实冰,透着蓝色,灵与芝二人进入冰牢内,老头子便在两人身上盖着层暖体的结界。   满目疮痍的冰牢,只为了关押一只魔物,这魔物曾经还生龙活虎地残害宗门,至此被封印在冰牢。一身破破烂烂的浅黄色布衫勉强还能掩体,全身皮肤也透着死气沉沉的灰蓝色,长发结冰,却并非以貌不扬的怪物,而是个英气俊俏的男人。   被困在冰中的男人久久沉睡,在灵、芝二人踏入时触动着眼睑。   师叔祖招呼灵将雪灵草分成三份熬制,自己则施法炼就。   芝抓着背篓的编制背带,被男人那张脸上的笑震住。   男人不是怪物,男人曾是魔教的人,意气风发的时光还俘获千百少女少男的心,男人看见芝,眼瞳是一层灰白的颜色,却在冰牢内照射出晶莹的蓝色,这一眼仿佛可以看穿芝的今生,待男人重新闭上眼,芝才恍然从剧烈的心跳下脱离。   当夜,芝便做了个荒唐的梦。   他和灵上山采摘雪灵草,却从悬崖上掉下去,没有等到营救的师傅,坠入深不见底的幽暗的冰河里。芝在刺骨的水中挣扎,猛然抓到一把牢固的浮萍植物,拽着丝丝缠绕的植物攀到坚固的立石,手脚并用,贪婪地呼吸着空气,将吞进的冰水统统吐出来,等恢复片刻的脱力,擦尽眼窝的水珠,才发现怀中光滑的石头竟是白日的男人!   芝伏在男人的胸膛,愣愣地盯着眼前滑腻的胸脯,还残留着自己吐出来的口水,顺着视线上移,是男人宽广的肩膀和抱住自己的结实的双臂,灰白的眼瞳好似今日两人对望的光彩,看着你的时候,仿佛是情人诉说着爱意,迷之摄魂!   两人犹自水蛇纠缠,芝盯着对方紧闭的唇,一股寒意油然而生,还未来得及挣脱,就被男人吻中额头。男人霸道张狂的拥抱。   芝剧烈而滚烫的心跳。   芝惊鄂地杵着无法反抗,也就被男人蛊惑,如痴如醉地享受着男人湿漉漉的亲吻。   男人嘴角微微上扬,说:“来吾这儿……随吾而去。”   脑袋“嗡”地一声,芝已经沦陷,他牵着男人的手,点头。   男人说:“吾需要你……快去……完成你的任务。本座等你。”   这是芝的梦,就在这场梦的尾声,房中沉睡的芝的躯体也随之消失。   而此夜,远在昂国的肖孺,也做了个被编制的梦。   梦里的男人,从水中出现,一步步接近肖孺,将他拉下水。   男人的衣服松松垮垮搭在身上,将肖孺的衣袍也脱得所剩无几。珠色的皮肤在水下闪现,因为窒息,肖孺被男人狠狠含住,两具肉体紧贴,肖孺被男人冰凉的体温触碰地发抖,在水下亦无法反抗。   谁也不会注意到,这场亲密仿佛浑然天成的契合,男人还隐约感受到摩擦在自己胸膛的肖孺的两点红晕,大腿的异物在水中仍能散发着温热,是在冰牢不曾尝过的欢愉。   肖孺的脸被涨得通红。   天底下最可怕的事不是遇见未曾预料的事,而是做梦都能被一个男人猥·亵!   男人的容颜是肖孺从未见过的,或许是难得的俊逸脱俗,但瞳色、肤色怪异,肖孺脸上的红有一半是憋的、一半是气的。   不管他如何挣扎,男人力大无比,不给肖孺反手的机会。肖孺求着曼因能发现他的异常,实则无果。   肖孺的唇被咬得出血,男人才凑近他的耳边,好似在说:“等吾……”   明明什么声音也没有,但偏偏肖孺听清楚了。   肖孺惊叫着从床榻上坐起身,发誓这是他十四年最荒唐的一回,而曼因,同样没有第一时间闯进来安抚他。   整整半年,曼因如同失了魂魄,成天念叨着母妃生前的事,总是发呆。肖孺很快发现,冷宫寒院再也没有的曼因的身影,昨日留下一块红玉,消失地无影无踪,而自己也被关在的寒殿!   所有窗户与门被封得死死的,就连房梁也守着卫兵,不论肖孺如何闹腾,无济于事。   肖孺被关在殿内,四天无吃无喝,捏着玉坐在地上,入秋寒,肖孺坐得下肢麻木,夜里做梦再没遇上那个奇怪的男人。     四天内磨光了肖孺的神智,染上寒气。   来人的第五天,宫女们将肖孺的眼睛蒙上,喂他吃下治病的药丸,梳洗打扮,浓浓的胭脂味儿熏得肖孺头晕。   肖孺再次苏醒的情况,大是被冻醒,掀开轿子的帘,入目便是皑皑白雪,护送他的人们,手上都生着光,飞行在雪山上。   前所未有的危机将肖孺包裹。   这些人,绝对都不是昂国人。   两道光镖穿破飘雪的天飞速划来,抬轿的几人疾步仰背,滑着轿子偏离方向继续前行,那光镖却是恰好打中肖孺后背的垫子。来阻拦的黑衣人朝空中砍开,举起红笛捅进抬轿人的体内。   没料到黑衣人的速度,轿子一边没了支撑,直接倒进雪里,肖孺被撞得眼冒金星。   红笛没有沾血,准确地说,这些攻击都被光围绕,实在怪哉,肖孺从没见过。   即便是丢开肖孺的轿子围攻黑衣人,他们的招式也阻拦不了,攻击都被躲开,抬轿人们扔出去的光球,皆是硬生生刺到肖孺周身。   不知是不是肖孺的错觉,那些光球都是在碰到黑衣人的红笛被反弹,纷纷跑向肖孺,肖孺自然怀疑着黑衣人的举动。   尽管趁着黑衣人与抬轿人的打斗逃跑,依照男人的力量也会将肖孺抓住,索性肖孺不逃,紧紧抱住自己的身体,冷得瑟瑟发抖。   打斗没有留下一滴血,黑衣人杀完抬轿人,双手停在几人的头顶吸走几人的灵气才罢休,越过肖孺离开,期间没有一句话一个眼神的交流,但男人却没有立马飞走,而是步行在雪山上——却是在等肖孺跟上。   一身女装的肖孺迅速拔掉抬轿人的外袍,外三层裹住自己的身体,小跑跟着男人。   注意到肖孺行为的男人诡笑。   ————————————————————————————————————   肖孺又梦到自己掉进水里,浮出水面的时候被一把水草狠狠缠住,那把水草变成男人的头发。男人用灰白的眼睛盯着溺水的肖孺,咬破他的脖子吸食血液。   肖孺第一次体会到,死亡的瞬间,是没有痛苦的,而灵魂出窍般,继续看着自己的尸体被男人一点点啃噬掉。   最后染红湖水,满目鲜红。   入了梦魇的肖孺被曼因给他的玉佩包裹着一层治愈的光辉,光辉很快消散,以针扎的疼痛传到擎帝的脑子里。   与此同时,远在昂国的擎帝满头大汗,起身床榻,挥倒书案上的笔墨纸砚,推倒搁置花瓶的木架,最后叮咚碎成一地瓷片。   那玉是擎帝让曼因交给肖孺——在肖孺舞勺之日,可是沙衾国的和亲,却招来魔教的虎视眈眈,毁了擎帝的皇宫与都城,还半路劫走被擎帝带离的肖孺。两个大将军处理完奸细,一死一伤,擎帝也负伤。肖孺中的毒是擎帝用自己的血做药引炼制,从某种程度上讲,肖孺的所有状态都能直接反应到擎帝的身上。   只可惜那玉在肖孺身上的作用被凝雪国的力量遏制而破损,无法达到原本的功效,护不了肖孺,这证明他已经进入了修·真界的地盘。   擎帝醒来后的第一件事便去找了守在皇陵的曼因,要挟:“若让朕发现昂缚的失踪与你有关,就拿灵柩来陪葬!”   至始至终,肖孺母妃的灵柩都是曼因的死穴。而肖孺何尝不是擎帝的软肋?   整件事情最使坐立不安的人便是擎帝。   当年肖孺母妃死前将一封道印下在他的体内,知晓此事的碧王爷才得以留下肖孺并替其求情,擎帝提出的条件是留下肖孺必须得到肖孺一人。擎帝也是明白肖孺的特殊,才一直将肖孺秘密养到十四。奈何碧王爷告诉擎帝前头却不告诉他有关于肖孺的未来。   肖孺注定无法被擎帝独有,这也是古佽劝戒擎帝切莫一意孤行的用途,事不可与语,在修·真界,更是无法道破因果。擎帝放不下,而受伤害的成了肖孺。   造孽。   —————————————————————————————— 作者有话要说:  擎帝小攻失去小受受了,为啥我莫名开心。 (。>-<。) ☆、抛弃   在肖孺身上的光圈裂开消失的时候,肖孺还噩梦缠身,黑衣男人抚掌头顶查探肖孺的异样,面无表情地挪开坐回石壁下,凌厉的探视丝毫不予回避。   黑衣男人当即明白,肖孺此人便是从昂国传出的身怀道印的少年——擎帝的逆鳞。许久,男人轻叹了口气,眼神不再冰冷,这道视线入目肖孺苏醒的片刻,读出一闪而逝的杀意。   男人摸着腰间的红笛,走出石壁下,继续前行在风雪里,没有等肖孺的意思。   跟着男人在雪山赶了一天的路,男人没有和肖孺说过一句话,但身上携带的干粮都会分一部分给肖孺,后者将这个举动视为接纳,但男人没有顾及肖孺的身体能否吃消,步伐该如何还是如何赶,肖孺跟在后头。   实际上,就算黑衣男人对肖孺弃之不顾,他也不会死在雪地,觊觎肖孺的人太多,否则自己也不会攻击当时的抬轿人。不过觉得无趣,留着肖孺玩儿,至于后者能不能活着跟他回到宗门,全是命。   凝雪国的平均气温在零度,夜里是负数,肖孺在四季更替的昂国过了十四年,这样的恶劣雪天已经导致他全身发烫。   就算肖孺求救男人也顶多等肖孺缓和而不是出手相助,这个事实让肖孺寒心。他性子凉薄,也不会开口,看着男人扭头的淡笑竟感觉澄澈地毫无防备,大概这就是强者给人的安全感吧,肖孺看人总是很准。他也就直接虚脱在男人身后,滚下小雪坡,盖了一身的雪,昏厥的时候,肖孺的脖颈仿佛跳跃着花纹,忽闪不定。   男人瞵目狼狈不堪的肖孺,再次确定突然出现的纹身不是错觉才靠近肖孺。   花纹,只有肖孺昏睡才出现。   越是靠近宗门的路,肖孺的状态越糟糕,动不动就倒地不起。   入夜,肖孺是被身上的痛惊醒,有什么软软的东西舔舐着自己的皮肤,然后一口夺肉!   肖孺没有力气挣脱,换句话说,是自从梦见那个怪异的男人,肖孺看到真人后,就没有力气违逆男人的举动!   男人披头散发,抬着肖孺的手撕咬,于他而言,肖孺就是盘味道绝佳的食物,他盯上很久了。黑衣男人离开洞穴多时,他才出现抱着肖孺啖食。   肉背活生生撕下来,肖孺痛得五官紧皱却无法出声呼喊,他不明白黑衣男人去了哪里,终于将自己抛弃了吗?   怪物一样的人,即便生有一副绝美的皮囊,也是个令肖孺胆寒的怪物——吃人肉!   而男人带给他的感受除了歇斯底里的疼痛,还有狂乱跳动的心脏,无关乎心动,而是男人刻在他身上的花纹起了作用,让他此生无法忘记这般可怕的事情!   活生生看着自己将被一点点吃掉。   黑衣男人只是出去找了食物,明明预计雪崩会掩埋掉肖孺身上对于那些怪物的诱人的气息,回到山洞还是闻到魔物的味儿,说不惊异是假的,满地的血,肖孺只是流着生理性的泪水,无法动弹。这么多天他算是看到面瘫的肖孺皱紧五官的模样。   黑衣男人摸着红笛与怪物厮打,将其炼化出来的虚影打得七零八碎,只听到空中浮动着肖孺虚弱的求救,那双没有波澜的眼瞳,用水雾的姿态仰视,伸出颤巍巍的手抓男人的衣摆,说:“别……扔下我……”   肖孺想念曼因想念师傅想念凌天楼阁,可是当时,一夜之间,什么都没有了。   黑衣男人看着被脱下衣物咬得满身血的肖孺,那股诱人的味道还在鼻息间飘散,血液顺着肖孺苍白的胸膛滚落,流在红点上、留在可堪一握的腰肢上,肖孺不是瘦骨嶙峋,但几天拖下来,身体又小了一圈,在血液间浮现的脖子的花纹惹得视线深邃。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男人都在思考该不该带上累赘的肖孺。   翌日。   眼珠流转中,肖孺瞥见男人的背影,正坐在火堆前烤着被雪湿透的衣服,山洞外大雪倾泻,雪崩震耳欲聋的声音彻底消失。   男人起身,眼里没有温度,注意到肖孺这边的动静,视线扫过去,走到洞口。   肖孺的情绪很复杂,一面是袖手旁观的男人,一面又是救下自己还把后背留给自己的男人。   曼因给的玉早在半路被肖孺弄丢。   不过这回,男人没有选择在肖孺昏迷的档口消失,而是当着他的面离开了,他说:“你,好自为之。”声音温如,男人摸着红笛,将身上的外袍留给肖孺。   这么多天,男人替肖孺做了许多,换做是肖孺自己也无法强留下男人照顾自己。走得干干脆脆,将一个病患留在雪天里,也就只有这个男人做得出来。   回到宗门,师叔祖一脸郁结盯着把玩红笛的黑衣男人,问:“你出去救的人呢?”   男人:“嫌麻烦,扔了。”   师叔祖啼笑皆非。   男人救下肖孺本就不是偶然路过,救下肖孺福兮祸兮,他的离开也不是绝然,肖孺被古佽救走也会明白男人的用心。都说情感效应是双方的结果,这回,于男人而言,遇上肖孺确实是他的福与祸,喜的是后来与肖孺解开无情两人情投,悲的是却要和多个男人夺人。   最终,肖孺会选择谁,是冥冥注定又或许挣脱不开。   这边,肖孺是直接被冥舔醒的,湿漉漉的口水让肖孺脖颈闪得透亮,曾被冥咬过的牙印早就消退,冥舔着消失花纹的位置,一脸打量。   冥:“这儿是凝雪国。”古佽走前嘱托冥告诉肖孺详情,他娓娓道来,将凝雪国的情况说清并简要解释救下肖孺的情形。   水土不服又被施加了修·真·术而发烧的肖孺腮边红透,勉强有力抬起被咬伤肉的手,忆起遇到的怪异的灰眼男人,反复睁眼闭眼,自己躺在客栈的床榻上不是做梦才看向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冥,擦掉脖子的口水,避开冥闪亮希冀的眼。   肖孺还不清楚,发烧的自己所散发的香味如同被蒸熟的食物,味道是更香了。   肖孺顺势用手臂轻轻盖住自己的眼,静下来就鼻酸、抽噎。发生太多事,他想告诉曼因,告诉她自己需要她。肖孺从小与曼因成长,曼因除了是他的婢女,也是他的养母兼姐姐,曼因教授他所有的知识,曼因是他的靠山,然而如今,曼因却消失了。肖孺找不到,再也找不到了。   从前肖孺不见,都是曼因找,如今肖孺不见,曼因再也没有出现。   想着想着,眼眶微红,咬着唇不让眼泪滚出来,肖孺悄悄哭够了,更感觉身体不适。   冥闻着肖孺身上仿佛一瞬间多出来的苦苦的调料味儿,嗅了几番,蹲在床榻边用沙哑的声音说:“佽小主说你要先吃了饭再睡。”   没有心情。我行我素的肖孺背对着冥不理会。   冥为难,端着内室桌案上的食盒,打开盒子,说:“佽小主吩咐过热和的食物趁热吃。”   肖孺继续默。   冥推攘肖孺的背。   肖孺无视。   冥无奈,放下扛着的巨大弯刀,一手端着饭菜,一手拿着汤匙喂,滑稽地学着以往自己受伤古佽会做的事:“……啊——吃。”   肖孺扭头推开聒噪的冥,入目对方闪烁光彩的眼,与其一身红衣相得益彰,然而面目的表情却与他硬朗的五官不符的柔和,肖孺被他嘴角的口水惊得木讷,也忘了推开人,冥直接将汤匙的粥喂到肖孺嘴边,因为成功喂下去一口,笑开两排尖牙。   被甜粥的味道熏得饥饿,冥更想舔肖孺,眼前巨大的美味食物,闻着发饿,古佽提前警告过,不许吃肖孺,沮丧地垂了垂头,继续喂肖孺。肖孺仿佛能看见冥头顶晃来晃去的动物般的耳朵,若真生的一副动物的器官,也定是说不出的和谐。肖孺很快被冥的举动逗得消散悲观的思想。   古佽不在冥身边,肖孺没问,依照冥的吊儿郎当,会救下他的非属古佽。果不其然,刚吃下些许甜粥准备睡下的肖孺边看到疲惫的古佽进屋。   古佽是碧王爷的人,逃离昂国后收到陵祁的消息去接应肖孺,一直在解决魔教进犯的事。   四国帝王的阴谋与情仇,官僚腐败、社会浮靡、民间冤狱、人心思变……原本看似还相安无事的四国,却因为争夺国土、道印,变得混沌不堪。魔教的事有吕奇宫和俜镜宗的牵涉,事有棘手,古佽两方都要兼顾,自身脱开都是绵力。   肖孺望着进来的古佽,戴着白色的面具,只露出高廓的鼻梁、轻抿的薄唇,说话的时候,都有若隐若现的梨涡,一身白袍,滚边蓝绣线,长发顺直披在背后,让肖孺怔神的是对方的眼里的坚持和果断,与他疲惫的面容相驳。   古佽给人的感觉浑身宁静,和见到的所有男人不同,前者一靠近,都是带着柔和的温度:“你没事吧?”   肖孺点头。   古佽也不寒暄,直入主题:“沙衾国和亲、凝雪国迁都和你的失踪,都只是开始,凝雪国绝非外界所传的原始,那是掩人耳目的做法,从你踏入凝雪国,就无法再恢复原本的生活,与此同时,擎帝也在找你,我只问你,你想回昂国吗?”声线慵懒,昭示了他的倦容。他揉了揉眉头。   事到如今,就算肖孺想回昂国,古佽也不会放他走,昂国不适合肖孺,肖孺已然成为众矢之的,凭擎帝一个皇帝的身份根本无法保护肖孺。   外界传闻凝雪国的粗犷,却不知这其间隐藏着修·真界的存在,凝雪国曾在极短的时间内统一政权,万民秘密修·真的现状绵延不断地流传了下来,实际却在不断更替的主子下变成无数破碎的裂片,始终无法再汇聚,而修·真界秘密的泄露,也成了致力航海业的螺岸国与凝雪国合作的最大筹码,因为真正修·真界的存在是在海上另一片大陆。   凡有血气,皆有争心。   残酷的竞争从国与国间的领土争到隔海相望的邪权大陆上,内部蚕食的激烈、野蛮外敌的入侵、意识的入魔。   追根溯源,怪也只能怪,曾经一个庞大的敛弩国,因为与凝雪国的盟约,才导致修·真之说入了敛弩国的国界,而肖孺的母妃才偷得了道印。   古佽要带着肖孺去找律倾,他不清楚,是对是错,因为一旦让肖孺接触了修·真的世界,肖孺付出的就会是命的代价。取出道印,肖孺会死。道印共有九道,结成法印,当初还未封印结阵时,缺少一道不足为怪,然而如今固灵脉脉门的阵法却缺不得这一道。   古佽找律倾,也是唯一能相信的人,因为律倾是修·真界抛弃的存在,或许只有和修·真界有仇的人,他才能相信。   十四年来不信神鬼的肖孺接受了太多的讯息,连夜里喝下的粥都成了难以消化的东西,搁着胃里也隐隐痛起来。   古佽唤来冥照顾肖孺,吐出一口气离开。   冥凑近肖孺就开始使劲儿嗅,闻着闻着上手摸起来,弄地肖孺脑子一片空白。他算是明白,肖孺心情不好的时候,身上的味道都会变苦。恩,还是香的时候闻起来好吃。   多日相处,肖孺清楚冥就像个孩子,对喜欢吃的东西爱不释手,比如说自己,没有掺杂任何意味的接近,粘着自己,动不动就伸出舌头舔自己。   古佽解释过,冥是典型的凝雪国的人,但和其他的怪物不同的是,冥不是个魔,冥有自己的善心,从小被古佽收养。提及这事儿,古佽满目愁容,说着说着便岔开话题,冥便在一旁狂舔肖孺令其分心。   冥总是抓着机会亲近肖孺,时而舔舔肖孺的皮肤、咬咬肖孺的嘴,肖孺没有□□儿的心思,隐约记得,楼一也这样亲过自己。   口水真的好吃?肖孺好奇,总是看着冥对着自己垂涎三尺,莫名想起凌天楼阁一道菜:口水鸡。就是用这个做的?!   冥破天荒读懂了肖孺的表情,这之后,两人的互动都是,冥说:“恩恩,好吃!”朝四周没发现古佽的身影,才继续开口说:“我可以再吃吃吗?!”   肖孺面瘫着:“……?”   冥欢呼雀跃地啃肖孺的嘴唇,咬得又红又湿,肖孺说痛才松开。   冥:“果然很甜。”   肖孺盯着冥亮晶晶的眼瞳和耀眼的红衣、背后煞气四发的大弯刀,斟酌万分,重新合上被子翻身面墙。   冥瞵目肖孺红红的耳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耳朵。   —————————————————————————————————— 作者有话要说:  改了个大陆的名字,之后会牵扯到修仙啥的,本捻慢慢改文。 ☆、先知   在客栈内把伤养好了古佽才带着肖孺去找律倾,而冥被古佽嘱托要事迁走,冥抱着肖孺好一阵狂舔才依依不舍离开,这份眷恋直把肖孺的心都带得失落起来——大型宠物要分别了。   古佽揉了揉肖孺的头,做完这个动作一愣,很快恢复柔和,说:“走吧。”   凝雪国常年飘雪,从客栈出来披好毛皮衣,跟着古佽下楼,不知为何,从出房间便觉背部锋芒,被人紧紧地盯着,那眼光,没有温度,带着少有的确认般的探究,肖孺转身,那道目光专注地盯过来,四目相对,正要去喊前方带路的古佽,还没抓到古佽的袖子,就听到一阵风雪卷进来的凄厉的喊叫:“站住!还往哪里逃!”   风雪卷花肖孺的眼,也卷动那道视线的主人的斗笠。   接二连三闯进来全身是血的少年,披散着头发逃在前头,跟着追进来几个同龄人,布满杀气。   肖孺很快发现这些事在凝雪国司空见惯,客栈的人该吃吃该喝喝,全当这是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没有人慌乱,更没有人出手相助。环目四顾,与四周看戏的众人截然不同的斗笠男人还是认真地看着肖孺,不管有没有斗笠,也阻止不了他的探究。   肖孺凑近轻声问停在一旁的古佽:“为何不趁机离开?”   “认识。”古佽干脆回答:“吕奇宫的人。”还是认识的人。他眼里积聚怒意。自然也注意到盯着肖孺的斗笠男人,思虑几番,想不出会是谁盯上肖孺。   吕奇宫的几个少年来回厮杀,在客栈的大厅杀得血流如注,披头散发的少年被追得心灰意冷,一举扑过去,眼见着要撞上肖孺,古佽抱着人侧身一退,而不知何处飞来的筷子直接在少年腿部插出血洞,将人钉在梁柱上。   只听歇斯底里的惨叫,少年一招被制服,那得有多痛才致使一个人目眦尽裂。   再看追杀少年的几人朝斗笠男人的相助拜首道谢。   肖孺有些恐惧斗笠男人散发的杀气,从少年差点撞上肖孺时张扬不可收拾,令人彻骨的寒意。   男人静漠地无视几人的道谢,似乎除了看着肖孺,其他什么都不感兴趣。   古佽温柔的声音驱散肖孺的异样,说:“我们走吧。”   肖孺心头一震,惶惶回神,才发现自己已经被斗笠男人吸引走了注意力。   斗笠男人突然带着一丝讽刺的笑,阻止两人离开,说:“且慢。”   肖孺抬头看到瞬间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身形鬼魅飘闪,一身黑衣的衣摆已经被撕得破烂不堪,但却洗得十分干净,一股冷香赫然。   入了凝雪国,拼的不是武力而是灵力,古佽怎么也探不清斗笠男人的实力,对方的丹田毫无波澜,仿若一个实实在在的普通人,这也正是古佽无措的地方——对方的实力或许已经大到自己无法侦探。   肖孺眼观鼻鼻观心注意到古佽捏紧的拳头。   古佽语气温柔实则毫不客气,说:“公子何事?”   斗笠男人回到:“求汝一面。”看着肖孺。   ————————————————————————————————————————   凝雪国皇宫。   深秋时节,一日的晨光初升,气势磅礴的皇宫被涂上一层黄里带红的光,这光穿越高空不大的雪,变成一缕缕神秘的白,将红地毯渐渐掩盖,宫女太监们纷纷迅速扫开地毯上的雪,从进朝的宫门到宫苑深处。   一支仪仗从庞大皇宫的中轴线逶迤而来,抬着两辆巨大的銮舆,气势不凡地凌驾于队伍之,所经之处,皇家禁卫军肃然耸立,走过一道道红漆宫门,一声声浑厚而高远的呼喊昭示着帝王与帝后的临近:“恭迎皇上、皇后驾到!”   一片肃穆,迎来帝王的君临天下的气势。   呐喊在皇宫上空回荡,所有朝廷官员静候在殿銮门口跪地拜谒,身上沾着多多少少飘来的雪,直到帝王帝后被迎进殿内宝座,众臣才重新跪进华丽的殿堂。   群臣似乎正欲行礼,却仰头看见跟在帝王帝后身后的绝美男子,嘴巴一张一翕,终是顿住。对于这个男子的造访,众人皆是惊惶。   这时,男人一声并不响亮但极威严地说:“臣等恭迎陛下、娘娘。”   群臣回神,脸色倏忽大变,随即开口拜谒:“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跪伏在殿堂内的大臣们和男子对比分明,赫然正是隐居了十多年之久的昂廉――正是当初权倾朝野的碧王爷!   目光睥睨地盯着群臣的惶恐,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容,碧王爷一身褐袍加身,霞光映照,与天外的白雪纷飞幻化出一并夺人心魄的美。尽管碧王爷已四十好几,仔细瞧来,眼尾都有细纹,但绝美的姿容依旧不减。众人仿佛又回想起碧王爷曾经的惊天大举,一时殿内鸦雀无声。     龙椅映光、熠熠生辉,控帧帝一脸玩味俯视着众臣,说:“自多年前迁都北雪泠,几十年屹立的殿朝被雪崩毁于一旦,即便重建落成,也阻挡不得原始的毁坏,所以朕与碧王爷相邀决定再次迁都。”   尚书启奏:“启禀圣上,自然沙衾国进犯昂国会使吾朝牵连战乱,而后迁都也并非不妥。但南雪郡已无力承受巨大的天灾,迁都之事……”   控帧帝挥手:“朕不愿在此商榷此事。询问你们不过下令消息。一个昂国和沙衾国还不足畏惧,南雪郡不行那就西山岭。”说完瞥见没有任何表情变化的碧王爷。   控帧帝决定的事情,群臣不再劝降,反而担忧起今日的不速之客碧王爷。   “吾朝自圣上登基以来,虽外界不足道来,但实则国富民强,安居乐业,凝雪国不比其他,没有一个是普通人,人人都想着长寿,而事实确也如此,在凝雪国,道不拾遗,当今天下,此观甚比其他三国过之而无不及。”碧王爷说道。   来了!众臣听闻倒吸一口凉气。   碧王爷与控帧帝相互点头,前者继续说:“凝雪国之于螺岸国声名远播,四夷咸服,霸业基于远海,今日本王出现在这殿内,也是带着觐见而来,陛下,人便在殿外等候,要向吾朝进贡纳岁,称臣献礼。”   控帧帝若有似无地笑着,说:“快宣其上殿,朕倒要看看。”   群臣有人出列制止,被身旁的人拉住,浅摇头。   隔着缥缈的海而来,坐船一月抵达螺岸国,碧王爷此举并不在献礼上,而是见人上,来的人,朝堂内的人都认识,正是十四年前翻海之案的主谋,邪权大陆上的极刑教教主极兴乌。   翻海之案说的便是人们蜂拥过海之事,十四年前因为求取长寿修炼,人们纷纷跨海抵达邪权大陆,为了防止修·真界的事情败露,极兴乌带着众教斩杀过海之人,才会导致受重创的敛弩国经不起一个昂国的攻打,当时与极兴乌同谋的碧王爷也是。   邪权大陆的服饰与凝雪国这边大陆的不同,更多趋向于教派之间的风格,众教手捧礼盒,依次进出。   金奔马、犀牛酒樽、珊瑚、夜明珠、人参王……奇珍异宝数不胜数,然而众臣的心高悬,皆是一脸阴沉,反观控帧帝与碧王爷,两人面上的笑容都是闪着杀光,只怕这场朝议也是控帧帝指示。   极兴乌谦恭中露出一丝傲倨,没有阿谀,而是如同谒见老朋友,用江湖气息说:“控帧帝这一见,心有所思。开门见山的吧,吾来凝雪国,也是为了收回道印。”   控帧帝故意慢吞吞地扫视了一眼,不急着答话。   碧王爷自然清楚极兴乌的脾气,说:“极公子,来着就是讨要道印,礼节失佳。”   极兴乌一见碧王爷,神色犹豫,说:“在下此番,倒还替碧王爷讨得一样宝刀。”说完,取出腰间鞘内匕首,匕首上刻着九道道印的阵图,寒光闪烁。   控帧帝来了兴趣,说:“稀罕玩意儿。”   极兴乌说:“师祖飞升前说九印阵刀可以将离开寄主的道印压制,这样也可带回邪权大陆。”   邪权大陆有飞升的修道士,极兴乌的师祖封谜上仙正是百年前飞升的大能,后来还传出与已经飞升数百年的格钦仙人曾为胞兄弟。去过邪权大陆与深入修道的人不会不清楚。   控帧帝:“封谜上仙倒会先斩后奏。”   也不知控帧帝想到什么,突然面色沉重,挥手说:“无事就退朝吧。”   群臣还欲启奏,也被旁边的人劝走。   瞥了眼还留在朝堂上的极兴乌,碧王爷说:“没了节庆或许不是遗憾,如果圣上担心没有合适的借口,倒不如将太子的婚事恰时办了。”   要借机引拢众人入套,缺一个时机。   控帧帝:“一个哑巴太子有什么好庆的。”   凝雪国的太子是个哑巴,这哑巴还非控帧帝的亲生子嗣,当年还是碧王爷捡回来的。这哑巴身上的秘密是控帧帝想解开的,否则也不会放在东宫养十几年。   碧王爷感叹:“话虽如此,但这婚嫁如果是极公子,那就另当别论了。”眯眼笑地鬼祟,看着极兴乌说:“那就要看极公子是否愿意舍身为陛下了。”   极兴乌忽略碧王爷的恶趣味,况且在邪权大陆,男子成婚也非另类,在修道界,道侣才是最终助力,他回到:“若是能尽快取回道印,也无不可。”   碧王爷连自己的国家都能迫·害,更别说旁的什么,只要能够促成眼下的事,什么都不在乎,他说:“借太子大婚,有心的人自然明白极公子的价值,一旦牵扯邪权大陆,他们不会不来。下旨昭告天下,朝野共贺,万民同乐,就在凝雪国的皇宫,举行庆典。”   控帧帝挑眉,折服于碧王爷的不择手段,剑眉星眼含笑,说:“难得碧王爷筹划。 ”   碧王爷褐衣韶光,说:“臣接旨。”   这场婚事不仅要大办,还要通关不查,任其自由往来,不仅要引狼入室,还要放任其行,控帧帝不会不明白碧王爷的打算,他倒要看看就算放任这群野心勃勃的人进凝雪国的地盘,他们有没有能力吃下这块肉。   与控帧帝分别的碧王爷刚刚到宫门口就看到边关戎将加急来信,运功直至跟前,拦下神色慌张的士兵,“何事如此慌张?”   士兵吃惊,未想遇见隐居多年的碧王爷,依照曾经在军营的习惯,立刻递上信件,说:“有魔教余孽在边境造反,锐不可当。”   魔教余孽?碧王爷只听说在俜镜宗养魔物的,如今是放虎归山还是有意为之?节骨眼儿上和朝廷作对,肆意妄为啊。他思量着,吩咐士兵立马赶回边境,此事他会亲自向控帧帝禀告。   ———————————————————————————————————————— 作者有话要说:  改了设定,还是自己好好想修仙的世界吧,累 (T-T) ☆、跟踪   古佽还没反应过来,肖孺便被斗笠男人拥进怀抱,男人衣物上的清香,让肖孺恍惚得精神。   斗笠男人接下来的话却让夺人的古佽没了动作,他说:“佽小主,在下不清楚你为何会派那怪物去俜镜宗,但另一个怪物已然苏醒,你若不快去救人,倒是两个都得死。”   十四年前古佽就分别碧王爷独自隐居昂国,低调地足不出户、面不漏人,今日戴着面具都被认出身份,此人似乎什么都清楚,也清楚,他口中的怪物便是冥!是冥出了事?!古佽派冥去俜镜宗处理事务正是为了解决肖孺脖颈上的花纹,若是眼下不能带走肖孺,肖孺也指不定会出事。   肖孺第一次看见古佽神色的慌张,斗笠男人口中的怪物,肖孺第一反应便是尖牙的冥与梦里灰白眼瞳的男人。   古佽:“你到底是谁?!”   斗笠男人轻笑:“在下?在下银窟。”   银窟?!古佽想得头疼,听男人说:“你被下了咒印,根本无法仔细想过去的事。”   古佽:“咒印?!”难怪从十四年前开始,往事便天天淡忘,最初还以为是自己心结过重,却不曾想是被下了咒印。能近自己身的除了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碧王爷还能有谁?!只是为何?!   银窟明白古佽不相信自己,但他并不会伤害肖孺,所以拿出一个锦囊,交给古佽:“你的咒印离开这片大陆便能解开。而肖孺不会有事,若是你不放心,撕掉锦囊的传送符便能找到我们二人。”   银窟真心希望古佽放下戒心,毕竟再耽搁,冥会出事。   古佽仔细留意肖孺淡定的脸,说:“半月后沙衾国交人。”便离开。   留下肖孺与银窟隔着斗笠小眼瞪大眼。   银窟从袖兜里掏出一个和交给古佽的一模一样的锦囊,拿给肖孺,说:“你随我去一个地方可好?”   肖孺原本还平静的眼神荡漾起粼粼波光,攥着锦囊,宝贝地问:“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银窟点头,看了眼肖孺身后远远一排五颜六色的人影,搂着肖孺快速飞走,一边说:“我不仅知道,还清楚你的事。”   我的事?肖孺说:“你知道曼因和师傅在哪里?!”   银窟说:“知道。所以才来寻你。”   肖孺成功被银窟拐骗。   银窟也是仙,与封谜上仙位列仙班,然而与封谜上仙不同的是,银窟在人间的劫难还未经历,而肖孺正是他的情结。他不仅清楚肖孺的过去,还清楚肖孺的未来,也清楚肖孺的情会被九个男人分割,是福是祸,都要一一斩断。   银窟要保护肖孺,更要渡劫。   银窟抱着肖孺,将脸埋进他的颈间,闻到一股怪异的味道,当即明白那是怪物下在肖孺身上的印,低沉了声音:“你可知,从我清楚你是我的劫那天起,我在天上看了你十四年,我真的无法再过没有你的日子……”   银窟的话被风雪吹散,因为肖孺被严严实实地护在银窟的怀里,没有听到银窟的话。   银窟带着肖孺飞,也是为了摆脱一路跟来的人。   那群五颜六色的身影未费一兵一卒,便包围了两人,这一围便是几日。   看着银窟死死护着肖孺,那群五颜六色服饰的姑娘们没了耐心,说:“银小主。”下了凡间,对于银窟上仙的称呼也变成了银小主。“若不是主子(天帝)吩咐属下时时刻刻跟紧您,您又得错了意。”   只听“碰——”的一声,身体被剧烈地震动,下一刻,肖孺便看见五光十色的光四处飞散,自己被银窟抱在怀里,没有一丝伤害。   那群姑娘眼里露出难以置信的惊愕,说:“银小主,请您放下手中的人。主子说若您不听,便收回您的力量。到时候也无法保护您怀里的人!”   收回力量?银窟面色不屑,问:“这一次,主子又要你们做什么?”   依稀记得十四年前,为了保护襁褓里的肖孺不被抹杀,银窟还与碧王爷做了交易,事情被天帝得知后,他在灵泉瀑布被封压了五年。   那群姑娘各个惊才绝艳,却依旧不能让银窟怜香惜玉,银窟抱着肖孺和对方打起来,突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银小主!”那群姑娘也顾不得继续打下去,没想到银窟为了肖孺一介凡人惹怒天帝,大喊道:“不要运气!银小主,主子这回封压了您大半的法力,若是强行解开封印,会自损!”   鲜血滴到肖孺的脸上、脖子上。   银窟说:“比我料想得仁慈……咳咳……不过是封印了法力!”   如果不是银窟的鲜血滴在肖孺的脖子上,他也不会忽然剧痛,像是被人放了把火,烧得咋舌,抓着银窟的力气尽失,也是一瞬间跌在地上,银窟看得心惊,也不管肖孺身上的血是自己的这个事实,连斗笠掉了也未捡,抱着肖孺,呵斥:“你们对他做了什么?!”一边运行法力探究肖孺的身体。   姑娘们察觉到银窟的血触及肖孺脖子时的异样,说:“他早中了魔物的蛊,银小主护着也无用。”   银窟用手摩擦着因为鲜血而慢慢显现出来的花纹,声音清冷:“这世上就算是主子也除不掉我的情根,即便除掉了,也会长出来。”   银窟垂着眉眼,一身不完整的黑袍却穿出仙人气息,不对,银窟本就是仙人,因为这个情劫导致他的眼珠微红,也是他曾经帮助魔物的代价。但银窟还是银窟,为了完成最后一个心愿,下界守候肖孺。   安顿好肖孺,那群姑娘一直跟在银窟身后。   被温暖的怀抱包裹着,脖子没有那么痛了,肖孺做梦梦到了银窟,初识的男人,连脸都还没见着,偏偏先入梦。   暂且不提梦的内容,不过倒是第二日醒来,肖孺便看到一张俊美的脸守在自己旁边,而那张脸,正是梦里的银窟,想起梦,肖孺的颧骨红得明显,银窟温柔地笑开,整张脸透着莫可名状的熟悉,肖孺记不起在哪里见过,已经被那场梦羞红脸。   银窟这个罪魁祸首在梦里和肖孺亲热了番,自然清楚肖孺在害羞什么,看着肖孺头一回露出如此可爱的反应,也不逗肖孺,出去拿粥。   肖孺正胡思乱想着,便听见门被打开,还以为是银窟返回,直接裹好被子面墙,却听到一个女声喊自己的名字,露出头观望却没想到迎面就是一阵火辣辣的巴掌掴过来。   正是昨日其中一个姑娘,眼神狠辣地盯着肖孺,趁银窟离开速战速决收拾,说:“姿色是有,可惜一个废人怎么也不能和银小主待在一起,不要以为银小主护着你,即便是,你也不可能活着留在银小主身边!”   肖孺有些茫然姑娘的话。   那姑娘也不拖沓,言简意赅地说:“要是让我再看到你缠着银小主,别怪我们不留情。因为你,银小主不知犯了多少责罚。”怕被银窟发现,姑娘匆匆离开,因为肖孺的无视,走的时候气呼呼的。   肖孺不是冷心,只是他的情感很难表现在脸上,如果不是银窟知道曼因和师傅的下落,肖孺不会跟着,而且古佽也说过,半个月后接自己。他怕离开了,古佽找不到自己。   银窟端着粥进来,似笑非笑地看着肖孺,后面还跟着方才逃出去的气呼呼的姑娘。   肖孺原本不想被银窟看到那巴掌印,到现在都还火辣辣地疼,还在一边惊讶那姑娘怎么又回来了?   银窟也不问什么,让肖孺坐起来喝粥,气氛静得慑人,靠在银窟身上,肖孺都能听见对方的心跳。   银窟微微一笑,把肖孺都给看呆了,他说:“我们今夜就离开如何?”   肖孺还是能猜到这群姑娘是来找银窟,有些不明所以。   银窟苦笑:“难道你真希望我将你丢下?”凑到肖孺耳旁,说得满是热气。   好不容易正常的脸又开始发红,一路从腮帮子红到脖子根,肖孺不自觉瞪了眼银窟,瞪得那叫个美不胜收。   银窟再接再厉:“你说好不好?”掐住肖孺的下巴,温柔地用微红的眼瞳凝视肖孺。   这样一个错位,入目那姑娘的眼里,好似两人正在亲吻,本就被银窟发现打了肖孺的她,直接跪地不起,一边说:“银小主,都是属下的错!请一定责罚属下!”说得颤音害怕,被银窟的态度弄得窒息。   银窟不理会,将肖孺的头按在怀里,抚摸着肖孺被打出巴掌印的脸。   更深露重。   因为肖孺的满不在乎,银窟没有责罚那姑娘,而是让她助两人逃离。   银窟说:“既然她们想跟,一个时辰后再将我们逃离的消息传出去。”   坐在马上,银窟搂着怀里的肖孺驾马前行。   背部在银窟的胸膛摩擦,反而在雪夜里摩擦出热意,为了赶走诡异的尴尬,肖孺开口说:“我们这是去哪里?”   银窟:“在去沙衾国之前,要见一个人。”   肖孺完全是顺口问出来,也没想过两人才认识几日,说:“谁?”   银窟低头看了眼肖孺的头顶,因为对方的关注,抿唇一笑:“楼一的皇兄。”   楼一的皇兄?肖孺忆起凌天楼阁的藏蓝衣少年和他那把从不打开的竹扇。“楼一不是在昂国?”   银窟:“恩,不过他的皇兄却在凝雪国的皇宫。”肖孺心里好奇但表现不了,银窟能读懂,说:“见过之后再告诉你他们的恩怨。”   肖孺突然想起曼因与师傅,说:“那我还能见到曼因和师傅吗?师傅也是凌天楼阁的人。”   银窟靠近肖孺的脸,轻声诱导:“你亲我一下,我便告诉你?”   和梦里耍流氓耍得如出一辙,两相重叠,肖孺面红耳赤。   ——————————————————————————————————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猜猜肖孺的命定之人是哪九个男人? (n-n) ☆、掌门   古佽进入俜镜宗,陵祁已经候在原地,拿着红笛把玩。   古佽:“人在何处?!”   “比预计的快了整整一天。”陵祁淡然:“故人莫慌。派冥送了份大礼也不提前知会,实在不好意思不还礼。”   当陵祁告诉古佽——已经将冥的尸体扔下汜河,他的心当真痛得难以呼吸,因为冥是他从小养育,不是亲生都甚似父子。   陵祁以为古佽会杀过来,等了半天都不见人出手,而是看到古佽越过自己飞速赶往汜河。   没有预料的反应,陵祁眯眼将一团黑雾随风雪打在古佽经过的一路。   古佽一心想见到冥,思及俜镜宗内有压制魔物的法器,躲陵祁的攻击躲得狼狈。   黑雾碰到古佽的衣物,让陵祁直接看到古佽将肖孺交给斗笠男人一幕。“你放走了道印?”陵祁音量不低,说的是肖孺。   回头看陵祁,对方正在思考,没有先前的刁难,古佽继续靠近汜河。   因为一个魔物,古佽在汜河里找了一天都没见到冥的尸体。   陵祁说:“冥在冰牢外跪了七天七夜。”   古佽:“七天七夜?!”他与冥分别都不过三日。   陵祁:“你让冥办事,原本可以很早离开,却发现了你曾经收养的另一只魔。”   古佽心惊:“是辋(wang)?!”   陵祁点头:“他想救走辋,却被掌门封进了阵法内,告诉他,能逃出来便放走辋。”   古佽愠着火:“所以这是个骗局?!”   陵祁坦然:“没错。那个阵法是另一个时间,你再晚些,确实只有收尸。”   在陵祁的帮助下,古佽入阵,入目一条巨大的瀑布,跳下去便看到阵眼上扛着大弯刀,一身是血的冥。血和红衣并色,古佽连气都忘了喘。   从没见过古佽这般慌张,当年与碧王爷分开都只是一个忧愁。通过陵祁的帮助跟踪过来的掌门一身碧衣虚影,说:“你终于来了。”   古佽抱着虚脱的冥,说:“你到底想做什么?!当年夺走一个辋,如今还想杀了冥吗?!”   掌门摇头,说:“辋还是好好地活着,冥是自己愿意入阵,我也无奈。”   古佽听着男人的话便是生气,白衣将他脸上的红衬得美轮美奂,“不是你从中作梗,冥会出事?!流耶,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不可能胜过碧王爷,你根本不需要为难我!没用的!”   掌门皱眉,他并不想惹怒古佽,“我只是想让你回来。”   古佽:“从你打伤碧王爷的那天起,我们就不可能是一路人。”   “你可知……我真的很想你……回来。”掌门沉了声音,手上用力,已经靠近古佽将人搂抱。   古佽:“放开!”   古佽都不记得多年前,这个男人还不是俜镜宗的掌门,他曾多次满含柔情地说“阿佽,我很想你”。这个男人和碧王爷,还有自己——三个人师出同门,从敛统大陆而来,在凝雪国住了半辈子,然而也是在凝雪国,三人分道扬镳。   在修·真界,男子成婚都是常事,更何况几人还是去过修仙发源地的海岛国邪权大陆。因为文化的差异,古佽也不觉得喜欢男人有什么错。而古佽也就喜欢上逍遥的碧王爷,而古佽被掌门喜欢着。   直到后来古佽明白碧王爷没有心,哪里会明白自己的爱。也是碧王爷的诀别导致古佽死心。可惜掌门还是爱着古佽。   古佽抱着冥疗伤,掌门却解开古佽的衣襟上下其手。   古佽:“你到底在求什么?!”   掌门看着古佽清冷而悦目的容颜,嘴角上扬:“什么都想求,只要是你的。”   掌门紧紧圈住古佽的身体。   古佽为了救醒冥,手忙脚乱。   古佽为了一个魔物连最不能忍受的自己强加给他的侮辱都不再抵抗,说:“事到如今,你还是不愿意求我?只有我能救他。”   古佽:“你的条件我给不起!我,也不相信你。”   古佽把冥当儿子养,爱不释手,冥有善心,掌门不会察觉不了,他伤害冥都只是为了逼古佽来见自己。古佽派冥来俜镜宗偷取解除肖孺脖颈蛊的灵药,掌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冥去了,怪就只能怪冥发现了辋的踪迹想救走冰牢里的辋。   “你养育这魔物,我可以做他另一个爹!”掌门的手伸进古佽的衣服里,再次说出条件。   古佽被掌门的话惊得一顿,都忘了自己还在和掌门怄气。   掌门偷偷亲吻古佽的面庞,被古佽的发呆讨好心情,说:“你可以相信我,如今,只要你平安,我什么都不求,只求你能不躲着我!”   古佽接受不了掌门的爱,会让他想起从碧王爷那儿得到的伤害,索性说:“就算我不爱碧王爷,爱的也是我拿让冥偷药救的人!”   事到如今,会让掌门信的也就只有肖孺,因为除了碧王爷和冥,古佽从没对谁好过。这个谎言到后来成真,古佽都不敢作想。而眼下,他似乎真就想起肖孺那张雷打不动的神情,实则可爱至极。   古佽眼瞳放柔,再盯着掌门又是警惕。   心里难受不假,掌门叹气:“阿佽,要救冥,还差一样灵水。这样水,同样也能救走辋。”   当初为了威胁古佽才夺走辋,否则古佽如今养育的会是两只魔物。   古佽冷哼:“掌门都无法做到,我何德何能……”   掌门打断古佽的话,手还放在古佽衣服里,摸得古佽满脸愤怒,“唯有你能拿到灵水,因为这东西,在碧王爷手中。”   明明就无法脱身,古佽却一直想着不再触碰任何事,如今有了个肖孺,他已经开始踏入碧王爷的范围内,就算不是为了得到灵水,古佽也终会再见碧王爷。   掌门放开古佽,说:“无法事不关己了,阿佽。冥,你可以带走,辋先留在冰牢,得到灵水,才可以净化辋。到时候我定亲自送还。”   古佽抱着冥,离开,走前说:“流耶,你到底想做什么?”只是一个灵水让自己靠近碧王爷?这不是流耶的风格,若是流耶真心为了灵水,会直接拿冥要挟古佽。   掌门抿唇,莞尔:“我想做的只是随了阿佽的愿。”   既然不说真话,古佽不停留,跳回瀑布之巅。   古佽前脚走,陵祁后脚进来。   陵祁:“邢显书回来了……噢,不对,如今该叫银窟上仙。”   掌门收回目送古佽的视线,品味着银窟的名字:“银窟上仙,古佽会把道印交给银窟,看来还是银窟知道些什么。古佽不会轻易相信别人。倒是那道印之人有趣得紧。”因为古佽的原因,掌门决定会会肖孺,不管信不信古佽会爱上肖孺,还是不能放过啊。   陵祁:“冰牢里的怪物盯上了道印之人,否则古佽不会来俜镜宗。”   掌门:“那就别留在宗门内。那魔物迟早要将宗门内的人控制完。”毕竟会盯上肖孺,还是利用那药童灵与芝二人清楚了如今天下局势。   陵祁得令:“是。我也去见见如今的……银窟。”   ——————————————————————————————————————   闯入皇宫的头夜,肖孺越发觉得身体在叫嚣着什么,仿佛下一秒就会冲出体内。   为了防止那群女人杀上来,银窟提议和肖孺睡在一间屋子,并加钱吩咐伙计加了张简易的床榻,因为肖孺不敢再和银窟靠太近,会脸红。   银窟讪笑,作罢。   肖孺也没将内心的不安告诉银窟,夜里热得睡不着,蹑手蹑脚起身喝了杯桌上的凉水,谁知入口便是酒,带着微微的醉意,重新躺回床上。   银窟是仙,不需睡眠,只是躺在榻上假寐,肖孺呼吸紊乱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不对劲,更别说肖孺身上散发出来的香味越来越浓,不像是熏香,而是食物的美味。   是那魔物的蛊发作了!   肖孺翻来覆去睡不着,对上一双漂亮的眼,将银窟弄醒,他尴尬地说了声抱歉,发出的声音却是沙哑、低沉。肖孺解释:“好像有点发烧。”   银窟干脆侧卧在肖孺身旁,一手撑着头一手摸了摸肖孺滚烫的脸。他清楚原因。   肖孺没有再梦到过那个怪物也是导致蛊发作的源头。   银窟的黑发散落在肖孺的头旁,盯着肖孺红红的嘴唇,因为高温,胸前的衣服已然微敞,露出白里带红的肌肤和若隐若现的茱萸。   秀色可餐说的就是肖孺此刻的情形。   银窟咽着唾液,轻舔了下嘴唇,有些发干,而银窟也就盯着肖孺,慢慢地伏下·身含住肖孺的唇。大掌按着肖孺的腰,抿着柔软的嘴。   肖孺只觉得仿若千万道电流从嘴唇传遍全身,酥酥麻麻,而这种感觉,让他渴望。   得到肖孺的回应,银窟毫不客气地吮·吸。   眼里谁也看不见,只有模糊的人影,那人影告诉肖孺:“别害怕,交给我,可好?”   温柔的爱抚让肖孺仅存的理智磨灭,配合着银窟动作。   炙热的气息喷在两人的脸上,鼻息下是肖孺浓烈的香气,令银窟的胃部紧缩,这种饥饿直接从器官传达,只需肖孺轻轻的一吻便将下·身的异物催得肿胀,这是银窟从未体验过的噬骨消魂。   棉被与衣服都被银窟扔在了地上,身体压下来,紧紧贴着肖孺滚烫的肌肤,他的手顺着肖孺的锁骨摸到大腿,再慢慢打开,一边用舌头舔舐肖孺胸前的红点。   银窟是仙,给肖孺太过安心的感觉,肖孺觉得舒服极了,比冥亲他的时候感觉还好。   银窟声音暧昧:“孺,你可知,我有多爱你……”不管肖孺能否听见。将肖孺抱紧,身子一沉,进了肖孺的身体。   因为蛊,肖孺的身体并不干涩,后方的甬道湿成一片,留在床榻上,又是浓烈的香味。   疼痛慢慢减褪,银窟抽·动,感觉到身体里被银窟填得满满地,肖孺眯着雾气朦胧的眼,身体跟着银窟律动。   银窟爱了肖孺多年,肖孺什么都不懂,每一次进入,都让银窟回想起这么多年默默守望肖孺的凄凉,如今肖孺舞勺之年,没了顾忌,他想拥有更多。带着法力的唇亲吻肖孺的额头,之后,肖孺也变得疯狂地迎合着银窟。   银窟:“孺儿,我好爱你!孺儿,今夜你我这般缠绵,明日你也不会记得,我乘虚而入,怕你厌恶。那么今夜就原谅我的疯狂吧……”   因为肖孺的反应,银窟的情绪越加高涨。   室内的温度驱散楼外冰天雪地的寒凉。不知多少次索求,在肖孺的颤抖中,直到筋疲力尽,银窟停下抽·动,任那白浊SHE进肖孺体内。   连带着银窟眼角的泪水也滚进肖孺的脖子。   这一夜,肖孺睡得很沉,沉到一觉睡起来神清气爽,心头的不安也消失不见。   只是,肖孺还是不明白,为何仅仅睡起来之后,那群女人看着他的眼神带着同情、再未刁难过自己。   银窟唇边浮起一抹满足的浅笑,与他平时那种空洞温柔的笑意不同,蕴含着莫可名状的柔情,看得铃啻站在原地凝视肖孺慢慢变红的脸,说:“你夜里……有些发烧,起晚了也是正常。”   肖孺因为睡懒觉觉得尴尬,这么多人等着自己起床入宫见楼一的皇兄,银窟心知肚明,替肖孺解围。   银窟侧身静看低头不直视自己的肖孺,说:“你不必处处避着我,那不过是个梦而已。我也会做的。”若不是银窟去除了肖孺昨夜的记忆,银窟还不会想到肖孺还在为初见时自己整蛊他的梦而害羞。那个梦里,银窟调戏了肖孺一晚上。   肖孺心跳加快,不提还好,一题越加不敢抬眼看银窟的笑脸,自从从没这么失态过,遇见银窟,情绪的外露一发不可收拾。为了转移注意力,他忙问道:“和谁?”问出口,肖孺的头低得跟只鸵鸟,挪向屋外打算逃之夭夭。   银窟抓住肖孺,坏笑:“你若想知道,告诉你也并非不可以。”   肖孺使劲儿瞪。   银窟暗叹:下次的找个机会好好让他明白不能随便瞪人,会勾魂的。   插曲结束,一行人偷偷前往凝雪国皇宫。 作者有话要说:  ……………… 本捻自从发烧一月后越来越爱吃肉了,你们呢? ☆、旨意   一地雪被秋末的风旋起一股败落之气,轿子从皇宫中来,快速穿过萧条的街面,停在碧王爷的府门前。   掀开轿帘的那双手的主人与王府的守卫浅谈几句,得知碧王爷入宫,又急急忙忙赶回宫中。   这碧王爷早不错过晚不错过,偏偏这个时辰又回了皇宫。轿子里的太监两手恭奉着黄轴卷,钻出轿子,拂了拂袍袖,不再犹豫,直接轻功架起赶回皇宫。   越是接近皇宫,公公越能感受到一股凌然的杀气。   朱红的门开启,公公是见到了碧王爷,但同时也见到了万万不愿意让碧王爷拜谒的宁小主,只见后者傲慢地直视,就等着公公说话。   宁岸生瞧见公公手中的圣旨和满身的雪花,说:“公公急匆匆来殿中许是焦急,怎么不念圣旨了?”   公公仿佛没有听见,还是笑着招呼:“原来是宁小主,近来可好?”   宁小主替公公掸袖上的雪,说:“再不来,宫里的事都得翻天。是吧,碧王爷?”   怎么宁岸生听说了边疆的事,这个结论直接让碧王爷想起宁岸生的妖孽儿子,说:“今日圣上不适,也无法面见宁小主了。”   宁岸生将视线挪回公公手里的圣旨,说:“也对,碧王爷的圣旨,宁某或许该回避。”   碧王爷:“无碍。念吧。”   公公手抖,还是打开黄卷轴,心叹:碧王爷又要玩什么诶!说:“圣上口谕,宁小主而今归来,当为国效命,曾经结拜,朕极重手足之情,不舍宁小主离京,为凝雪国久安,望宁小主恪守先制。宁小主之子已年满十五,奉行国法,舞勺之年之子且品行优良,尽忠尽孝,朕甚重之,如此,为家为国,赐婚将至。”   宁岸生是螺岸国的人,如今螺岸国与凝雪国同盟,宁岸生也接触修道,刚到达凝雪国,控帧帝便知晓行踪,事先拟好圣旨送去碧王爷。宛如碧王爷心有灵犀,清楚宁岸生入宫,恰好错过提前得知控帧帝意思的机会。   碧王爷明白,控帧帝要的是宁岸生之子宁尹琪的力量,因为宁尹琪骨子里的血有一半是邪权大陆而来。   看着公公一副隐忍着悲痛难抑的样子,宁岸生讪笑,说:“圣上既然不适,公公还是快回到圣上身边吧,圣旨在下就接下了。”   公公恭敬地屏退。   碧王爷信步于殿中,说:“暗卫都被撤走了,你倒是可以说说突然出现在宫中的原因?”他不认为所有人都是冲着那个小小的道印。说来奇怪,取印,将人杀了不就得了,还一个个护送着,多此一举。   宁岸生看了眼朱红色的门,平静如常:“真要说原因,还是你。”   碧王爷摸着自己有细纹的眼角,说:“一个毫无权势的老头子,有什么原因。”   碧王爷打哈哈,不点破。   宁岸生看着都让自己嫉妒的那副碧王爷的容颜,说:“凝雪国的势力都在修道界把持着,内控修道,外通螺岸,权侵四海,即便没有螺岸国助纣为虐,凝雪国的势力也大得无法形容,毕竟是联袂着一个邪权大陆。道印的事尽管人尽皆知,却谁也不也奏明,反倒是将四大国逼近对立面,你想想是不是自取灭亡之路?趋利避祸,人之常情,沙衾国韬晦藏拙,即便如此也灭不了一个昂国。我来,是赶在擎帝之前。”   碧王爷满不在乎地瞥了眼。   宁岸生提醒道:“碧王爷,就算当年你远离宫廷隐居,也有一个古佽心甘情愿替你做事,如今古佽是变了,流耶将他护着,而他护着道印。你不该想想如何对付古佽的魔物,也该想想如何打消野心。”说完指了指自己的心脏。   碧王爷与宁岸生都是修道,不同的是,碧王爷却在半路放弃了修道之路,到如今,即便绝美,也没有宁岸生那般年轻。碧王爷放弃修道,然而野心更甚——他,想毁了这一切,不择手段。   两人在殿堂内对话,沉默的当口,听见殿外飘过的声音,正是控帧帝唯一的哑巴太子。(控帧帝后宫生的那群子嗣全是公主。)   哑巴太子的心智也因为自小受了创伤再未恢复过。   太子一袭黄色袍衣,头束簪冠,垂着两道珠线,低头盯着地面慢吞吞走着,瘦削的双手捏着衣摆,模样小心,宫女们护在周围,说:“太子小心。”   宁岸生不是没有去过凌天楼阁,这太子和楼阁的阁主真像,不过略小罢了,再看看一脸平静的碧王爷,沿眼屋外。   太子眨着一双干净懵懂的眼四处飘,最后停在草丛里一直淡红的狐狸上,好奇地小跑过去,那只狐狸没有避开太子的拥抱,还蹭了蹭太子的手心,这个动作显然让太子融化了眼底的呆滞,带着半点波澜。   这只淡红的狐狸妖气十分重,碍于太子平凡人才未排挤太子。倒是那些宫女怕狐狸伤害到太子,一个抢夺直接被小狐狸周身的妖气打散,跌在地上哀呼:“太子小心!”   宁岸生收好圣旨轴卷,出殿说:“太子,多日未见。”   太子记不住事儿,谁会指望一个心智弱智的孩子记事?   因为从没见过宁岸生,太子的一个分心,手指被小狐狸的爪子挠破,眼见着快哭出来,一阵疾风扫来,太子已经被极兴乌从地上拉起来,施加灵力将手指的伤复原。   直到太子吸回眼泪,这时极兴乌才注意到一身蓝袍锦缎的宁岸生,不情愿地开口说:“原来是宁小主。”   这几人的恩怨可不是那么容易化解,更别说中间还插着一个碧王爷。   宁岸生也不在意极兴乌的冷淡,对着照顾太子的宫女们说:“太子常日都是不出殿,如何这般不小心?”又看了眼被极兴乌抱走的淡红狐狸。   那群宫女早被几人大张的阵势吓到,话也说得结巴。   极兴乌解释:“宁小主莫还不知太子的婚事?这灵兽也是邪权大陆之物,哪里有害。”想到和干干净净的太子的婚事,极兴乌的内心凝愁,然而在宁岸生不知情的情况下,还是带着莫名的生气。多日下来的相处,见惯了人心黑暗的极兴乌更是觉得智弱的哑巴太子纯粹地如同净化的灵水。听到宁岸生的话,极兴乌阴阴不喜。   极刑教教主的脾气怎么变冲了?宁岸生莞尔,说:“教主多误,宁某也是今日才回宫。如今有教主袒护,太子也更安全。”   极兴乌带着太子告辞,临走的时候太子水雾雾的眼还瞥见目送的宁岸生与碧王爷。   碧王爷说:“倒是消息还封锁着,太子赐婚,宁小主可清楚对象是谁?”   宁岸生抬眉。   碧王爷:“极刑教教主忍气吞声、韬晦多年换来的教主之位岂能容下聊施小计,最后还是被控帧帝赐婚才免了争端。”   宁岸生哈哈笑开,说:“碧王爷不减当年的会开玩笑。”   碧王爷:“宁小主,不可同日而语。这个筹码可是打着太子与极兴乌的婚事。极兴乌背后有个邪权大陆。”   宁岸生瞳孔不善,冷哼:“你真是疯了。这也敢做。”   碧王爷不以为然:“敢入凝雪国的人皆非等闲之辈。十五年前没有解决的后患,如今浮出水面自投罗网,哪里有本王不动手的事。”   碧王爷没有心,他这生最爱干的事便是看着人们如同蝼蚁一般在绝望中求救,而他依旧笑面挪刀,将人碎尸万段。一场戏,有观者才动心,而活着的观者目睹着被残害的人,堕入深渊。   宁岸生一惊,道:“控帧帝登基十余载,除了太子,至今再没有子嗣。后宫嫔妃们先后生下的都是公主,没有你的手脚?在控帧帝眼中,你可是他专权弄政的一大障碍,恨不能早除之以绝后患,他敢信你?!”   轮到碧王爷苦笑着说:“有道印在,即使是皇上,也不可能是万人之上。”   宁岸生皱眉,脑海里出现肖孺的样子,说:“这等事狂妄至极,果然是碧王爷的作风。”   碧王爷提摆抬脚离开,说:“在擎帝阻止之前,你要做的事还有很多。”   宁尹琪是控帧帝要的,道印又是碧王爷要的。自己站的一派是护道印,碧王爷站的一派,是杀道印。实际上,若是肖孺没有妨碍到碧王爷,肖孺还能活命。   宁岸生清楚,以自己的实力,也无法阻止碧王爷。   宁岸生被浓浓的心事缠身,直到离开都没有注意到暗中的气息。   银窟松开怀里的肖孺,没了法术,两人的身影显现,低头去看肖孺,还是呆呆的模样,银窟大抵明白肖孺的状况,那哑巴太子就和少几岁的楼一如出一辙。   插一句话,楼一吻过肖孺的事,却被银窟的瞻望错过,还得提及楼一那把从未打开过的竹扇。那把竹扇,还是他银窟当年千辛万苦炼制的神器。   否则以银窟的性格,早一道天雷将楼一打得半残。   肖孺:“他是楼一的……皇兄?”   银窟:“嗯,楼一还是敛弩国的皇子,与你的辈分都还有血缘,但楼一的真实身份还是邪权大陆的一国皇子。”银窟还在犹豫是否将前因后果告之什么都不懂的肖孺,怕肖孺难过。   肖孺:“你在想什么?”   银窟:“可还记得那些人功夫里的光?那是仙灵之气。敛弩国内有一道用凝雪国灵脉维系的传送阵,传送阵直接连接邪权大陆。敛弩国国灭也是因为传送阵的存在。”说完抱紧肖孺。   半句不离吃豆腐……肖孺被闷气,推开银窟,红着脸说:“无碍。”   没有忽略肖孺眼底的好奇,银窟轻笑:“若是平安,我定带孺儿去我呆过的大陆看看。”   肖孺别开脸,岔开话题说:“殿外有人。”   银窟哪里不清楚,殿外正因为折返的是哑巴太子,银窟才不足为惧。   哑巴太子渡步进来,身边没有极兴乌和宫女们陪同,抱着那只淡红的狐狸和一本黄旧的书籍,停在殿中央,扫视一圈,最后停在肖孺与银窟的藏身之地,身上呆滞的气息渐渐变得稀薄。   肖孺感受着丹田处被排斥的剧痛,只是眨眼间出现,肖孺还没来得及昏倒,丹田疼痛的地方变得温暖无比。   银窟搂着脱力的肖孺一脸担忧。   “你什么时候喂他吃薜萝七茎叶了?那东西宝贵着。”清脆的声音响起,出声的却是太子怀里的小狐狸,说完,小狐狸还“喵”了声儿。   肖孺惊。 ☆、哑巴太子   小狐狸不出声还好,喵了声,银窟立马明白这只妖兽的身份——妖王身边一只爱学猫叫的信使狐妖。   银窟揭开隐藏法术,环视没有气息的四周,放心开口:“你用妖术治好了太子?”   狐妖窝在太子怀里,说:“不,是结了契约。”否则刚才也不会将太子的手弄出血。还是极兴乌将他带来凝雪国。“其实是想拜托上……银小主坐镇俜镜宗。”   银窟一个眼神扫过去,警告狐妖别说出自己的上仙身份,说:“我听闻魔物养的可谓是个暗渡陈仓啊。”   狐妖内心:凶个毛线。   狐妖:“魔物?即便俜镜宗联合魔教,先是效忠凝雪国,之后又与魔教放出迫·害凝雪国边塞的禁地,那也是俜镜宗有能力。喏,否则碧王爷也不可能帮着隐瞒。”   狐妖和银窟聊着深沉的话题,只有肖孺和太子互盯,盯到后面,趁一狐一人不备,太子直接丢开狐妖拽着肖孺跑起来,狐妖顺势惨叫,爪子抓伤银窟的手,爬过银窟的头平安着陆地面。   银窟恶狠狠地盯着悠然的狐妖。   狐妖:“哦豁,再不追,极兴乌就会发现肖孺了。”   从太子离开殿内,殿堂外的结界瞬间解开,宫中的人很快发现太子的身影。   没跑出几步,太子也跟不上肖孺的步伐,不是肖孺想逃,而是后面跟着大群的宫女太监,他和银窟毕竟是偷进宫。   太子摔在地上,将那本黄黄的书塞进肖孺怀里,拒绝肖孺来拉自己一起跑,用力推着肖孺,眼里看着远方的路。   一部分人围拢太子,一部分人继续追逐肖孺。   肖孺回头只看到太子呆呆地朝自己挥手。   一步跨过宽宽的红墙道,肖孺甩开身后的宫女太监,躲在墙闱下,方才还鲜少人的路,因为缓缓行进的两匹马轿相向而来,簇拥大批人迎接,追逐肖孺的人只得作罢行礼。   两道欣长的身影给人完全不同的感受,一个是肤如麦古、冷冽霸气的青袍少年,一个是脂粉淡雅、英气逼人的黄裙女子,双双让人赏心悦目,在宫女太监们的拜谒下经过。   少年黝黑的皮肤,笑得极为阳光,问道:“急匆匆地发生了好何事?”   黄裙姑娘仔细闻到一股从肖孺消失还没散尽的香味,眼睛一亮,说:“师兄,是薜萝七茎叶的味道,我没有闻错!”再三嗅着,一脸兴奋。   这股薜萝七茎叶的味道还被美食的味道掩盖着些许。   姑娘的声音不大不小,碍于宫苑太宁静,肖孺二次听到薜萝七茎叶,探出头小心翼翼地留心一身气息使人舒适的两人,这一看不要紧,偏偏对上黄裙姑娘的视线。   黄裙姑娘二话不说追上去,肖孺转身就跑,一个不查和身后的小少年撞在一起,奈何黄裙姑娘速度太猛,刹不住脚,直接和已经摇摇欲坠的肖孺二人撞在地上,少年手里的瓶子打翻,液体撒了肖孺和黄裙姑娘一身,瓶子也落到地上,打得粉碎。   肖孺低头一看,黄色的液体自胸前向下透湿,黄裙姑娘只是衣袖被殃及,紧接着一股骚臭扑鼻而来。   黄裙姑娘甩了甩手上的液体,放到鼻子前一闻,脸色大变:“这是什么,好臭?!”   和肖孺撞个满怀的少年低头看着地上的碎片,不客气道:“你这人实在无礼!阴魂不散!”   肖孺看清宁尹琪的脸,没有看到宁尹琪的琴,有些可惜,随即想到宁岸生或许也在宫中。   青衣少年赶到,说:“发生了何事?”又看着宁尹琪行礼:“原来是尹琪公子。”   黄裙女子不悦地摊着袖子,说:“师兄,这可如何是好?”   因为那瓶恶臭的液体让黄裙姑娘和青衣少年忘却了薜萝七茎叶的事,留意到宁尹琪对肖孺的恨意。   肖孺自己爬起来,该如何淡定如何淡定,和宁尹琪形成十足的反差,青衣少年不禁一愣,问道:“尹琪公子认识他?”   宁尹琪毫不掩饰的轻蔑:“骚扰宁小主的人我都记得。”看着肖孺不咸不淡的表情,更是怒火中烧,说:“这可是炼制三尾草的原液,你打翻了我的宝贝,你说该怎么办?!”   黄裙姑娘说:“三尾草?这就是三尾草?三尾草不该是香的吗?!”她对灵草都感兴趣,三尾草是制造香料的材料,也是修道界沐浴的选择,香味可以保持七天。   宁尹琪:“当然,所有灵草都是双用。三尾草可以做香料自然也能制造奇臭的幻药。”   黄裙姑娘着急:“幻药?!太臭了!师兄,可我们还得去见圣上,这可如何是好?”   如果不是宁尹琪也闻到薜萝七茎叶的味道,不会靠近肖孺。想到薜萝七茎叶的双用处,宁尹琪计从心来,说:“我带你们去换身衣服吧。”   肖孺的存在很低调,若非青衣少年还记得肖孺的特别,也不会注意到被几人忽视的肖孺。   宁尹琪先带黄裙姑娘进了一处宫女的殿苑,却阻止了肖孺的步伐,说:“这是姑娘们的西宫院落,你得去东宫。”   青衣少年提议:“不若我陪着去,还识路。和尹琪公子的身份不同,在下不好呆在西宫内。”   宁尹琪勾起清冷寒寒的笑,说:“无碍,你等着梁姑娘,还得去面见圣上。我带着肖公子去,不会有事。”   宁尹琪与肖孺认识,青衣少年也不再推辞,与两人告别。   倒是那姑娘还朝师兄说别忘了找少年问问薜萝七茎叶的事儿。   不过等两人忙完事儿再出来,肖孺已经离开了皇宫。   宁尹琪哪里会便宜了肖孺,指着入目一处华丽的宫苑,说:“那之中便是东宫,说不定还能见到太子。”瞥了眼被肖孺护得完好的书籍。   不见自己进去宁尹琪势不离开的架势,肖孺暗暗冷嗤,捏着书走进一片白雪覆盖的红墙灰瓦的宫殿。   肖孺是面瘫性冷却不是傻子,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宁尹琪对自己的厌恶,再不想想对方的另有所图,肖孺就真心不敢告诉曼因自己的愚蠢了。曼因教授他世事无常,肖孺不是什么没有满腔坏水一生单纯的少年。   按照宁尹琪的话,肖孺寻着第二间宫殿推门进去。   “站住!”稚嫩的童音在肖孺身后出现。   肖孺后背被硬硬尖尖的东西戳着,转身就看到一个三四岁的奶娃娃,一身粉色华服,精致的小脸儿上一闪一闪的杏仁眼,手里拿着一把小小桃木剑。   沙沙沙的声音从旁边的厚帘子里钻出来,冒出一个稍大些微的小娃娃,鹅黄色的罗裙,腰间挂着珍宝配饰,举着同样一把剑刺中肖孺的腰说:“这下看你还怎么转。”严厉的语气却透露着稚气,“你是谁?怎么从没见过你?”   粉衣娃娃嫌弃:“而且你身上好臭啊!”   肖孺一身着装穿得不差,虽说身上奇臭,却是一张秀丽媚人的脸,谁不爱美,两位小公主更是喜欢美的东西,并没将肖孺当成坏人。   鹅黄衣裙的娃娃流连着肖孺的脸,说:“一果,我去找东西,你好好举着剑。”   粉衣女娃坚定地用娃娃音奶气道:“是,姐姐!”   鹅黄衣裙才对肖孺皱眉警告:“本公主去找东西,你要是敢乱动,我就让一果刺你,可是很痛的!哼!”大人都是这么威胁的。   肖孺有功夫,对付两个小娃娃不足为惧,趁此机会好好看了番富丽堂皇的宫殿。   粉衣女娃被肖孺专注的视线吸引,也开始顺着去看,等看完才发现肖孺一直在盯着自己,霎时脸红,“你再盯着……本公主看,我就告……诉父皇!让父皇……打、打你屁股!”每次自己被姐姐欺负,父皇都是这样惩罚姐姐的。   只见肖孺微微扯了扯嘴角算是一笑而过,用没有拿书的手一把提起娃娃后背的衣带,将人悬在空中。   怡一果手脚扑腾着:“你好……大的胆子,快放本……本公主下来!”   肖孺问:“公主?”这里不是西宫吗?   怡一果瞪着肖孺,自以为杀伤力十足:“哼!当然,我们是来找父皇的!”有父皇撑腰的怡一果不怕肖孺欺负自己,反正……算了,这个姐姐好漂亮,原谅她了。   说出实情的女娃娃趾高气昂地叉着腰,和肖孺平视,脸是越来越红了。   鹅黄裙的姑娘拿着件红袍金线绣的衣服从屋子深处跑出来,嘴里不满地嘀咕:“笨一果,哪有人说出事实的。”盯着肖孺手里的怡一果,说:“还有你,快放下一果。喏,这是衣服,在父皇的宫殿里还那么放肆,到时候看父皇如何惩罚你。最好是把你降昭为宫女,哼!”   肖孺默:“…………”原来是把自己当成了后宫的妃子……等等,这儿是寝宫?不是太子们应该住的地方?不对,银窟说过,凝雪国只有一个哑巴太子,其他的全是公主。   看着肖孺沉默,准备向殿外跑,鹅黄女娃娃举着剑喊:“你想去哪里?!再不换衣服父皇就来了,我们可是为你好!别以为长着一张……好看的脸!哼!”   倒是你们说话就说话,脸红个什么劲儿。肖孺来回盯着阻止自己出去的小娃娃们,心想:莫非是宁尹琪的局?   见肖孺还在磨蹭,鹅黄裙的娃娃开口说:“我们没有欺负你,不就是看见你被刚刚的大哥哥欺负了,所以才帮你的!”姐姐虽然很漂亮,但是真的好臭。   怡一果和怡一诺本来是来宫殿找父皇玩儿,结果来的时候看到肖孺和宁尹琪,也就打消先找父皇的念头,在殿内静观其变。   怡一果不认识宁尹琪,但怡一诺认识,而且一直很讨厌这个随时随地释放寒冰气息的大哥哥,虽然也很好看,不过却总是在宫内放毒放药,父皇还总是以礼相待。比之宁尹琪,她更愿意亲近安静的肖孺。   怕怡一果提及的父皇会突然到来,但又放不下打探宁尹琪阴谋的肖孺,三下两下开始换起衣服。   怡一诺和怡一果红着脸围观:姐姐好瘦……姐姐真的好漂亮……和父皇后宫里的其他妃子都不一样,好干净。   肖孺被盯得头皮发麻,索性只是换外袍。   肖孺的纯粹换上鲜艳的红衣更是白皙诱人,因为不是肖孺的尺寸,衣服显得很大,披在身上莫名怜爱。   怡一果直接丢了桃木剑,扯着肖孺的衣摆说:“姐姐,要抱抱。”大张着怀抱。   抱着软软的怡一果,肖孺就听怡一诺说:“别以为一果让你抱你就能得寸进尺!哼!”捡起怡一果的木剑走在前头,没见肖孺跟上,扭头说:“你怎么还不给本公主跟上!”   怡一诺吃醋了。   肖孺看了眼手里的书籍,正被怡一果抱在怀里。   怡一果说:“姐姐也很喜欢你。姐姐说要带你去找太子。”   肖孺:“这本书你见过?”   怡一果点头:“这是太子哥哥经常看的书,虽然我和姐姐都看不懂,但上面全是图画,都很好看。我从来没有见过。” ☆、小公主   肖孺之前随手翻过,这是一本画着草药的医术,他也从没见过那些草药。如同银窟所说,这个国家就与昂国不同。   肖孺走得很慢,怡一诺索性也牵着肖孺的手臂,慢慢走起来。   怡一诺牵着肖孺七拐八绕,走了很长一段路才停下。东宫没什么人,宫里冷清,听怡一果说,除了太子哥哥,东宫就只有父皇搬过来住,后来直接将东宫改建为宫苑园林,可供父皇一辈的皇叔们、王爷们过来住。   一路上没遇上什么人,怡一诺奇怪道:“父皇明明说要带我们去玩,却不见人。”   怡一果搂着肖孺的脖子,换了身脏衣服的肖孺不臭了,又是一股香喷喷的草药味和食物的味道,开心地说:“你是新进宫的妃子吗?从来没有见过你。”   肖孺无奈:“不是妃子,若不忌讳,公主要称呼我哥哥。”   怡一果盯了好半天,说:“可是你长的很漂亮!”   怡一诺突然转头说:“胡说,明明就是母妃最好看!”   怡一果:“哼,姐姐你是嫉妒漂亮姐姐能抱我才这么说的!”   怡一诺憋着嘴:“一果你个大笨蛋!”不再理会。   怡一果红了眼眶:“姐姐才是大笨蛋!”   肖孺还没来得及反应,怡一果果断嚎哭了起来。   怡一果的泪珠子大颗大颗滚进肖孺的领子里:“父皇,姐姐欺负我!呜呜……啊啊啊啊……父皇!”声音响亮,在寂静的东宫尤为明显。   跟小孩子提什么道理那是根本不行,就好比眼前,肖孺都还没明白怡一果为什么哭。   看着肖孺安慰着怡一果,怡一诺也哭了起来:“一果是大笨蛋,总是跟我抢父皇!呜呜呜……啊啊啊……”   肖孺一个头两个大,一边安慰着抱着自己脖子的怡一果,一边哄着拽着自己袖子的怡一诺。   控帧帝闻讯赶来,就看到自己两个最小的女儿缠着一个少年,而那少年穿的还是自己曾经穿过的衣服?!   眼见着两个奶娃娃纷纷挂在肖孺身上,脚下一扭,肖孺也失去了平衡,控帧帝随机一个向前,接住倒地的三人。   怡一果破涕为笑:“父皇!”   原本还一直浑身威慑的控帧帝,抱着三个借势靠在身上的三人,看到两个女儿,瞬间变柔,还是一如既往唯武至尊的神情,但眼底的严肃化开,再看凑在怡一果和怡一诺中间的肖孺,摔倒的时候紧紧抱着两个娃娃,正因为护在身下,也才导致肖孺直接被控帧帝抱在怀里。   一个红衣裹身,外露姿容,气息秀美;一个龙袍夺目,威武凌人,面目英气;两个粉雕玉琢的公主,一旁的太监宫女们活生生看出侧漏的温馨。   控帧帝盯着肖孺,儒雅的气质,特别是接触到肖孺身体时,丹田的灵气徒增,脉门仿佛入侵了娟娟的热流,瞳孔微缩,也当即明白肖孺的道印体质;再是入目肖孺因为被两位公主抱得出汗,颧骨熏红,这一身红穿在身上更是赏心悦目。   淡然自若、与世无争。   肖孺将怡一果、怡一诺放在地上,安静候着。本来打算低调下去,纠结是否行礼,怕有引起皇帝的注意,但仔细想来,自己到了皇帝的地盘,怕是早清楚自己的存在,若是逃脱了,一定要先找到银窟,然后离开。于是还是行礼:“拜见圣上。”得了松活的肖孺,脸上的红散去。   没等控帧帝开口,怡一果便已经在前者的怀抱里,央求道:“一直找不到父皇,还是姐姐……嗯……哥哥在陪我和姐姐玩儿。父皇,我们一起去玩儿吧。”   怡一诺示意肖孺将自己抱起来,如愿以偿的她擦掉脸上的泪珠,说:“父皇答应了我和一果的。我们一起去吃茶。”   小孩子便是好哄,得到了想要的,见好就收。   拗不过两位小公主,控帧帝便让肖孺也跟上。肖孺没有灵力,想到被无数人窥伺的道印出现在眼前,控帧帝不打算轻易放人。   没有等到控帧帝的审问,肖孺怏怏跟在身后,心里已经谋划好对策。   湖心亭殿内两方通透,入目即是池泉回游的庭园,今日无雪,地上还是一片白,湖面稍微结冰,白雪落在常青绿的树上,点点绿意和白色,煞是宜人,殿内袅袅香雾,却让肖孺闻得不舒服。   自然是,这些香雾对身有灵力的人极好,肖孺不是修者,带有巡导灵气的熏香只会给肖孺造成负荷。   怡一果拉着肖孺入座,说:“哥哥别怕,父皇人很好,不会罚你,有一果和姐姐在!”拍着心口保证,模样十分可爱。   说起怡一果和怡一诺,两人的母妃年纪轻轻就病重,控帧帝还在计划着给两人找养育的妃子,偏偏难得让两人亲近的,却是个昂国不受宠的小皇子。   “哥哥是哪里的人?”怡一诺问完解释道:“我们吃过父皇从好多地方带回来的茶,不知道哥哥喜欢吃什么?”   肖孺隐约感觉控帧帝的打量,说:“回公主,在下肖孺,是昂国人。”他听过几国的争端,但控帧帝会允许两位小公主和自己接近,定是清楚他的身份,便不做掩饰。至于名字,相比较“昂缚”,他自认更喜欢“肖孺”二字。   两位公主不明白国与国的威胁,怡一诺说:“恩恩,我吃过昂国的茶,最好喝的还是桑浆果的酒。”   “可是一果年纪小,还没有吃过。”怡一果遗憾地说,然后拉着控帧帝的手,说:“父皇父皇,一果已经四岁了,可以让一果尝尝吗?而且今天姐……哥哥也在!~”一果还是不习惯改口叫肖孺哥哥。   怡一果和怡一诺都很喜欢肖孺,自称里都是用的“我”。   控帧帝还在回味着抱着肖孺那会儿体内的舒适,吩咐身旁的太监准备桑浆果的酒酿和一些甜点、清茶。   肖孺这顿茶吃得很诡异,控帧帝不说话、不治罪肖孺的擅闯,肖孺自然也没说话,怕一个不慎丢了命。期间碍于两位小公主希冀的眼神不好推辞和拒绝,喝了很多桑浆果酒,隐隐约约记得以前也喝过桑浆果酒,后来是怎么了,他不记得。   肖孺有些昏沉,加之熏香的不适,脸颊微红,嘴唇红润艳泽,控帧帝当然留意到肖孺的唇,竟有片刻晃神。   后来还是控帧帝命令宫女们将肖孺送回去,至于送去的地方,还是太子的寝宫,因为听怡一果说肖孺在找手里那本书籍的主人。   控帧帝暗想:道印之人,既然他们想得,就先放你一段时日,下次见面就没那么好走了。   一群人带着酒劲儿上来的肖孺刚转出东宫,便见迎面而来的一群宫女,道:“太子殿下的人奉命来寻肖公子。”   肖孺正愣着,护送的公公说:“既然太子的人,那便有劳了。”   那些宫女应声带走肖孺。   肖孺有些困乏,一来二去直接醉意微熏地跟着去了,肖孺尚还清醒,步伐多少凌乱。偏远了东宫大门的位置,被送入一处殿中,肖孺总觉得不对劲,却挣脱不了宫女手心泛泛的白光,知晓是银窟提及的灵力。   擦了擦汗,珠帘抖动,一双手从后绕至身前抚摸着肖孺的胸膛,整个人警惕地一动不动。   来人被肖孺的反应弄得勾唇。   不是一双女人的手,但却如女人的柔软,肖孺万变不离的脸有着难得的蹙眉,捉住那双滑进他衣服的手,抬头想要看清身后的人,却被蒙住了双眼。肖孺咬着自己的舌头唤起理智,推开男人,结果因为被对方狠狠拉着,纷纷坐到地上。   肖孺被男人护着,没有受伤,反而宽大的衣袍松开,剩下内里的白色亵衣,自己正跨坐在男人身上,接着腰上一紧,被男人抱到了床榻上放着。   肖孺想扯掉蒙住眼睛的黑色带子,却只看到一阵闪光,身体便无法动弹。不管如何用内力挣脱,都毫无效果。更别说肖孺还不能出声。   成了待宰的鱼肉,肖孺的酒也被迫醒了大半。   来人站在床榻前,眼眸里的血腥之气压迫着肖孺,功夫不浅的肖孺明显感受到对方的敌意,但似乎这敌意却不是为了杀掉肖孺,因为男人开始tuo光肖孺的衣服。   肖孺心惊,男子已经压在他身上。   殿内有炉子,虽然暖和,突然被tuo光了衣物,肖孺的皮肤上却因为男子体温的寒冷还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肖孺想到梦里的怪异男人,但对方却并不是为了吃他的肉,肖孺排除了这个猜测。   肖孺的下巴被咬出血,男人舔舐着,眼神犀利而幽深,将肖孺的双手拉到头顶。   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是控帧帝的人?!不会不会!自己根本没有威胁!肖孺被男人的调戏羞愤得面红耳赤,男人俯视肖孺的面容,更觉秀色可餐。   一层灵力从男人手心钻出,融入肖孺的丹田,将两人包裹,扳开肖孺的腿,奋力冲进。   男人进去的时候并不是很痛,却因为由丹田引发的剧痛以液体的形式从肖孺眼角流下,在男人强烈的摇晃、抽动中,肖孺已经失去思考的能力,剧痛渐渐被酥麻的感受取代,将肖孺推上高CHAO。   这是肖孺第一次、也是男人初次尝试修道者间常有的双`修,碍于肖孺的道印体质,又是普通人,自然得承受更多的痛苦。   这样的形式,也可以说是男人强行改造了肖孺的体制,往后肖孺也可修行。闻着肖孺身上散发的薜萝七茎叶的味道,男人好奇是谁下的药,毕竟撇开薜萝七茎叶难得不说,给普通人用了这宝贝,双`修时也可避免承受剧痛,但代价是忘却这段记忆与无法修行,除非往后一直依赖着薜萝七茎叶和男人。   和男人所观察的肖孺平常的淡然不同,床上的肖孺浑身散发着蛊惑人心的气焰,简直要把人做```·死在床榻上。   男人单纯发泄`YU``望,没有节制地做完,因为一直按着肖孺`大```张的腿,此时肖孺还是一副愤然的模样,气红了脸,耐人寻味,风情魅人,无法动弹,发丝上、身上的汗水密密麻麻排布在白皙的肌肤上,留在微微凸起的喉结处与性感的蝴蝶骨上。   一幕幕都似在勾引着。   男人冷淡下去的眸色又是一片危险的瞵目。   男人含住肖孺的唇,闻着肖孺身上美味的香气,如同沉醉在饥饿时突然拿到香甜的食物大快朵颐,甚至忘了自己最初来寻肖孺时的杀意,舌头在肖孺嘴里挑·```逗着。   肖孺后面还痛的厉害,怕男人再按着自己做,莫名恐慌,想着无法逃离,心下见不到银窟,泪水又流了出来,肖孺第一次发现自己如此容易落泪。男人突然觉得,这一刻的肖孺简直是他遇上的劫,而这个劫,堪比他心中那片存在十几年的白月光,让他心动。   男人在肖孺额头点了一处白光,看着肖孺脖子上的花纹,暗了暗眸,离开,至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   ———————————————————————————————————————— ☆、变化   第二日。   “啊啊啊啊——!”   肖孺是被宫女的尖叫惊醒的。   平日里,西宫这处院子是碧王爷进宫时会选择住的,但大多数时候,碧王爷还是会选择住在他宫外的王府。   结果按照往常来打扫的宫女却发现今日床榻上多了个赤条条的姑娘……不,是少年!   见过肖孺的人都是控帧帝和两个小公主身边的太监和宫女,这下众人都在疑惑肖孺是否是碧王爷的人。看现场,还是被碧王爷上过的人,而且连身体都还没有清洗,怕是得罪了碧王爷。但下人们又想,碧王爷昨日上午便是离开了皇宫。   大殿之外一片嘈乱,东宫里就常住着太子与控帧帝,圣上忙于国事,呆着的都是太子的人。   肖孺头痛欲裂,身体像是被碾压过,室内的温暖都令他寒冷,眼上的黑带松开,身体能动弹了,肖孺才看清屋内惊恐的宫女和太监们。   肖孺艰难地动手拉上被子遮掩身体,奈何那被子仿佛千斤重,还是一团浅红色的小小身影跳上床榻帮肖孺盖上了锦被。   前十四年,肖孺是被曼因和师傅捧在手心里呵护的人,如今变成这样的局面,还不清楚昨夜侵犯自己的是谁,肖孺突然这样和昂国的世界,自己太过渺小,银窟不在身边,没人保护。   最危险的时候,谁也没来救他,没有人!   淡红的狐狸看着肖孺死咬的唇,爪子的肉垫放在肖孺的脸上,用肖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对不起……”它是在替银窟道歉。   一股熟悉的味道靠近,银窟紧紧抱住肖孺,肖孺看清来人,眼泪流得更厉害。   银窟痛心疾首,说:“对不起,是我来迟了,对不起……孺儿,原谅我可好?孺儿,都怪我……”   银窟将肖孺抱走,哄着肖孺睡过去,才离开房中,一脸疲惫。   如果不是陵祁的到来和银窟二话不说纠缠打斗,也不会让人趁虚而入伤害了肖孺,银窟心不在焉又被天帝封印了大部分的灵力,被陵祁中伤。   跟着银窟的那群姑娘,恨铁不成钢地瞥了眼银窟,替他治疗,背上是一道成人手臂长的狰狞的血痕,被陵祁用红笛的灵力所伤。   直到伤口没有冒血,结了层痂,银窟制止姑娘的医治,让她收回法术,“行了,你出去吧。”说完闭上眼睛。   人毕竟是在碧王爷的殿出了事,没等银窟去找人,碧王爷事先拜谒而来。   这一日,没有下雪,倒是打起阵阵干雷,临近下午才雷鸣电闪、瓢泼雪雨。   碧王爷靠在窗边望着屋外雷雨交加的景色,雨水将树梢大片大片的雪堆冲下来。   银窟开口,语气不善:“碧王爷倒是好兴致。”   从碧王爷进屋,银窟并没有发现碧王爷身上有肖孺的气息;实际上,碧王爷就算心狠手辣,也不会抢占了肖孺的身体,因为碧王爷修炼的法术根本不能行床·笫·之事。   碧王爷来的时候没有撑伞,长袍也只有轻微的湿润,绝美的轮廓忽略那一丝细纹,依旧是突兀的魅力,雨水让碧王爷的形象彰显着清澈的诱人,那双眼里的宁静与肖孺的如出一辙。   碧王爷说:“你有很多机会杀了他,留着也不如留一个魔物有价值。”他说的是陵祁。   陵祁是俜镜宗的一位医者,若非魔物,原本就不会牵扯进这场霍乱,但除却碧王爷所说的价值,陵祁还是可以替肖孺洗经伐髓的人选,所以银窟留了他的命。再者,若非这次阻拦,以往的陵祁并没有做过什么伤害肖孺的事,更别说还救过肖孺。   银窟:“死得太容易,恐有诈。”   碧王爷:“也是。”   银窟:“我与陵祁交手时,便察觉不对劲,疑点直指俜镜宗。俜镜宗插手此事,不是他们暴露得太明显,就是有更大的嫌疑。”   碧王爷深思片刻,问:“你不怀疑是本王手下的人?”   银窟看了眼似笑非笑的碧王爷,说:“就如同你在问我既然天帝封印了我的法力,为何不直接除掉肖孺以绝后患。”   碧王爷顿了顿。   和碧王爷毫无瓜葛的事,碧王爷不会插手,就如同银窟不会怀疑碧王爷一个道理。   银窟继续说:“俜镜宗作茧自缚的结果太安静,否则你也不会帮着隐瞒边境的事。”   碧王爷:“凝雪国与螺岸国同盟残害昂国,之中皆有俜镜宗助力,现在假借魔教之手制造恐慌,又借敛统大陆捕风捉影诱惑诱饵,虽说是一举两得,但还是在于你银小主的选择。不管用什么手段,俜镜宗都会让你坐镇。而现在恰恰俜镜宗又得罪了你。”   银窟:“碧王爷多虑了,我不会因为妖王的命令行事,但凡是和道印作对的人才是我的敌人。”   碧王爷:“啊。”   两人都心知肚明,迫害肖孺的人是谁,俜镜宗的人动了肖孺,那就是和银窟成了对敌。这人有能力来去自如还消除了自己的踪迹,也不简单。   碧王爷是修炼到中途退出修真界,银窟是法力大半失效,而陵祁清楚罪魁祸首,但他偏偏不告诉银窟,就是要看看银窟为了肖孺能做到哪一步。   碧王爷想起宁岸生,说:“宁小主到凝雪国,昨日还是控帧帝下了圣旨留下,并且打算给其子赐婚。”   银窟:“宁岸生想得道印?”   碧王爷:“未必,他的心不小。今日之事或许只是第一步。”看了看银窟绑着绷带的背,有些不讶然为何不医治完全,说:“相信明日,宫中就会传出,碧王爷遇刺,其枕边人被害的消息。”   银窟:“你遇刺?”   碧王爷借说银窟的伤口,“不是本王遇刺,还不会闹得人心惶惶。”   碧王爷隐居十几年重出江湖,令几国闻风丧胆,确实不假。   而放出谣言的人……   银窟:“俜镜宗?”   碧王爷:“是也不是。说是吕奇宫的功劳更确切。另外,据消息,擎帝已经抵达凝血国境内,不久入宫。”   碧王爷这一待,就是两时辰,黄昏默入才离去,同时姑娘们也来禀告银窟:“ 银小主,肖公子醒了。”   自打银窟带着肖孺逃跑,那群姑娘们一路追来,原本想着小小教训一下肖孺让他劝铃啻离开,结果追来的时候,肖孺已经出事,这事儿搁在谁身上都不好受,银窟一副毁天灭地的架势,还是那几个姑娘们说:“实在不行,往后银小主可以消除肖公子的记忆。”索性才将银窟的怒火平息大半。而那群姑娘也再不敢在如今火头上招惹银窟。   银窟接过姑娘手里的稀粥,喂肖孺。眼下是看一次,银窟便怒火中烧一回,抓不到俜镜宗的那个人,银窟只能陪在肖孺身边。   肖孺白着一张脸,说:“疼。”   银窟怔了怔,才意识到自己搂抱着肖孺的力气过大,送去一抹仙气渺渺的笑。   银窟没有提及这事儿怕是没有下手的头绪,肖孺反而开口:“银窟,我想见曼因和师傅。”   肖孺没有安全感。   银窟:“孺儿,你现在的身体还不能颠簸。”   肖孺:“那你可以传送啊,不是有锦囊吗?”突然想起传送阵,找出锦囊,紧紧捏在手里,“银窟,你看,你给的。银窟,你说过,你知道曼因和师傅的下落,带我回去好不好?带我回去?”   肖孺身有道印,根本不可能离得开,就算回了昂国,也自身难保。况且,银窟还必须带着肖孺留在凝雪国才能激发肖孺的劫难从而破了自己的劫。   肖孺拿着锦囊的手发抖,银窟只是温柔的看着自己,不说话,肖孺便明白求不了。   肖孺不想认命:“银窟,我想去见曼因和师傅。我不想背负这样的生活过下去。银窟,带我离开吧!”摇着银窟的手臂,眼含水雾。   肖孺还想说什么,却被银窟向额头注入一枚白光,瞬间入睡。   肖孺出生的时候,敛弩国已经被血洗,母妃也惨死,即使是个皇子也没有荣华富贵,从来看不到那个自己该叫父皇的男人,也看不见曼因所说的那个卖国的皇叔碧王爷。肖孺的十四年来只有曼因与师傅的陪伴,师傅还只是肖孺十岁才认识的老先生。   正是因为自小环境的孤寂,肖孺从不理解曼因为何总是强迫他学习、军行,曼因也从不笑,任何时候一脸严肃,所以肖孺也成了淡漠的性子。十四岁,因为擎帝的野心害得肖孺被迫离开昂国,经历大千世界、见识万千人,是好是坏都让肖孺多了生气。   肖孺自小练武,身体并非病弱,却是常年寒殿的弃子,肤色白得玉质,一时失控,脸上浮着异常的红晕,那酡红在肖孺面上美感妖娆。肖孺才十四,身形都未长开,却也美得勾人,终究还是肖孺的面瘫掩盖了他的气质,如今经历被QIANG暴的事,不再淡定。活灵活现的模样更是可爱。   沉睡的肖孺都是皱着眉头,这样的肖孺都让银窟心猿意马。   揉开肖孺的眉头,银窟脸色逐渐变冷,收回抚·摸肖孺脸颊的手,直觉心中什么东西在慢慢地滋长。   银窟还不愿对俜镜宗下狠手,碍于曾经为俜镜宗弟子一面,却不曾想,这样的想法却导致了肖孺的失踪。   —————————————————————————————————————————— 作者有话要说:  嘤嘤嘤……本捻的受受要因为失控NP了/(ㄒoㄒ)/~~ 亲爱的们,还有就是……你们能看见我的文吗?我都找不到自己的…… 感觉再吃肉都要被举·报第二次了。 ☆、琴王府   抓走肖孺的人没有将肖孺粗鲁地绑着,肖孺的功夫放在修`真界中于事无补,不足为惧。   心思百转千回,肖孺只记得当天自己刚醒过来就被一个男人掠走,肖孺挣扎,男人丢下一句冷冰冰的话:“不想我扒光你的衣服就老老实实别动。”   男人身上没有杀气,为防止男人说到做到,肖孺口里的“我要回家。”也变成了“你要带我去哪儿?”即便清楚一般情况下奢望不了男人会告知。   男人带肖孺出宫到了中央地区的一处府邸——琴王府。   刚入大门,入目玲琅的琴架与琴,眼花缭乱、姿态各异的琴。因为凝雪国整年不离雪,琴房搁置的琴必定要按时换换地方透透气,否则会潮湿冰裂。   控帧帝就一个太子,同辈的王爷也没出个“琴”字辈的,什么时候多了个琴王府?没等肖孺多想,男人问向迎来的管家,说:“今日谁在琴室?”一边取下脸上的面具,换成管家递来的只遮住右眼颧骨一片区域的肌肤。   趁着换下的时刻,肖孺先是被男人俊美的容貌震惊,而后是男人围绕右眼处的紫黑色大胎记,犹如生生在一幅画上抹了黑。   管家:“是巫公子。”   男人的霸气与生俱来,实际,他并没有伤害谁的念头,吩咐替肖孺好吃好喝供着,另外备几套衣物、请一个医师。   肖孺顿时倍感尴尬与气愤,这男人知道自己被强的事?!   这座府邸是男人的,但他不常回琴王府,几乎一年不待上几天,可以说是一年不在凝雪国呆着,自然爱慕男人的巫公子就住了进来,打算对男人来个守株待兔。撇开男人回来的匆忙,巫公子是把人守回来了,可是在那之前,男人还带了很多少年住在这琴王府。   不过巫公子也是个能忍的住,硬是没有发火,还将后院那群少年们治理得服服帖帖,索性男人没理会。   管家回答的时候有些犹豫,毕竟是巫公子缠着男人,而自家主子这几个月带了好多样貌不错的少年们养在府上,估计巫公子内心已经积累了一大堆火。   男人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肖孺,替他挥走肩头的雪。   听说男人回府,巫公子急切想见上一面,管家婉拒说:“主子在会客,或许晚些时候会来见公子。”   巫鑫洛咬着好看的唇愤愤不平。   这边男人和肖孺进食,男人礼貌地替肖孺夹菜、介绍美食,肖孺是吃得如坐针毡——是真的难受,毕竟身上还残留着被强之后不好的感觉。   两人吃着吃着,院子里的琴声阵阵,如怨似泣。   候在屋外,管家还是第一次看自家主子这么维护一个人,不过巫公子的琴声起的也太不是时候,半个时辰后最终还是硬着头皮打断了两人实在和睦的氛围。   男人美目微眯,起身离开。   一顿餐是男人看着肖孺吃,鲜少动筷子。   肖孺打算挪回床榻稍做休息,想逃是逃不掉,只好做罢。   一阵香味飘进来,只见两个秀气的少年走进来,但右眼都有形态各异的小块面具遮盖。   蓝衫少年:“原来你就是主子回来的理由。”   绿衫少年:“一时半会儿主子也回不来,毕竟是去看巫公子。”   两人的语气多少夹杂着幸灾乐祸。   肖孺淡漠着,眼里没有任何波澜,坐在床沿边。肖孺也是后来见识到养在后院那批耀眼的少年,才意识到今日两人许是将他也当成的男人的·男·宠之一,还是最受宠爱的一个。   绿衫少年神气地说:“啧啧啧,要说样貌也是比不得宁公子,主子怎么就将你带回来了。”   蓝衫少年感觉出肖孺没有灵气,说:“你就等着被收拾吧。”   愚蠢的人往往不会立马想到对方是多么的厉害,而是尽可能拉低对方表现自己。   肖孺懒得理会,身体不舒服,想睡觉,这两人太聒噪。   肖孺不说话,两人以为肖孺是退缩了,嘻嘻哈哈凑过来想将肖孺收归靡下。   蓝衫少年:“如何?要不要我们帮你?”   简单点儿说,这两个少年是唯二在后院里不喜欢趾高气昂的巫鑫洛,占着自己曾经救过公子,为所欲为,到了公子面前反而装得无害。   两个少年都没有坏心,单纯看不惯巫鑫洛的作风,还不容易发现肖孺是第二个公子没有给他戴面具的人,便清楚机会来了。   肖孺干脆借着这两人套起话来,重新抬头,仰着漂亮的小脸儿,问:“所以你们来找我?”   蓝衫少年对视肖孺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仿佛流光溢出,盯着你的时候煞是美丽,愣了下,说:“你还不明白?刚刚公子去见鑫洛了。”   得到肖孺的反应,绿衫少年觉得成功了一步,说:“我们都是被主子带回琴王府的,你不会什么都不知道就跟着过来了?”   肖孺确实不知道,男人后院的那群少年们都是自愿跟随。   蓝衫少年语重心长:“你不知道也不是没错,毕竟就算不清楚主子的身份,也会因为主子的威武被折服。”   肖孺心叹:并没有。   绿衫少年看着肖孺眼里的懵懂,打算给对方补一课,感慨:“你是第二个少主没有逼迫戴面具的,所以我们才来找你。”   蓝衫少年:“如果不是少主神龙见首不见尾,凝雪国的人都不敢靠近这座琴王府,不是说闹鬼,而是主子在另一片大陆上可是十分厉害的存在,许多人敬仰!可以说为了得到一个更好的修炼的机会,很多人都不惜将自己的孩子送进来。”   少年眼里含着光,兴奋地说着。   另一片大陆,肖孺推想的没错,是银窟提及的邪权大陆。可是,谁家父母会因为这样一个机会将孩子送来给男人做……男宠?!这样的认知完全颠覆了肖孺的认知。   绿衫少年以为肖孺动了心,再接再厉:“别怕,加入我们,我们一起对付巫鑫洛,到时候成功了别忘了我们哥两儿的恩情就行。”替肖孺做了决定。   我都说什么了吗?肖孺不理解这群少年的想法,这是在怂恿他争宠?!   绿衫少年和蓝衫少年你一言我一语,肖孺差不多总结了来龙去脉——男人叫秦堔,在邪权大陆人称琴罗仙人,是另一个封谜上仙的弟子,而这座琴王府也是控帧帝为了秦堔而建。方才蓝衫少年口中的“宁公子”正是宁尹琪,而宁尹琪的琴技便是秦堔亲授。   不过还有点肖孺不明白的,便是秦堔突然回到凝雪国,还广纳……男宠,是为了什么?就算偷偷带走自己,也得有个理由啊。肖孺不敢将这样的理由归因到男人看上了自己的美貌上,思虑都是一身冷汗。   肖孺已经彻底和宁尹琪结仇,听到两个少年说起宁尹琪和男人的事直接一律无视,再不管对方说什么,躺回被窝里假寐。   看到突然“冥顽不灵”的肖孺,两人哭笑不得,怎么劝也劝不动,气呼呼地离开。   肖孺原本没想睡觉,奈何环境太舒适太安静,眼看着马上要入睡,结果秦堔就回来了,来的时候身后还跟这个同样一身蓝衣的巫鑫洛。   秦堔二话不说抱起肖孺就往自己怀里放,直接将肖孺的瞌睡吓醒。   秦堔低头看着一时呆住的肖孺,因为暖和的缘故,小脸儿红扑扑的,在不强的烛光下,双眼的色彩绽放着琉璃般。因为肖孺的举动,秦堔眼中带笑。   看着一脸得逞的秦堔和一脸抑郁的巫鑫洛,肖孺立马明白感情这秦堔是来自己这儿给拉仇恨的,而巫鑫洛自然将肖孺视为了情敌之一,还是个劲敌。   “乖,再睡会儿。”哄人的语气实在不适合一身王者之气的秦堔,他还是温柔地看着肖孺,将所有深情全部都融他喊出的话里。   肖孺直觉,如果自己不陪他演这场戏,秦堔会重新变回那个冷冰冰说着“不想我扒光你的衣服就老老实实别动”的秦堔。肖孺便任由秦堔抱着,说:“你抱得太紧,有点儿喘不过气……”   秦堔没觉得不对劲,肖孺的口吻很平淡,但这样的姿势和肖孺被暖出的红,都让巫鑫洛相信了两人的亲密,他原本不相信秦堔说已心有所属,此次回来便是拆遣后院的一堆少年们。   这话深深刺激着爱慕着秦堔的巫鑫洛,他不明白仅仅一年不见,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还是疏忽了,否则不会让谁都亲近主子!   见惯了男子的美貌,肖孺也不再感叹巫鑫洛的好看。   秦堔吩咐管家:“我不过离开了一会儿,我的命令你也不听了?!”他说的是请大夫看病与为肖孺沐浴的事儿。   秦堔从不自称什么本王,离开了仙界,他对谁都会客客气气说的“我”。前提是你没有触及他的逆鳞。   管家愣了愣,主子刚刚不是私下说等您回来了再替怀里的公子备水沐浴和请大夫吗? ☆、真相   “管家,我要为孺儿沐浴,另外将医师请过来。”秦堔深情凝视肖孺:“毕竟孺儿身体不好。”   肖孺被秦堔的一句句“孺儿”喊得发呆,莫名想起自己还被秦堔威胁着见不到银窟,悲从中来。肖孺觉得自从自己被强后,偏是离不得银窟,这样一个无时无刻、事无巨细对你好的人,谁不感动?更别说十几年来只跟着曼因和师傅的肖孺。   借着肖孺的悲伤劲儿,秦堔自己不落下演戏,甜腻地凑到肖孺耳边,语气带着歉意:“孺儿,对不起,昨晚是我冲动了……”然后亲了亲肖孺的额头。   颠倒是非、匪夷所思、衣冠禽兽、不知廉耻……肖孺把能用的都骂在秦堔头上。   看在巫鑫洛眼里,肖孺的面红耳赤(巫鑫洛不知道是气的)、秦堔的温柔呵护(巫鑫洛不知道是装的),都是在向他炫耀,袖子里的拳头慢慢捏紧。   医师是先到的,来诊断说的还是肖孺操劳过度,而这个操劳也是因为在控帧帝宫内被QIANG导致,巫鑫洛自然不知,还以为肖孺已经爬上了秦堔的·床,牙都咬在一块儿。   肖孺瞥见秦堔玩味地看着巫鑫洛咬牙切齿的模样,实在无奈,仿佛一拳头打在棉花上。   直到下人们来来回回备好沐浴的水桶,室内热气缭绕,秦堔已经将肖孺抱好站在桶边,说:“巫公子还是避嫌的好,毕竟我的孺儿很害羞。”   肖孺简直要被秦堔的演技折服。   巫鑫洛盯着已经被秦堔脱得只剩里衣的肖孺,肖孺此刻的头还埋在秦堔胸膛,他气得头顶冒烟,当着我的面亲亲我我,好你个秦堔,把本公子当猴耍,连衣服都给人脱好了,是打算伺候人沐浴?!巫鑫洛丢下一句话摔门而出:“秦堔,你给我等着!”   琴王府即便从没有秦堔住着,但都被管家料理的极好,没有宫殿的华丽,琴王府重重错落的院子,有一处后山林,种满红木,据说王府的琴都是曾经秦堔亲手制作,各个优等。   王府内也有浴池,只是秦堔为了刺激巫鑫洛才想出这么一招,肇事者笑意微露。   只听哗啦一声,肖孺直接被秦堔按进了水里。   朦胧的水雾随着热气,在肖孺玉质的肌肤上氲了一层飘渺的美,再是被湿透的肖孺,胸前若隐若现的红点,随处粉红的肌肤,秦堔还在回味之前拥抱肖孺时的手感的柔韧,和亲吻额头时的滑腻,心下一动,说做就做,没等肖孺吐出嘴里的水,直接含住肖孺的唇。   肖孺的长相没有宁尹琪的妖孽,却是一种有力量的秀美,这种感觉也不知是不是道印惹出来的,反正和肖孺挨近了,就觉得十分舒服。   秦堔将肖孺从水里捞起来,一把放回床上。   巨大的力气让肖孺吓了一跳,幸好身下的被褥没有将自己摔疼。   被秦堔一双微微闪着蓝色光晕的眼视·JIAN似的盯着,肖孺暗骂登徒子,而前者不清楚肖孺是个面瘫属性,被肖孺的乖巧取悦,想着佳人在怀直接趁人之危得了?转念想起银窟那张要杀人的表情,想想作罢,只是调戏。   秦堔把肖孺扒干净,替他擦干身上的水,擦得十分缓慢,惹得肖孺全身轻颤,肖孺完全是怕出来的,他渐渐会想起那晚,那个陌生的男人一直在侵·犯。   没人来救他!没人!   沐浴后的肖孺,风情万种,湿漉漉的眼睛更是蛊惑人。秦堔最初盯上肖孺也是因为道印和银窟的劫,他到要见识见识是谁惹得银窟上仙与天帝对持,去不曾想,肖孺也是太干净,被俜镜宗的人染指,银窟还能容忍,实在佩服。若是有人敢动自己的人,碎尸万段都不足惜!   秦堔已经自动将肖孺纳为自己的羽翼之下,令他不能自己的是肖孺的纯良,同时也是碍着肖孺的身份,算是在帮银窟。   秦堔会劫走肖孺,清楚银窟因为肖孺的存在而不敢轻举妄动,他何不帮一把,更何况下凡前,师傅也说过,痴情种最可怕,但痴情种炼化了却最感人。算了,他就做回和事佬吧。把人接出宫殿也是方便银窟动手处理杂碎。   不过糊涂一时的秦堔忘记给银窟传书肖孺的消息了。   一个翻身看到肖孺已经趴在床边干呕,秦堔停下调·戏的手,替肖孺盖好锦被。   ——————————————————————————————   早听说肖孺失踪的宁尹琪可没有掩饰自己的愉悦。   说起琴王府那尊连爹爹都对付不过来的琴罗仙人,还真是冲着道印去的,不过却是为了帮银窟。宁尹琪看不惯肖孺是因为宁岸生对肖孺的和气。   这也归咎于宁尹琪无中生有的妒忌,这也导致后来这样的妒忌成了真。能怪谁?   宁岸生当年和邪权大陆的女人得一子宁尹琪,结果宁尹琪却对自家爹爹产生了不该有的情·愫,而更是在宁尹琪大胆告白后,宁岸生装作一副无事人,任由宁尹琪做什么也不管,直到后来出现道印,宁岸生为了利益来到肖孺身边,这才致使宁尹琪仇恨肖孺。   宁尹琪到了琴王府后,发现大门外的三架马车,已经确认有人先行到来,没料到竟是宁岸生、邢隐、幽愠。   来琴王府没见到肖孺,先遇上不想见的人,宁尹琪面色阴冷。   认识宁岸生的都明白宁尹琪对其爹爹的不纯,现在低头不见抬头见,更使秦堔将人留下一起吃饭。   “我吃饱了。”宁岸生起身离席。   虽说宁岸生是来看秦堔,另一方面也是看道印,但今日宁岸生冷冷淡淡的态度却让几人质疑。   “爹爹这是怎么了?一见到孩儿就避之不及?”宁尹琪放下碗筷,语气不悦。   宁岸生怕儿子误入歧途,手心手背都是肉,更何况宁尹琪还是他的亲儿子,但他这个亲儿子对自己的心思却是可怕,如今又是皇命下来,控帧帝要给宁尹琪打着赐婚的名头将他控制在身旁,宁岸生还是不舍。   这样的气氛反而让一旁的人压抑。   宁岸生不多说:“只等危机过去,我便带你去寻三荨麒麟参和九溟果。”   “咣——”的一声,宁尹琪直接将茶杯砸在地上,宁岸生还是继续离开,看到此,宁尹琪又拿起碗砸向宁岸生。   幽愠忙关心:“没有受伤吧?”这个时候问是否有事实在多次一举,他只好看宁尹琪的手是否被碎片割伤。   宁尹琪伤心,他这个爹爹不再疼他,只因为自己心思不纯!还说自己如此是因为走火入魔!爹爹,你就如此嫌弃?!朝着宁岸生大吼:“若是爹爹不喜孩儿,那孩儿离开便是!”   幽愠还在一旁劝说。   宁岸生:“为父说过,你的病,不能随意乱走,会殃及他人。”   留下我只是为了怕我伤害别人?!宁尹琪忍着心痛,说:“分明是你厌恶,爹爹,我是你和娘亲生的,你从不问问我为何如此偏激!”   宁岸生还是一脸平静:“为父说过会治好你的病。”   明明一直都是爹爹,从小娘亲就去世,爹爹从邪权大陆一直到螺岸国,保护自己爱护自己独宠自己,一直都是爹爹将他引入这样的道路,如今再也无法回头,却又将自己推进深渊!宁尹琪的眼被泪水冲刷:“明明都是你的错,你当真残忍!难道爱一个人有错吗?!”   宁岸生不能心软,一旦回头了,宁尹琪就无法清楚,必须让宁尹琪断了这样的心思!   宁岸生没有停下来,宁尹琪气极:“宁岸生!你站住!”   其实,宁尹琪真的怕,怕宁岸生再也不理自己,他怕失去!   “爹爹,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脚下一滑,宁尹琪摔在地上。   幽愠看的心痛,还是被邢隐阻止去扶宁尹琪。   眼看着宁岸生决绝地远去,宁尹琪大喊:“宁岸生,宁尹琪是真的喜欢你啊!”   或许宁尹琪是真的很爱很爱宁岸生,但这个俗世不容。   恰好听到这句话的肖孺一动不动,神情却没有巫鑫洛那副仿佛雷劈到的惊惶。   肖孺能看到宁岸生眼里对宁尹琪的疼惜,那样的父爱让从没感受过的肖孺都渐渐融化了内心。   宁岸生无法接受这份背德的爱,回忆从前,宁尹琪还是小小一个,总是跑到自己怀里,可爱的不得了。   “肖孺?!”宁岸生眼眸微缩,看到廊道拐弯处的肖孺。   曾经宁岸生所有对待宁尹琪的好都被用在肖孺身上,宁尹琪气得发抖,一定是肖孺的错,没有肖孺,爹爹不会被蛊惑!   肖孺总是觉得,自从曼因消失、自己来到凝雪国,周围的人都莫名奇妙和自己藕断丝连,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什么在体内作祟。肖孺这个时候还不懂。或许若干年后,若是肖孺体内没有道印,周围的人是不是不会再窥伺自己?而自己也不会遇见这么一群男人?   仿佛道印间的心心相惜。   见到肖孺的一刻,宁岸生说不明白潜意识里蔓延的紧张从何而来,他急切地想去解释:“肖孺,倒是让你见笑,孩儿无知。”   肖孺风轻云淡地说:“宁小主曾经提及过,那是宁公子的病,需要三荨麒麟参和九溟果。”   “笑话!”宁尹琪还坐在地上,盯着宁岸生与肖孺,“三荨麒麟参和九溟果根本就没有用!宁岸生,你心知肚明为何还要骗人?!我根本没病!病的是你!”到底得有多狠的心,宁岸生才会如此对待自己?!可偏偏在肖孺面前,却是另一幅模样!   宁尹琪扯着唇笑开,清冷眉目,那双眼睛真像他死去的娘亲,秦堔如此想。   宁尹琪的笑令宁岸生心慌,制止到:“够了,尹琪!”   宁尹琪哪里还顾及宁岸生的话,宁岸生不在乎他的情意,他也不让宁岸生得逞。吃吃笑着,十分凄寒:“肖孺,若不是你体内的道印,你以为所有的人都会护着你?!为了得到你的道印,他们可是花足了力气欺骗你!”   宁岸生居高临下地瞵目宁尹琪,如今也才见识到自己从小养育大的孩子这般心燥,呵斥:“宁尹琪,清楚自己的身份!他和你不同!”   宁尹琪喊红了眼:“他不同!没了道印他不过就是个废物!凭什么所有人都看着他?!”从地上爬起来,指着肖孺:“我今天就告诉你吧——我偏就针对你——别以为你一副被人侵犯的样子,人是我放进去的如何!我就要看看你还能如何维持自己的自尊!看你如何在众人的蜚语闲言下活着!上你的就是俜镜宗的掌门!”   宁岸生觉事态不妙,“宁尹琪,你住嘴!” 作者有话要说:  _(:зゝ∠)_ 宝宝们,来了留个爪子印嘛 本捻一个人码字好憋屈 ☆、肖孺失明   肖孺在皇宫里出了事却是宁尹琪指示,幽愠看着宁岸生周身四起的怒气,压迫地喊了声:“尹琪!”   肖孺越是不好,宁尹琪越是开心:“怪就怪你肖孺不要脸,连流耶的人都敢碰!我不过将人放进来略施小计,流耶就顺藤摸瓜找上了你,活该被上!”   就在幽愠要将宁尹琪拉到自己身侧,宁岸生那一巴掌已经掴了下来,“啪”的一声,打碎宁尹琪最后的倔强,脸上的五指印就像一道伤疤留在宁尹琪的心上。   宁尹琪大吼:“就算你打我肖孺也已经不干净了!他不仅和流耶上过CHUANG,还被银窟碰过!原本我还不知道,只能怪他身上的薜萝七茎叶,还是银窟用在他身上的!那东西让人YU仙YU死,还能消除记忆,肖孺,你不会爱极了吧!哈哈哈哈……”嘲笑。   肖孺立在原地,脑子一片空白,原本就未修养好的身体,也看不出脸色还能有多惨白,唯独那双该奕奕的眼瞳失了焦距。   宁岸生不敢靠近肖孺,怕对方因道印而刺激,说:“宁尹琪,若你还认我这个爹,就住嘴!”   宁尹琪疯狂地说事实:“看着他糟糕我就高兴!宁岸生,你既然不在乎我就没有资格管我!真恨当时自己心软,没让他成为一个千人骑万人压的□□·倌!我倒要看看你还敢不敢在乎他!一个废物,谁还会要你!”   宁尹琪的话太过不堪,听得幽愠都惊得护着他的举动一怔,再观宁岸生强忍的戾气,幽愠明白,若非还隔着一层父子关系,宁岸生早就出手打伤宁尹琪了。   肖孺头疼,身上的伤也疼,他又回想起被强迫的夜晚,男人在他身上毫不留情地FA泄,被碾压的痛苦,没有一个人来救他!没有!如今,银窟,他如今最信任的银窟,也做过同样的事?!薜萝七茎叶又是什么?!所有人接近他只是为了那个他根本没见过的道印?!银窟也是吗?!   曼因、师傅,你们在哪儿?!我好想回到你们身边!肖孺从不将情绪外露,但秦堔却能看到肖孺瑟瑟发抖的手指。而一旁一直沉默的邢隐,却在听到银窟二字时,更是沉默,秦堔都没法忽略他身上的杀气。   然而这杀气,谁也猜不到,是冲着宁尹琪而去,不是银窟。   肖孺最后只记得,自己昏厥前好像看见宁岸生紧紧抱着自己,眼角还在闪光,是哭了吗?我都没有哭,你在伤心什么?   宁尹琪有些疯癫,是被宁岸生逼急了,灵气厮杀,院子里的人一个都没放过,大打出手,还夺走了肖孺。   宁岸生无法面对宁尹琪,他怕自己毁掉多年养育的儿子,他怕因为自己让肖孺再次受伤。宁尹琪投入了魔道,不再是以往跟在自己身后的少年。   幽愠想追击宁尹琪,宁岸生阻止:“让他走!永远别再让我见到!”静下来,才转头看着秦堔:“还要劳烦琴王爷尽快联系银小主……”   秦堔摇头:“我亲自去救,现在你们出面,无疑雪上加霜。”   ————————————————————————————————————————   擎帝进入凝雪国,就能动用身上的灵气,踏入皇宫迎面就是相迎的邪权大陆的二位修道者与控帧帝,身上凌然的气势愈发张扬。   控帧帝:“擎帝,别来无恙。”   控帧帝与擎帝属于完全不同的两类人,前者是江山社稷唯一,后者看似一个无情的人,却无法割舍江山美人任一,而这样的选择,也就导致碧王爷的所属。   控帧帝:“突来到访,魔物算是剿灭?”   擎帝原名昂擎,与控帧帝怡惊埝的相识基于修真之上,事隔多年,这么一见,两人融洽的气氛给人十分错觉的气息,不过擎帝不会如此想。他不是控帧帝的客人,这次来目的很明确。“不劳费心,朕来找的是昂廉。”   风雨欲来。   昂廉是碧王爷的名讳。   擎帝:“旬七,进殿。”不等控帧帝说话,擎帝直接命令旬七入殿搜罗消息。   控帧帝不怒反笑:“这么衷心的侍卫难得。昂廉哪里会是你能捉住的,古佽护着昂廉,你我心知,你若是来找昂廉得知道印的消息,还不若直接杀入俜镜宗。”   控帧帝早早等着擎帝来找他,清楚擎帝是为了碧王爷而来,但擎帝不会明白,碧王爷哪里会顾及道印,而因为碧王爷的无视与古佽的松懈,道印早被俜镜宗染指。道印染了邪权大陆的气息,流耶强自开启肖孺的修行,这赤生生成了盘中餐,哪里还会有人放过。   而促使擎帝离开昂国的第二个原因,还是凝雪国联合螺岸国,簇拥沙衾国同盟魔族毁灭昂国,昂国没有怎么被毁灭,却招来一个人们不愿提及的修·真界的秘密的泄·露。   擎帝:“不必!”   控帧帝挥手不理,说:“道印还在,不管他是昂缚还是肖孺,都不会有事。实际上,有这么一层身份在,你也无法见到他。有人想阻止你自然有力量阻止。”   擎帝在猜测控帧帝的算盘,也在猜背后阻止的人是谁。   趁着擎帝沉默的时刻,控帧帝说:“这场风雨就算要来也是在大婚之后。你何不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顺着控帧帝的视线,擎帝看见一路走着的哑巴太子与极兴乌,便是不愿意明白控帧帝的计策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更何况,楼一还在自己的地盘上活着那么多年。   擎帝:“你倒是有方法说服机兴乌。”   控帧帝:“那就要看他要什么。”   两人相视。若非各有利益,两人或许会是挚友。但如今,他们只是敌人。   ————————————————————————————————————   阴暗潮湿的牢房,透不过一丝光,只有昏暗的火把挂在墙上烧,腐蚀的味道充斥,刺鼻。   凶神恶煞的两个男人,高个儿拖着铁链一端的“尸体”,矮个儿搁置着各式各样的刑具。   矮个儿脾气暴躁,扯着嗓子说:“上头那人可是说了,千万别伤着脸,这脸儿真叫人硬!”   高个儿直接把“尸体”吊在行刑架上,用脚踢了踢昏迷的“尸体”:“是死的活的?”   矮个儿说:“管他死的活的,这小子体内的灵气充沛,快点儿干完说不定还能让老子上几发!”一条齿鞭划在“尸体”的胸膛,留下一道鲜血直流的伤口,这才让昏迷的人哼了几声。   那尸体睁开毫无波澜的眼,盯着前方,一动不动,之后再是两个糙汉子如何折腾,尸体也没有大叫过,就跟没有痛觉似的。   矮个儿不信邪,抓着尸体已经碎成片儿的衣服往上拉,摸着对方唯一完好无损的脸蛋儿,即便是没有神采,那张脸光是两人看着都下TI燥热。矮个儿入了迷般揉捏着那人的身体,好无轻重,摸了满手血,还SE情地舔了舔手,一股灵气直逼丹田。   高个儿脸上泛红,心急地说:“味道如何?”   矮个儿眯了眯眼睛,全是YU望:“这不会是上头带来的炉鼎吧!”   一个没有任何能力的炉鼎,在修·真界只有死路一条,死法还将会是无比糜·烂。   两人一前一后,摸着那行刑架上体无完肤的美人,又是亲又是啃,双双硬得下边儿鼓囊囊的。   “怎么,还没搞定?!”突如其来的冰冷的声音响彻地下的牢房,宁尹琪嘲斥着。   两个糙汉子吓得立马提好裤子,心里直淌泪,提枪上阵的关头被吓,真是憋屈。   宁尹琪捂了捂鼻子,眼珠流转,直接将钉穿那人蝴蝶骨的铁链狠狠拉扯,嗜骨巨痛,偏生那人也只是瞥了他一眼死咬着流血的唇不放声。宁尹琪看不到那人的狼狈,心下又是气,直接将铁链绕在那人的脖颈强迫对方抬头看着自己:“肖孺,事到如今,有谁又敢救你!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宁尹琪一个眼神,指示两个糙汉子将肖孺放下来,丢在地上,一把拖着钉在肖孺身上的铁链,拖出了牢房。   肖孺身上的伤痛到麻木,不是他叫不出声,而是宁尹琪早在将他关进牢房前,一杯毒·酒·毒·哑了他的喉咙。   宁尹琪踩着肖孺的胸膛,漂亮的脸上却是恶狠狠的神情,说:“不必奢望谁会来救你!哦,不,还有个琴王爷。你看看,都不敢见你,除了道印,你还有什么让他们护着你的资本?!”   肖孺紧紧闭着突然见光不适的眼,最多因为疼而皱眉。   宁尹琪享受肖孺的废物与破落,说:“不过,就算他是个仙,也救不了你。毕竟,这儿是魔物的地盘。”看了看周身的景观。   宁尹琪是将肖孺带到了俜镜宗。   一直将人拖到秦堔闯入俜镜宗的地方,也不怕秦堔一个暴起劫走肖孺。俜镜宗没有镇压魔物的宝贝还敢养魔物?秦堔一入俜镜宗,便能感受到体内的仙气被沾染。   再见肖孺,身上没有一处皮肉是好的,被宁尹琪拖过来,一路的血!   秦堔看着都疼,而肖孺却毫无反应!   秦堔喊了句肖孺,对方才抬头有了点情绪,肖孺想见到银窟,他想亲自问问,是不是他做的。除了曼因和师傅,银窟是肖孺最信赖的人。   秦堔来俜镜宗却救不了肖孺,因为等他的除了宁尹琪、陵祁,还有个师叔。秦堔看着格钦仙人,为难地说:“师叔……”   格钦仙人叹气:“我下凡就知道是你师傅给你的任务,封谜是天帝身边的人,就算他帮了银窟上仙,天帝也不会罚他,但你不同。”   天帝爱慕封谜仙人,在天界众所周知,于其他人而言,天帝都不看在眼里。   这些道理,秦堔都懂。救肖孺,也惨杂了他的私心。   格钦仙人劝戒:“秦堔,你帮不了。帮了反而致使万劫不复。天道因果轮回,你·插·手不得。”   也是今天,肖孺才得知,自己是银窟的劫,也明白,除了修·真界,还有个仙界,而自己,什么也不是。   秦堔接收到肖孺奄奄一息的祈求,终是低下头不看。   宁尹琪没有废掉肖孺的武功,这也是肖孺没有被折磨透的体质,秦堔被格钦仙人带走,宁尹琪才取下肖孺身体里的铁链,“肖孺,你不是还在期待吗?那就让你好好等这出戏!”   没人救得了肖孺,因为俜镜宗背后还有个魔界。而让银窟坐镇俜镜宗的淡红色狐妖,也不会放走肖孺。   宁尹琪一道白光刺入肖孺的双眼,肖孺浑身颤抖,死死捂着流血的眼睛,再要看看四周,却是一片漆黑。   肖孺瞎了! ☆、宁尹琪的恨   宁尹琪吩咐宗门的人好好照顾肖孺,所有的吃穿用度都不比宁尹琪的差,身上的伤用法术恢复如初,不会让人联想到几天前,这人还是血肉模糊。   而宁尹琪也将肖孺丢到了陵祁的身边。肖孺起初不知道是陵祁,还是后来陵祁塞给了肖孺一块冰凉的红玉,这才想起。这块玉是曼因给肖孺的,遇见陵祁的那天丢失在雪地里,没想再次见面,又回来了。   陵祁看着肖孺经不察觉的笑靥,淡淡勾着唇,若不是肖孺的眉眼弯了弯,陵祁都发现不了肖孺在笑,笑得恬淡凄美,陵祁心漏了一拍。   陵祁不拿他当回事,肖孺自然看得明白,但陵祁人不坏,好歹曾经救过他。   往日肖孺的饭菜都是陵祁送来,自从肖孺看不见,都是陵祁在照顾,本来可以使唤下人,但肖孺偏偏自己亲自打点。或许医者仁心,陵祁作为医师,肖孺算是个病人。肖孺也接受了陵祁的照料。   只是这日,到了饭点,肖孺有些饿,迟迟等不到陵祁,朝屋外喊了几声没人答应,摸着屋内的摆设,一步步小心挪动,凭着功夫,虽然看不见,听力反而更敏感。   院内极其安静,肖孺听不见一个人的步伐,他也不知道自己正在靠近危险,走到一处门外,便听到屋内锅碗瓢盆的声响,有人在做吃食。   肖孺轻唤:“是你吗,陵祁?”   那人没出声,肖孺已经确认不是陵祁,味道不对,这人的味道更像是……想到此,肖孺脸刷得一下惨白,二话不说,转身便逃,一个瞎子哪里逃得过一个修道的人,肖孺慌张,直接被门槛绊倒。   那人没有打算搀扶肖孺的打算,看好戏般等肖孺重新爬起来。   肖孺很怕,身体没意识地发抖,他想到那个夜晚,男人狠狠·侵·犯自己!   就算肖孺瞎了,肖孺也能感受到男人在看自己,视线里带着一分嘲讽、一分恨意、一分玩弄。肖孺自讪谁也没有惹过,那便只能得出一个解释,自己体内的道印。   男人直接把肖孺拎到炊房,丢在地上,然后自顾自开始升火做饭。男人可以用法力做这一切,不过瞥见缩在地上害怕的肖孺,却来了兴致。   男人的动作很快,稍好的饭菜香味四溢,引得人食指大动,饥肠辘辘的肖孺脑内已经被“好香”给占据,肚子咕咕叫起来,室内很安静,这声音也平白给脸色苍白的肖孺增添了点红晕。男人倒觉得是肖孺秀色可餐。   可肖孺很怕男人,男人只说:“陵祁今日不在宗门,你不吃就要饿一天。”   第一次听见男人开口,懒洋洋的声音透着不容拒绝的震慑。是男人久居上位的习惯。   一碗热气腾腾的蔬菜粥。   男人亲自喂肖孺吃饭。   这顿饭,肖孺吃得心惊胆战,男人稍微一个不稳的气息都让肖孺胆战。   男人故意喂得很慢,粥里什么蔬菜都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不清楚平日肖孺吃什么,所以都加了些,不过肖孺咀嚼萝卜的时候,顿了顿,看来是不喜欢吃,男人破天荒一直在给肖孺喂萝卜,看肖孺那双没有焦距的眼都流露委屈,实在心悦。   男人想起自己照顾别人还是几十年前的事了,那个时候,古佽小师弟生病……男人紧了紧视线,周身的气焰压得肖孺满头冷汗,才忙收了势气,期间动作的快速连他自己都没察觉。   男人的动作很温柔,嗯,不能说是温柔,是怕肖孺被自己的力道扯坏吧,毕竟肖孺只是个普通人,即便被自己开了可以修道的体质,也还未涉及修炼。   这顿饭吃完花了足足一个时辰,中途男人还用内力重新热了遍粥。   当男人放好碗筷带着肖孺离开,手里的人一直僵硬,肖孺也能感觉到自己头顶那道强烈的视线,带着奇怪的不满。   不满?肖孺归咎其为错觉。   男人将肖孺丢回房间,风风火火扣好门,在肖孺以为他已经离开后,又风风火火端了盆热水来,将肖孺丢进了水里。   男人嫌弃之:“水温刚好,之前在地上爬的够脏,快洗。”   肖孺被男人的举动吓的木讷。   男人这才反应肖孺看不见,直接动起手来,好笑又好气地看着肖孺的害怕,心想,那回算是做过头了?   若让俜镜宗的弟子们看到掌门在伺候人洗澡,怕是得惊掉下巴不可。   肖孺被洗得很困,险些磕上眼睛沉睡,这时听男人说:“你想去见银窟?”   肖孺循声看过去,虽然一片黑暗,但能清楚自己正面对着男人的脸,两人的距离很近,稍稍一动便能碰到彼此的鼻子。   男人还记得那晚的美味,唇边就是肖孺的嘴,想着就直接吻上去,手里揉着肖孺细滑的肌肤,是占有还是泄恨,男人自己也无法分辩。   于男人而言,肖孺就是修道里的美味,有着道侣可以有的诱人,也有着炉鼎存在的香甜。   肖孺的害怕更是激起了男人的兴趣,一手滑过肖孺的脖子,顺着肩骨往下停在了他的胸前,慢慢伏下头贴近,伸出舌尖在肖孺的RU头上轻轻一舔。   男人将肖孺从水里捞起来,脱掉身上的湿衣,两人一起上·床,拉过锦被将肖孺赤条条的身子裹住。   肖孺僵着脖子不敢动,男人抿着嘴,将两人纠缠的长发披在枕头上方,感到肖孺不愿贴过来,男人本能的往里靠,将肖孺挤到墙上无法退缩。   肖孺的手紧紧抓着男人的手臂不让他碰自己,肖孺的力气不大,男人如愿没有挣脱,任由肖孺抓着自己,并将肖孺按在胸膛。   肖孺身体僵硬,不敢动弹,气息喷在男人身上,这催·情的意味实在更浓烈,男人的体温瞬间冲到下面,直接将人压在身下。   肖孺惊呼,一直哆嗦:“不要……不要……不要……”   此时,男人也在屋外感受到第三人的气息,没有停下手,继续深入。   肖孺处在水深火热的状态,内心如堕入冰窖,身体却异常燥热。   男人熟悉肖孺的身体,看着肖孺面颊的两团酡红,紊乱的呼吸,冰冷的眼眸再次转暖,舔·舐起肖孺的身体,扳开肖孺捏紧的手,卷紧他的腰,将肖孺牢牢抵在床榻上,桎梏肖孺的手,举到头顶。   同样的黑暗,同样的行为,同样的人,肖孺噩梦翻滚,胃里干呕。   男人不管肖孺的挣扎,闻着肖孺身上因为情动散发的香气和薜萝七茎叶,法术一落,喂肖孺喝了口自己的血液,解开了薜萝七茎叶的药性,这药不除还好,一除,肖孺身上食物的香味更甚,直接扰乱男人的理智。   没了薜萝七茎叶,肖孺脑子里多出一段奢·靡·旖··旎的记忆,记忆里,自己却疯狂地迎合着男人的抽·动,而那个男人,正是银窟!   肖孺的身体浮现着不正常的妖冶。   “你的记忆倒是回来了。”男人声音暧昧,手指曲起,探到肖孺后面,不慢不急地扣·挖着,流出大片湿润的液体,奇香无比。   肖孺的眼瞳很漂亮,如果不是死气沉沉,男人还记得那晚,肖孺哭得动人,美得让他窒息。肖孺的美和古佽不同。古佽是男人从来的白月光,而肖孺却是只在动情时才能看到的宝贝。   男人隐忍着眼眸里的欲·火,呼吸变得急促,一手托住肖孺的臀,压在自己硬得涨痛的·男·根上,挤了进去。   肖孺咬着唇,全身战栗,后面的疼痛比不得腹部,因为男人指尖的法术已经强自开启双·修,肖孺疼得掐紧男人的背脊,颈部后仰,弯出优美的弧度。   男人被肖孺体内的灵气以一种柔润温暖的触感包裹着,让人发狂。   肖孺脑子里一遍遍被迫回忆着银窟对自己施加的QIN犯,悲哀地念出银窟的名字:“银窟……”   男人含住肖孺的嘴,身下彻底而霸道的冲动顶得肖孺头皮发麻,床榻也摇出声响,男人幽黑的眼眸暗沉,指腹揉捏着肖孺雪白细腻的肌肤,然后停在肖孺的RU尖上,用嘴吸动,仿佛要吸出奶水来。   一席罗帐,遮去床上纠缠的身影。   肖孺直接被做晕。   男人穿好衣袍,开门便看见久立在屋外的陵祁,陵祁的发丝肩头上都沾有雪花,便是站了很久了。   和肖孺·欢·爱的时候,肖孺身上浓烈的香味已经导致传出室外,让陵祁的身体都起了反应,有个声音在心头召唤,好像在说:“吃了他……吃了他……”   男人便是流耶,俜镜宗的掌门,肖孺是他纳入讨厌的人之一,因为古佽的缘故。肖孺是古佽要保护的人,而自己便要毁坏。说不清楚是什么心态,流耶觉得,即使不取出道印,他也可以与肖孺修炼,反正对自己无害,还能观赏到银窟恼怒的模样,何乐而不为。   流耶清楚陵祁也有反应,说道:“这人是个宝贝,他身上有辋下的咒印,即便你不碰,也逃不过被人染指的命运。”怂恿从犯什么的,流耶觉得陵祁还是没有尝过男人的味道。“你今日下山都得到了什么消息?”流耶转回正题。   陵祁:“其一,控帧帝已经放出消息,太子大婚,婚嫁对象是邪权大陆的人,这件事,让古佽放弃了接近碧王爷得到灵水的举动,但古佽和律倾已经汇合。”   流耶回答:“他还没有准备好面对碧王爷。”   陵祁:“其二,擎帝昂勤留在凝雪国皇宫,没有劫走肖孺的打算,反而按兵不动,身边跟着的人只有旬七。”   流耶:“他们是打算大婚的时候动手。”   陵祁:“其三,宁岸生等人彻底与宁尹琪失去牵连,也不顾及宁尹琪收归俜镜宗门下,反与银窟在宫中聚面,不过几人心生罅缝,不日挑拨。”   流耶嗤笑:“可还记得当年师尊将银窟带回宗门,身边还有个邢隐,不过后来两人分开,邢隐也没了这记忆。”   银窟还未曾飞升时,是流耶的师弟,是前任掌门最看重的弟子,唤邢显书,有弟弟邢隐,只是邢隐后来被吕奇宫的掌门收养。但与银窟不同,邢隐死过一回,醒来后,银窟已经成为上仙,而邢隐也失去了记忆。   流耶很期待银窟的出现,是否会造成邢隐的记忆紊乱。   陵祁继续说:“其四,碧王爷自与银窟会面后,动身去了边塞。”   流耶:“置身事外可不是他能给的。”   陵祁:“有一现象奇怪。”   流耶:“碧王爷?”   陵祁说:“碧王爷手中确实有灵水,但古佽并不清楚碧王爷的动向。碧王爷去边塞前,却将行踪透露出去。”   流耶:“他是想引古佽回邪权大陆。”   凝雪国差这最后一个道印便能结阵,结阵后即可开启凝雪国到邪权大陆的灵脉。如同当年的翻海之案,谁不愿意凝雪国泄露修道、不愿意凝雪国的人去往邪权大陆,会选择杀掉道印。俜镜宗一直是中间派,同盟魔物也是防止修道者的势力太大,到时候毁了凝雪国。   但到底是谁,流耶也暂无头绪。   这场局仿佛所有人都在冒充黑手,而抓出的所有人其实都只是旁支散叶。   流耶拍拍陵祁的肩膀:“只要辋和道印还在我们手上,不足为惧。”   流耶走后,陵祁掀开床帘,看到还没有被清理的肖孺,身上都是流耶的东西,还有斑驳的红,让人心疼的是毫无血色的脸。陵祁探了探肖孺的鼻息,还好,还有微弱的浮动。   ————————————————————————————————————————    ☆、楼一   肖孺梦见许久不曾梦见的怪异的男人。   男人还是一身破破烂烂的衣衫,皮肤透着灰蓝,用一双灰白的眼瞳盯着肖孺,扑倒他,啃噬肖孺的皮肉。   候着肖孺的陵祁只听肖孺慌乱的呼吸,对方脸涨得通红,陵祁才知魔怔,而纠缠着肖孺的魔气,来自地下冰牢,陵祁看着肖孺脖子上浮现的花纹,带着人连夜离开了宗门。   凝雪国如今上上下下蠢蠢欲动,都是为了接近敛统大陆的人和寻找道印,气氛剑拔弩张,总是游荡着另几国的人。   俜镜宗的宗门在雪山顶,而吕奇宫则是在山脚。凝雪国依山而建,对于百姓人家,都是居住在山脚附近,也正如此,山脚都会很热闹。   陵祁在客栈大厅的茶馆等着,一直到灯红酒绿,才等到要见的人:楼一。   “你倒是有耐心。”楼一一身藏青色长袍,肩披雪羽,手持紧紧扣着的竹扇,面色俊秀而儒雅。   陵祁不寒暄,说:“坐。信中已然说明。”   楼一微微一笑:“嗯。为何你无法离开凝雪国?”   陵祁:“你可知护送的人是谁?”   楼一:“道印。”   陵祁:“但掌门也盯上了眼。也是借着道印引人入局。”   楼一觉得好笑:“你请我来只是为了对付掌门?”   陵祁摇头:“他于我有恩。此人,原本是邢显书的人。”他不可能直接告诉楼一,因为自己不想掌门上了肖孺吧?!   楼一:“原来如此。”   流耶与邢显书当年的争纷在掌门之位上。当时楼一还小,但任然能明白两人的恩怨。   陵祁找上楼一的时候还在犹豫,毕竟楼一的身份也不简单,虽然知晓真相的人少之又少。   带着楼一去见肖孺,陵祁的心思千回百转。   此举是对是错?   肖孺方才消化被陵祁救出俜镜宗的事,突然感觉有一道特别熟悉的视线盯过来,忙望过去,却记起自己已经看不见了。   陵祁:“流耶暂时还不会对你下手,但要防着宗门其他的人。”想到什么又补充说:“还有宁尹琪。”   楼一惊讶道印之人竟是肖孺,很快也发现肖孺的异常,再听陵祁的提醒,清楚肖孺的眼,是宁尹琪所害。   并非陵祁不医治肖孺的眼睛,而是宁尹琪的报复,导致治好肖孺的药引还正是缺了三荨麒麟参和九溟果。   楼一深思熟虑:“两样宝贝都不好得。言下之意,你是让我带着他去寻药?”   陵祁:“没错,会有古佽帮你。肖孺身上亦有昂擎的玉佩,可护你们二人。”   楼一:“那你?”   陵祁:“不出今日,你便会明白我要做什么了。”   陵祁自然是说肖孺脖子上的咒印,这也是肖孺沉睡后,楼一才发现。陵祁要除掉肖孺的咒印,还要找辋。   “陵祁……陵祁……”肖孺呢喃的声音微弱,轻飘飘的没有任何重量,抓着陵祁来摸自己额头温度的袖子不放人走。   肖孺不是傻子,他知道谁对自己好谁对自己不好。陵祁就算曾经抛下过他,但也救过他。不必说都有难言之隐。   肖孺成了瞎子,都是陵祁照顾他。肖孺心情低沉,也是陵祁带着他散心。作为一个医者,陵祁总是会扶着他缓缓走动,走累了便让肖孺趴在自己肩背上。总是肖孺沉沉睡去,醒来的时候已经在陵祁背上。陵祁的背脊很宽很安全,肖孺很安心。   有时候肖孺吃不下,陵祁便哄着法子来喂。平日里肖孺要换洗衣裳、沐浴全身,陵祁却不赞同用法力施个净身术,肖孺的身体太脆弱,如今施加法术只会造成负荷,引发丹田的剧痛。都是陵祁替他做了这些。   隽隽秀眉、惑惑桃瞳、丹青勒唇,曼因曾经就对肖孺样貌的担心,红颜多薄命,即便是蓝颜,即是如此。   不管肖孺说什么,陵祁都得走。   楼一掰开肖孺的手,说:“等陵祁处理了事再来寻你也不迟。”   陵祁身型微顿,渡步到门口,他与肖孺只有几步之遥,但没想下次见面,却是刻骨惊心的凄惨。   陵祁走后,察觉到肖孺空洞的眼神有了丝丝波澜,楼一便即刻带着肖孺上路。   楼一第一次遇见肖孺是在凌天楼阁,那个时候,肖孺还是个什么都没有接触过的小皇子,变故之后,什么都变了,就连肖孺身上的味道,也变得无以复加。楼一最喜欢肖孺的那双眼睛,风轻云淡,处事不变,如今双目失明,他觉得还是一样美,不过里面的情绪藏了太多。   肖孺还是那个肖孺,只是明白自己身世的楼一却不再是原本的楼一。   肖孺:“楼一,可以拉着我的手吗?这样更好走一点。”   简单的一句话,让楼一心结顿消。肖孺感受得到,如今的楼一,看着他的时候,带着一份忧伤。   肖孺:“我们要去哪里?”   楼一:“去沙衾国与古佽汇合。”   肖孺:“可以不去吗?”他想去找银窟。他想问清楚而已。   楼一摇头:“不行。”   肖孺扯唇浅笑,走在楼一身后,楼一没能看见肖孺的表情,错过了那个懊恼的笑靥,很淡很淡的笑,实则是肖孺的自嘲,好像在说:即便是肖孺,也改变不了昂缚的命运,受制于人,如同他的名字。   失去光彩的眼睛仍然艳丽,再是死气沉沉也能吸引人,肖孺的命躲不了逃不掉。肖孺的一生仿佛都被什么牵动着向前走,一路以来全都是冷漠。   与楼一离开的第二个夜晚,肖孺梦见银窟。   银窟说:“你走吧,我们本就不是一路人,现在一切都发生了。”   “如果不是道印,我不会爱你。”   “你是我的劫,但破除这个劫,便是杀了你。”   “孺儿,我们之间没有未来,也不会再相遇。”   “我走后,你好自为之。”   肖孺想说不字,但搁置梦境,终究一个字喊不出来。   自己也有错。   肖孺惊醒,起身已在一间客栈,楼一不在,下床的时候被被子缠倒,跌到地上,肖孺才明白,自己真的很没用,眼睛已经瞎了!   楼一赶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去搀扶肖孺:“有没有摔到哪儿?!”   肖孺挣脱:“放开我……我要回去……”他要去找银窟问个明白。若是银窟,不会如此对他。   肖孺长长的青丝没有梳理,披头散发,似泣非泣,却美得风情,夹杂着含苞待放的诱人。   楼一喊道:“就算你回去,他们也不会告诉你!”   楼一说的话,让肖孺的心头震了震。   肖孺靠在门栏上,虚弱得好像立马要滚下去,他回头看着声音来源的方向,眉头似蹙非蹙,哽咽着说:“为什么?”   楼一手臂一揽,将人捞远木栏杆,说:“你是拥有道印的人,不管是什么借口,都脱离不了你的身份。注定无法安心。”附在肖孺耳旁低语。   因为是道印选中的人,所以注定无法逃离。   见肖孺不再反抗,楼一将人送回屋内,说:“我只是去要了些吃食,下次不可再乱动。”将人按在座位上,喂饭。   若非肖孺真的是瞎了,楼一还会以为肖孺盯着自己的时候,神情里的专注惹人离不开眼,却是盯着盯着,肖孺默默哭了出来。   肖孺第一次哭,是被流耶·侵·犯的那日,银窟抱着他安慰。那个时候,肖孺在想,若是早点遇上银窟,自己可以选择带着曼因、师傅和他,他们四个一起远走他乡生活,其他的什么也不求。   却,为何,每次自己孤立无援的时候,他们都不在自己身边?   楼一对他很好,曾经还在昂国的时候,总是请他喝桑浆果酒,曼因说桑浆果酒是尚秋萝的果子,是昂国的果树,花期为夏末,到了秋天就能吃上桑浆果,从那个时候认识,肖孺也只是想亲近阳光的楼一而已。   肖孺抽噎了一会儿,抹掉眼泪,岔开话题说:“我饿了。”   楼一被肖孺颇有些可怜的表情看得心疼,说:“那我便喂你吃。”楼一想,如果自己一直在肖孺身边,他可以作肖孺的眼睛,他不在乎肖孺的缺陷。   哭过之后,肖孺消化了自己回不去的事实,也总是听楼一说:“你的因果从出生注定,你所失去会是别人所珍视,你所珍视的不一定会失去。跟着心走。”   肖孺无奈楼一话里的矛盾,不作回答。   两人一路西上,有时马车奔腾,有时寄宿客栈出来后,手牵手走在路上化解肖孺心头的郁结,一个美人一幅画,一位郎才一席清,皆是路人回眸时感叹的惊艳。   离开凝雪国,情况俨然没有境内的·平·安,这边沙衾国的挑事,让接壤的小国家们躁动不安。   这日收拾完行囊,肖孺摸到包袱上有枚柔柔的毛丝,不像头发的纤细与冗长,楼一来接肖孺离开客栈,肖孺应答一声儿,拍下不属于包袱的绒线,抓上楼一细腻的掌心。   离开凝雪国的地界,肖孺身上的香味越发持久浓郁,但肖孺闻不见自己的味道。楼一联想到陵祁所说的肖孺的异常。   握着楼一有力的手,肖孺不做多想。   沙衾国此时还没有到内乱的地步,但人与人间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楼一带着肖孺,当然越早离开越好。 ☆、沙衾国   事与愿违。   就在转眼间,轰然一声巨响,地面被炸出一个大窟窿,尘土漫天,已经临近郊区,人稀少,但马受惊嘶鸣,马车里的肖孺也被殃及,直接从座位上滚到踏板上额头磕出红印子。   接着一只箭羽射击,方向直扎肖孺的马车,楼一眯着危险四溢的眼眸,旋腿一踢,偏离箭羽的方向,箭羽的速度极快,在空中划出“嗖”的一声,楼一的藏蓝色鞋上也破了条口子。长箭幸而只是穿透马车顶,对方的人是冲着杀掉肖孺的目的而来!     肖孺抬头看着被箭羽穿透的马车顶棚,心脏一阵狂跳,冷汗淋漓,脱口惊呼:“楼一!”   沙尘过后,一批身形魁梧,姿态张扬的魔物出现在立拔而起的刀光剑影中。   “不是陵祁,动手!”不知是谁一声下令,那群魔教的人包围着楼一与肖孺。   楼一紧盯肖孺,却被魔教的人阻挠,无法靠近肖孺将人带在自己身边。   楼一只得选择下下策转移众人的注意力:“魔教什么时候背地里做起见不得人的·勾·`当?!”   那群魔教的人嗤笑:“死人不需要知道!下去问阎王吧!”   楼一最怕的不是死,是被魔教的人抓住肖孺来威胁。恐惧的情绪迫使冷汗湿透了衣衫,索性神色的衣袍没让敌人看出端倪。   但他们冲着道印而来,不会不清楚如今肖孺的情况,更何况,肖孺眼睛还看不见!   楼一大喊:“肖孺!”   楼一觉得自己快要窒息,只见又是三只箭羽齐飞,朝着肖孺而去。   楼一厉声大喝:“快趴下!啊啊啊啊!”   喊完了话的楼一,头痛欲裂,身体似乎在排斥他动用武力。   肖孺跑不开,依照那三支箭羽的角度,趴在地上滚上几圈却能躲过被射中要害,然而,肖孺是明白楼一的意思,那魔教之人飞身跃到肖孺身侧堵住他的退路,抓着从身旁擦过的箭,刺进肖孺的胸膛!   肖孺的眼睛像是被灌了铅铜,眼瞳扩大,漆黑无比,隽美的容颜顿时惨淡,嘴唇却红得妖冶,再看肖孺脖子上浮现而出的灰色的花纹,那动手的魔徒被弹飞,眼里震惊,接着纷纷撤离。   强烈的惧怕导致肖孺昏厥过去都大张着眼睛,楼一抱紧肖孺,摸着脖颈上的花纹,大气不敢喘:“肖孺……”   原来这才是陵祁会留下肖孺的原因,那魔物早就给肖孺下了咒印!   似乎一声崩断,楼一的心顿时沉到悬崖深处。   楼一救活肖孺,自己输给他的内力去了大半,肖孺脱离生命危险,身体却持续升温,楼一起先以为是发烧,但不管如何降温,肖孺的皮肤依旧红得耀眼,这情况,更像是动·情!   肖孺精神恍惚,脖颈的花纹还在灼灼生辉,喉间生吟。   肖孺身上的香味越发浓郁,楼一怔了怔,这是食物的美味,楼一从没仔细闻过,食物的香甜夹带着灵气的诱惑,屋子安静得只剩下肖孺细细软软的·呻··`·吟。   楼一的目光渐渐异样,盯着自己已经有反应的XIA`身,和肖孺的呼唤:“楼……一……”   这一声就是毒。   肖孺,是你在·勾··引·吾,不是吾的错。楼一在心里忏悔,动作却是跃跃欲试。   楼一搂住肖孺细细的腰身,带入自己怀中,撬开肖孺的唇齿。   肖孺很难受,身体热得快要烧起来,双颊绯红,无法清醒,突然被凉快的一团抱住,直接握紧对方的衣襟不愿放手。   楼一轻唤:“肖孺……”痴迷地TUO下肖孺全身的衣物,小心避开他的伤口。   好痛……好热……好痒……肖孺听见楼一喊自己,说:“楼一……我……好难受……”舔了舔被吻湿的唇,不安地扭动着。   楼一将手握在肖孺挺LI的下```SHEN,看着手心里不大而粉红干净的小小肖孺,帮肖孺舒缓,内心满足。缘肖孺咬着的唇被楼一吻开,细碎挠人的声音冲出嘴,击破楼一的防线。   因为发··情,肖孺的身体十分敏``感,楼一贪婪地看着肖孺动人的五官,低头舔··舐肖孺的皮肤。   无神的眼睛带着迷人的水雾,楼一亲吻肖孺的眼皮,放开小小肖孺,加重双手的力道,按着肖孺的腹部,一边吸吮着肖孺的唇,一边进去肖孺早已潮湿温热的体内。   热炽的温柔将肖孺包裹,无法抗拒的酥软从头到脚征服着动··情的肖孺。   肖孺用仅存的理智接受着楼一的··chou··动,眼眸水雾朦胧,轻吟喘气。他不知道楼一在自己身上做了多久,他觉得自从自己离开昂国,曼因和师傅都失踪,一切都变了。周围的人带着目的接近他。明明他从不会做这些事情,如今的自己却觉得好空虚,好想被人……狠狠``侵·`·犯。   楼一感受到肖孺将自己贴得更紧,动作才更加快速、剧烈。   肖孺空洞朦胧的眼里慢慢凝聚泪珠,内心的压抑不安化为液体的形式从眼睛里滚落。   他谁也不爱,除了曼因、师傅和银窟,他谁也不在乎。可若是所有人都离开,他会觉得好寂寞。事到如今,却是所有人都离开了他。肖孺泣不成声:“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低沉魅惑,楼一说:“不会,再也不会。”   ——————————————————————————————————————————   肖孺伴随着耳边有力的心跳声醒来,后面又辣又痛,当即明白,昨夜不是梦。   一直都是噩梦,一直都是梦见怪异的男人,一直都是梦见离别,昨夜却不是。肖孺心里尝不出什么滋味。   肖孺清楚,昨日楼一为了救他耗费了自己的真气,昨夜又……   虽然看不见,肖孺还是红着脸侧过头,打算找自己的衣衫,小心避开楼一的身体起身,却扯到伤口,拧紧眉头不敢出声,摸着床脚的衣衫,指尖是楼一衣物包裹着的书角,还没来得及扯出来摸个究竟,就被苏醒的楼一温柔地搂回怀里。   不过肖孺也不会知晓,他起身的时候,楼一便已经醒了。   低头看着面脸通红的肖孺,楼一不禁说道:“如今你看不见我,可还记得我的样子?”   肖孺一愣,随即点头。   “孺儿长得很好看,眼睛也很漂亮,即便暂时看不见,但眼里的纯粹依旧蛊惑人。”楼一说的直白,存心逗乐肖孺。   楼一让肖孺洗漱完毕再吃些东西,还提议亲自为肖孺梳理头发。   肖孺本想拒绝,听楼一说:“若是想让我亲自为你沐浴,我就不帮你绾发。”   肖孺默:“…………”   细眉杏眼,鼻立唇红,轮廓巧小,身姿腻软,香气扑鼻。但是肖孺坐在那儿一动不动,楼一都能体会到肖孺魅惑人的资本。回味昨夜肖孺的美味,再闻到肖孺身上残留的气息,燥热齐聚楼一的下腹,压下YU望,眼中带愁。   楼一收敛好情绪说:“孺儿,不出今日,我们便能遇上古佽。到时候,就有办法治好你的眼睛。”   肖孺没有点头,良久只说:“楼一,如果有一天你也要离开,去做很重要的事,你会抛下我吗?”   明明昨夜,他们才约定好的,不留下不离开。   就如同明明治好他眼睛的两味药引都在凝雪国,一个生长在瀑布上,一个生长在雪山巅,为何却偏偏来到沙衾国,陵祁不也是医师吗?   肖孺都明白。只是肖孺不愿意明白。   实际上,是不是明明你们都有事情要去完成,却因为我的一个道印身份不得不护送身旁?一个经由一个,最后谁也不要了?!肖孺低头沉思。   楼一:“孺儿,不会,我说过不会留下你一人。”   肖孺:“可是,你为何能忍受谎言的存在……”声音很轻很轻,就连肖孺自己也没听清,便被沉默撕散。   楼一不敢去想肖孺的心思,他怕肖孺得知真相——自己身上的真相。   楼一带着肖孺去往与古佽传信约定好的茶居等候。   茶居的人多但不嘈杂,修身养性之地也有规矩禁制喧闹,进入被周围人目视的氛围,肖孺反射性地揪紧衣服。   茶居内的伙计们来来往往捧着茶,茶居内竹色青青,茶香飘逸。   “小心点,这铭香茶是雅居贵客所吩咐。”   “好嘞。”   “小心些,别撒了。”   “知道知道。”   伙计们端着茶具行走,步伐缓慢有序,生怕撒了上好的茶水。   “让让,让让,麻烦嘞。”   听到伙计的话,楼一搂过怔神的肖孺,明显察觉手下的人全身僵硬。   楼一不解,再进入单独的居室,已经听到似曾相识的语气:“来了。”   紫衣冷艳,律倾斟茶,示意两人入座。   肖孺听到律倾的声音,平淡的面容有一丝波动。   古佽清冷干净地瞵目被楼一半搂抱的肖孺,牵过肖孺的手说:“坐下吧。”   被古佽照顾过的的肖孺习惯古佽的存在,并无不妥,听力极好的他,不难详清室内加上他,一共有五个人,算是彼此有过相识。   再次见面,肖孺心里不是滋味儿,到多亏了冥像只大型动物一样嗅着自己,还直接上舌头舔了舔自己的脸,化解了肖孺的低沉。   古佽无奈:“冥,过来。”   肖孺听着,一边接受冥撒娇似的蹭了蹭自己的手臂,似乎不愿意回到古佽身边,非要挤在两人中间,一边去拿面前冒着热气的茶杯。   “小心!”楼一忙抢过茶杯,对心不在焉的肖孺说:“水很烫,过些会儿再喝。” ☆、危险   古佽抚着茶杯的手指如同拨动着琴音,举止染着一股仙气儿,看着肖孺脖子上的红痕迹,打破沉寂,说:“这些日子,劳烦……楼公子护送肖孺。”   古佽话里有多少不甘心,楼一听得出来,他说:“不碍事。只是孺儿或许还不适应。”   再听楼一喊自己“孺儿”,肖孺捏紧手指,冥握着肖孺的手,将拳头摊开,玩耍他白皙的手指,莫名让肖孺舒心。   在座的律倾什么也不说,如今的他见到道印,除了初见的眼前一亮,别的什么情绪不知何起。   古佽:“不过不劳楼公子,肖孺眼下身体不适,我等还要尽快带着治疗,楼公子毕竟不理医毒。”   楼一:“非也,来的路上,遇到魔教袭击,不过等人逃离。孺儿身上有伤,习惯了我的照顾。”   古佽:“楼公子身旁的人不仅是昂国的小皇子,也是身有道印的人,楼公子跟随实在不妥。”   楼一:“或许如此,但孺儿自从离开凝雪国与我半步不离。”   楼一半句不离孺儿孺儿,听得古佽心生不悦。   只是古佽的提醒,让律倾多了几分好奇、让肖孺多了几分疑虑。   古佽百般不愿意楼一再接近肖孺,这行为换做是银窟也会做,而如今的古佽,也说了这番话,但楼一不是肖孺曾经遇见的楼一。人会变。   确信自己内心的猜测,肖孺回握冥的手,示意对方自己无事。   茶居有三层,顶层隔间,室内庭院,沙衾国的冬天和凝雪国不同,没有雪飘,只是干燥地冷,而沙衾国一律的种植都是冬青竹子,这般也让干燥的冬天没了太多凄寒。   古佽邀楼一入座攀谈的时候,律倾婉拒,站在肖孺身后,若非律倾太过引人入胜,也不会有人发现角落里站着的的肖孺。   肖孺只在昂国离宫偷偷见过殿堂上的律倾,成熟的气质如妖,透着与其他人不同的魅力,没有楼一的陈然、没有古佽的清柔、没有银窟的温润、没有陵祁的凌嚣。而今日席间的律倾,十分安静。   肖孺摆弄着手里的干茶叶,冥在一旁学着玩儿,尝了尝苦涩的茶叶,皱着眉让肖孺摸摸头。   跟冥呆久了,肖孺自己也觉得淡淡的欢脱。   律倾抿唇,注视肖孺苍白的面目说:“你不去道别?”   古佽不愿意楼一同路,肖孺目前也不愿意。   律倾莞尔:“看你这样子,还以为,不会同意古佽的法子。”别有深意凑近看肖孺的脖子。   肖孺拢了拢衣领,神情不喜,一副雷打不动的表情说:“我不想知道你们在想什么。”   律倾:“你不怕这一路下去死无葬身之地?”   肖孺:“不会了。”或许以前会,但现在肖孺不会想这些问题。他没有经历太多事情,但明白周围的人想那自己做什么。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还不至于傻到被人卖了还数钱。   肖孺不介意被人骗,只是他讨厌自己是最后一个知道真相的人。   肖孺避开后脑勺十分显然的注视,打算跟冥换个地方玩儿茶叶,律倾却一把抢走肖孺手里的茶叶盒,只听“啪”的一声,茶叶全部散落到地上,肖孺真是好气又好笑,这人为了让自己认真同他讲话,竟然还拿走让自己分心的东西。   冥低吼了一声,凑到肖孺怀里摸摸头。   “你做什么?”肖孺无奈律倾的举动。   一时间气氛有些僵持。   古佽:“孺儿。”   肖孺被古佽话里的称呼吓了一跳,莫名想带着冥离开,又听古佽压低声音说:“坐下。”   看着一动不动坐下的人,古佽语气柔和了些,说:“时间不早了,和楼公子去休息吧。”   不清楚为何两人进去聊话不过半时辰,怎么古佽就答应楼一跟着留下来。   肖孺听得眼皮直跳,抿了抿唇,好半天说出几个字:“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古佽面色略带疲惫:“劳烦楼公子了。”   肖孺抓紧古佽的袖子,不可置信:“佽小主,你明明说过让他离开。”   楼一受伤的神情:“孺儿,你……”   肖孺打断:“不必了,太子殿下不必再替楼一喊在下孺儿!”   楼一以为是律倾道出了事实,他怎么也想不到是肖孺自己发现了端倪。   实际上,从肖孺还在凝雪国和楼一提起和桑浆果酒开始,楼一就不自然,因为眼前的楼一,并不知道,肖孺与自己初识,就是一杯桑浆果酒结下的缘分。再后来,肖孺摸到的毛丝物,和楼一衣服里的书,都发现了不对劲。   肖孺:“是那只狐狸。我见过。”闭上眼睛,继续说:“或许到我和你……(肖孺难以启齿)……在榻上之前,都还不会怀疑,但你忽略了一点,楼一不会碰我。”   太子接触狐妖恢复了生长,也有了灵气,却不明白,楼一始终和他不同。楼一即便也有修道人的血脉相传,但太子从小生长在灵气充沛的凝雪国,身怀道印的肖孺和没有灵气护体的楼一发生关系,丹田会产生疼痛,这种事,曾经··侵··犯他的男人说过。   而太子,原本就和陵祁有条件,可以不动声色保护肖孺、不夺肖孺体内的道印,但他被狐妖点化,求的也是肖孺体内纯净的灵气。   或许之后太子心存善意,但最开始的企图已然发生。肖孺最明白别人带给他的感受,不能识人却也能分辨。   肖孺可以咽下心头的怀疑,但他不甘心,他想从太子身上知道,众人都是为了什么?!偏偏只有他还蒙在鼓里。   不清楚真相是众人选择保护肖孺的方式,但肖孺不是傻子,而众人给予肖孺的不是肖孺想要的,一如他问银窟:“曼因和师傅在哪里?”银窟什么也不说,只给自己柔情似水的温柔。   他们都对肖孺好,但肖孺害怕这样的对待,无法自控。   肖孺:“所以就因为你们,楼一被困在了凝雪国的皇宫?”   太子清楚,说:“孺儿,就算你想知道真相,我们也无法告诉你。我们只是为了保护你!”   肖孺:“少你一个不少!不能说那你就走!”   肖孺只是想要一个答案,为何如此困难?!   太子痛心疾首,肖孺看不见,感应得了,那道视线强烈的感情仿佛要将肖孺烧灼,肖孺拉着冥,让他将自己送进了方才古佽和太子谈话的茶室。   三人只听花瓶碎地的声音,和粗重的喘气,肖孺也是气急,很快缓和下来,再次沉寂。   太子依旧沉着脸:“孺儿不会原谅了吧,是我骗了他。倒是麻烦你们的照顾。”   律倾侧耳倾听,茶室内安静的诡异,说:“情况不对。”   三人进屋,只看到地上的碎片和大开的窗户,肖孺和冥纷纷失踪!   能在古佽与律倾的眼皮子底下把人劫走的,形势实在不妙!   ——————————————————————————————————————————   来人捏紧冥的脖子将人提在半空,一只手扛着肖孺飞行。   肖孺都来不及回味来人身上浓烈的仙气,已经被丢进地面混乱的村子里。   冥大声咳嗽,脖子上留下被人捏紫的痕迹。   原本肖孺胸脯伤口疼痛,那人也是指尖送灵,消去了肖孺的痛觉。   肖孺看不见那人的身影,已觉被周围的形势所逼,冥扛着弯刀牵着肖孺,一身光鲜亮丽实在扎眼。   冥说完情况,肖孺问:“你那把弯刀能收起来吗?”   冥为难,沙哑的声音说道:“佽小主教过,不过再取出弯刀来,若是遇到危险,恐来不及防备。”   青铜绿的大弯刀可以收入冥体内,但本就与弯刀合为一体的他,刀即是他的生命,再分离开来实在麻烦,所以平日里他总是扛着刀。   肖孺顿头一想:“无事,这里不是凝雪国,所说此处情况不妙,但不至于被人发现。”   沙衾国内患,好些边城沦陷,百姓流离,舟车失守,突如其来的肖孺与冥两人被人虎视眈眈地盯着,冥收好弯刀,手里没了刀扛不习惯,二话不说扛着肖孺就跑,红衣绝艳,只在空中留下一抹颜色。   将周身衣裳在沙土地上滚脏,肖孺还不忘让冥在两人脸上留下灰尘遮掩风华。   冥涂完又使劲儿蹭掉灰烬,肖孺说:“别动,以防万一。”   冥的脸对脏东西敏感至极,他只是脸有些痒,但肖孺这么认真,还是没说什么。   沙衾国国主也不顾百姓安危,见着异族人就杀,本城百姓人心惶惶。   两人混迹在人群里,冥轻声说:“只是沙衾国战事来的急,内有隐情。沙衾国国主与另外三国皆有不同,先帝驾崩,太子早早上位,而沙衾国这个年轻国主,与护国将军双管齐下。”   肖孺:“你想说不是国主掌握实权?”   冥:“嗯,不过这个将军却没有谋反的意图,而是在不久前突然消失。时间正是发动战争前。”   肖孺:“但国主并非是杀将军。”   冥:“将军权力太大,满朝文武进谏削弱他的实力,国主不采纳,反而对将军赞爱有佳。朝堂上的人看红了眼就企图毁灭人道。如今才会内乱。”   肖孺:“律倾是沙衾国的国师,这些都是他说的?”   冥:“也是这个原因,律倾国师才会跟着佽小主离开。”   两人被拥挤的人群往城门的方向行进。   那人将两人掠来,却没有进行实质性的伤害,肖孺总觉得是谁在借自己卷了一场阴谋。冥总是摇头示意不清楚。   这个地方刚好在沙衾国边境的城门要塞,百姓都想进去,但城门不放人。   此时,在沙衾国皇宫内。   “陛下,臣等并非弹劾国师,万事因由,将军失踪后,我军的探子查明,国师便随昂国而来的奸细逃走,那昂国人还曾是‘战场天狼’碧王爷的军师!”   “当时佐证容将军与敌国同盟,他手里还握着兵符,如今消失,沙衾国大乱,敌国不日进犯,天下安危,不可儿戏,望陛下早日定夺!”   大臣们纷纷献言。   沙衾国国主才十七八岁,容将军是他父皇的兵,驾崩后,容将军辅佐小国主,这几年来沙衾国风调雨顺,然而如今却出现这般状况,少年听了这些话,眼睛都红了,他说:“当初他在边境抗敌,你们什么也没说,临阵帅失,你们一个个都迫孤降人。让孤该如何信你们!”   大臣们满嘴“三思”,挂着“以天下为重”的话。   小国主甩袖,大呵:“孤的沙衾国本就是与凝雪国有协约,容将军带领军队围剿昂国功不可没,国师没有受缚沙衾国的义务,你们是想着容将军离开,哄着孤玩儿呢?!啊!”   大臣受着小国主的压力,说:“不可不知人心,那容将军的祖坟也不是沙衾国上的,他手里有兵符,如今失踪,指不定已经呆在凝雪国的皇宫内,当初不·造·反,是时机未成熟,如今不见得。”   另一个大臣附和:“国主如今深得他信任,大好机会。当初臣等是进谏弹劾容将军,但那个时候边塞急报:边塞五十里外的大营早已人空,只剩官军旗帜在虚张声势,容将军已经失踪!”   国主一怔,大拍扶手:“胡说!当初容将军与郑将军兵分两路,一路攻入西北边关,另一路攻下东南,各地的官军,最后都是平安撤回了京城!何来虚张声势!”   小国主实则内心无底。他自小认识容将军,那个时候便知道,容将军总有一天会是他手下的人,容将军和沙衾国的人都不同,不管岁月如何蹉跎,他都是和国师一般被苍天眷顾的人,一直到小国主长大,容将军依旧容颜未老,风姿犹存。小国主明白,他的容将军与他们都不同,或许总有一天会回去?至于回到哪里,他也不知道。   后来得知边疆加急来信,将军失踪,沙衾国与昂国来了风卷残云的一战,虽损昂国两将,沙衾国这边也失踪了将军,而加在容将军头上的罪名,也成了:专权夺兵、扰军叛乱、歧义谋反、斗政之心。   明明容将军曾经用血肉之躯为他挡箭、用自己的臂膀力挽狂澜、在无数啸杀中死撑援军收复叛乱……这些都是他的容将军替他做的!   而如今,容将军却消失地无影无踪。 作者有话要说:  握爪_(:зゝ∠)_宝贝儿们,你们真的不留下你们的爪印?! ☆、容将军   自打小国主放任手下的忠臣污蔑容将军,小国主也开始整治沙衾国内部,剿·灭·奸·细,杀·伐·乱·党,夺取政权   ,也是为了逼容将军回来,逼到后来,国师也走了,情急之下,小国主下令征途,开始向外扩张版图,杀一儆百,他就要看看容将军还能躲多久!   这边城门处,城门不开,放不了人。沙衾国讨伐周边小国,已经殃及凝雪国的边境,凝雪国带兵袭来。沙衾国注定惨败,因为当初,魔界也损了凝雪国的边境,碧王爷得知,这厢三方势力,最弱的便是没有仙魔之气的沙衾国军队。   浩浩荡荡的军队朝仰洲城进发,仰洲城正是沙衾国做东边的领土。大队凝雪国的军呐喊着冲入仰洲城。城门下,守城的官军猝有及防,而被杀的却都是纷纷逃乱的百姓,小国主这么做,无非是想逼容将军出来。   时时刻刻关注着边塞的小国主与众臣听到兵人来报,小国主勾唇,笑中带腥。   大臣们心惊,容将军的失踪竟让陛下心智染邪,不妙!进谏道:“陛下,那毕竟还是沙衾国的子民!”   小国主抿唇,仰坐在龙椅上,说:“子民?不过是他容将军带兵收复的领土上的奴隶,既然他不要,孤为何还要守着这群板上鱼肉,孤就不信逼不出他一个将军!”   小国主的方法没有错用,只是用在了无辜百姓身上。   肖孺躲在被杀红的城门外,沙衾国的军不开城门放人,敌人入不了沙衾国,但百姓却也活不了!   城楼上,一个男人举着□□,闻到血腥扑鼻的杀伐中,淡淡一股仙气沐浴自己的丹田,洗清被杀戮污垢的感官,眼珠在混乱的战场上扫动,最后停留在肖孺和冥身上,开弓,在肖孺身旁射出箭羽,唇语呢喃:“仙与魔……有趣。”   冥旋身,抱着肖孺躲开箭羽的射击,企图取出体内的弯刀。   肖孺阻止:“不可,现下取出来,众矢之的。”而且若真的要取他们的命,自然也躲不过。   瞧出肖孺二人没有出手设防,城头上的男人继续射箭,招招直逼冥而去。肖孺功夫不浅但双眼失明,身上伤口又未愈合,冥一边护着肖孺,却不妨一支冷箭射中背心,箭头深入肉内,周围已经渗出一圈黑血。   肖孺听见箭羽从耳边划过,谁知是冥转身一挡,替自己中了箭,大惊:“冥!”   冥抱着肖孺连连后退,已看清城头上的男人,冥冷嗤,四目相对,两人已明白彼此身份。   肖孺:“是谁?”   冥:“佽小主的旧敌。”   男人没再射箭,反而开了城门,那些没死的百姓蜂拥进来。   凝雪国派的军队不过白人,就算沙衾国关了城门,以凝雪国的力量不当回事,只是这支队伍的领头却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   冥抱着肖孺重新进了沙衾国,肖孺忽略掉丹田突来的舒适,闻到冥流出的血味道刺鼻,急忙说:“箭上有毒?”   冥摇头:“无事,拔下来。”   肖孺惶恐,他如今眼睛看不见,冥有无法自己拔掉背心的箭,这份信赖自然转到肖孺头顶,双手不禁微微颤抖,箭簇深入背心伤口,稍不留神偏力,于冥而言没有性命之忧也会大出血。   兵器锃亮光滑,箭头二刃,不算精细,箭杆硬木,刻有“沙衾”二字,不过这些,肖孺都看不见了。   方拔下箭羽,一股血纷纷喷出伤口,溅了肖孺一身,而城头上的男人,也派士兵围困肖孺二人。   肖孺替冥在伤口四周点了穴道止血却无济于事,连手中断箭来不及丢弃,冥再次扛上肖孺冲出一条血路逃跑,而肖孺也感受到头顶男人俯视下来的目光,虚与委蛇。   冥身上是大大小小的伤口,脸色苍白,额头上冒着津津细汗,背心的黑血留个不停,肖孺的头颅就处在伤口旁,鼻息下的刺鼻越来越泛滥,摸到冥湿透的衣服,原是血越流越多!   肖孺:“冥,把我放下来,我自己可以跑!”   冥:“不要。”   得到个哭笑不得的答案,于冥而言,肖孺就是美味的佳肴,岂有撒手之理。   肖孺的胸口伤被颠簸出疼痛,肖孺不敢碰,怕摸出一手血,头昏,恰时,一个男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落到冥身前,抢过肖孺跑起来,丢下一句:“不想死就跟我来!”   男人的声音低沉有力,和冥的肤色如出一辙的黑,但男人是经历了沙场,与冥与生俱来的肤色不同,肖孺看不见,却能感受到隔着厚厚的衣料,男人手心的粗糙坚硬。   冥如同被抢了食物的小孩儿,咬牙切齿,肖孺了然男人身上的仙气儿,喝止冥:“冥,跟着他走,不是坏人!”   肖孺起初还是震惊,这个男人从古佽手底下把自己和冥劫走,如今又带回沙衾国,俨然不是为了谋害,男人身上也有股仙气儿,肖孺都能沐浴出一阵舒适。   脱离追兵,男人才放下肖孺,拿走他手里的断箭:“是专门针对魔物的毒。”   肖孺:“魔物?”   冥白着一张脸儿,委屈地窝在肖孺身旁,不知如何解释自己的身份。   男人适时开口:“在下不清楚这只魔为何生了善心,不过若是仙人养育而大,就会如此。”   冥蹲在地上用脑袋蹭了蹭肖孺的胳膊,虚弱极了。   男人长话短说:“但我的灵气会折损魔物的邪气,即便他生了善心,终究还是魔,只能压制。”   肖孺惊讶,漆黑的眼睛正视说话的方向,“你到底是谁?”   男人五官俊秀却浑身正气、铮铮铁骨的男人,腰间挂着的正是沙衾国的兵符——一块厚重的腰牌,刻着沙衾二字,年轻样貌与手心厚茧,男人毫不忌讳:“在下便是容将军。”   若是修道者,保持年轻轻而易举。   实际上,推算时间,容将军失踪的日子便是道印显世前后,容将军去了邪权大陆,再回来时,沙衾国天翻地覆,小国主还残害百姓,容将军想回到沙衾国,但城头上的男人——楚王爷——却是能够察觉容将军的仙气儿,两人都是修道的人,却是对敌,在沙衾国,楚王爷也与容将军处处争锋,从先帝到小国主上位。   为了不被发现气息,一直等到道印,也就是肖孺出现在沙衾国,他才敢贸然现身,借肖孺身上的仙气掩盖自己的气息。容将军原名俟察,是敛统大陆俟国人士,曾经翻海之案,凝雪国出现灵脉,便来到沙衾国守护灵脉。也是怕被发现真实身份,才未呆在凝雪国。因为离开凝雪国后修道者无法使用灵气。   而如今,因为道印的出现与凝雪国灵脉的不稳,才导致出了凝雪国也能感应到仙、魔之气。   肖孺听完,问:“你为何不直接找上律倾国师与佽小主?”   容将军垂下眼睑:“不会,实不相瞒,在邪权大陆,吾与他们各成两派,无法同融。”而道印,才是牺牲品。   后一句,终是没说。   容将军或许不会伤害到道印,但不保准其他人为了盗取道印,得到凝雪国的灵脉而杀了肖孺。   人心已经混沌。   若是凝雪国的灵脉不保,这片大陆断了修真的秘密,那么容将军此次回来只是为了再见小国主一面,毕竟是他从小看着长大,放不下心。   肖孺摸着昏昏欲睡的冥,说:“你可知,如今沙衾国放出消息,看见你立马逮捕,你连宫门都未看见就会被抓。”   容将军:“所以需要你的帮助。虽然会陷你于不义。”   肖孺没想对方将危害直白说出来,说:“并非不可,只是你带我回沙衾国,就不怕佽小主他们发现我的踪迹?到时候你也脱不了关系。更何况,我看不见。”   注意到那双漂亮眼睛里蒙了尘,容将军才回神,连忙抱歉:“实在得罪!”他没想到,之前虽觉得肖孺眼中无神,但还是惑人,未曾想已是失明。又说道:“若是可以,事后在下愿意医治肖公子的眼睛。”   肖孺:“你知道我的名字?”   容将军犹豫一番,还是说:“如今道印之人便是与肖孺二字挂钩。”   肖孺自嘲:“也是。无碍,能不能好都无所谓,眼睛看不见,反而心里清明了。”能看见的时候,总是看见周围的人与物的美好,但看不见了,才发现自己已经置身多么残忍的陷阱,而推他下去的人,就是曾经看见的觉得美好之事物。   容将军不清楚肖孺遇到的事,倒捻起药引,实诚地说:“三荨麒麟参和九溟果都不是凝雪国的东西,那是邪权大陆而来的灵药。在下可以拿到。”   当初宁岸生骗他说是凝雪国的东西。谎话太多,如今再多一个,肖孺不过心里再被刺一刀,没什么大不了。他婉拒:“不麻烦了!”肖孺分贝稍稍大些,瞥了眼身形一震的容将军,肖孺微微吐气,有气无力地说:“就算这一路艰难险阻,容将军也要一闯?”   容将军点头。   肖孺拖了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开口,他有些累,也有些饿,饿到后来,胃里疼得吃不下东西,摸了摸昏睡过去的冥,眼眶微红,使劲挤了挤眼睛,恢复如初,亲切地说:“入冬天冷,容将军喜欢凝雪国的雪吗?冰天雪地,是不是和邪权大陆不一样?”   容将军:“肖公子,倒是邪权大陆都说凝雪国为原始蛮夷。一半人一半兽。”   肖孺:“那不是妖?”   容将军摆头,恳求的语气试图让肖孺别再说下去:“肖公子。”   肖孺在强撑,容将军总觉得肖孺心里的防线已经溃不成军。   肖孺:“我知道,将军,我陪你进宫,因为我也要拿冥的解药。”   合适的理由,合适的动机。   却非合适的人呢。   ——————————————————————————————————————————    ☆、叛乱   皇宫青绿的雄伟的城墙外隔着一条三人长的护城河,河倒映常青树影,宫内陷入死寂,宫外是镇守的禁卫军,与边境的炮声鼓声喊杀声迥隔天涯。   宫内的宁静,谁也无法想象边塞的阵阵飞箭。   却不知何时起,容将军满目都是跪满的黑衣黑甲的士兵,昂首怒目,巍然不动,他浑身僵硬,眼里都是不可置信。   原来,早就等候着他们自投罗网!   肖孺闻到不对劲的气息,说:“容将军?出了何事?”   这群黑压压的士兵,个个身怀功夫,都是特别训练出的禁卫精兵,连呼吸都是慢捻轻飘,肖孺愣是没有察觉!   容将军看着手里扶持的肖孺,就好像一条始终执着他的缰辔,也是致使他与小国主渐行渐远的一条。他们注定没有未来的交集。   容将军放下背着的冥,痛心疾首,郑重其事:“肖公子,你且等等在下,可好?”   肖孺听清对方的决绝,朝旁边一抓,只抓到冥的衣角,说:“容将军?!”   “来人,将他们拿下!”突然有人大喊。   冥沙哑的声音,有力的手臂已经抱紧肖孺:“孺儿!”学的是楼一喊他的称呼。   肖孺被猝不及防扛起来,搂紧冥。   容将军对冥说:“保护好肖公子!”   冥抱着肖孺往外逃,如今却是城墙上伫立排排举着弓箭的士兵,已经将三人围死!   箭羽擦身,快速过耳,每一箭都被冥旋身跳跃、一一躲过,每一避开袭击,都让肖孺整个人翻江倒海。   冥换了姿势抱肖孺,将人揉进怀里,连带解了红袍将肖孺裹紧,生怕肖孺受伤,然而这一来一换,却中了好几箭。   箭头刺进肉中,饶是肖孺贴得近,立马听出异常:“冥?冥?”   冥咬牙:“孺儿,别怕,有我在。”   “有趣,魔保护仙,倒是再让在下看看还有什么有趣的!”男人的声音从上头传来。   听得出,正是城头上那个放毒箭的男人!   男人一跃而起,轻松跳进冥的攻击圈,与之过招。   不知不觉间,容将军已经没了踪迹。   肖孺被抱着,冥本就中毒,在沙衾国又使不出丁点儿灵力,三两招落入下风,每一次受伤,连带着肖孺也能被冲击惯性震得心肺跌宕。   肖孺:“冥!住手!有什么冲我来!不要伤害冥!不要!”   全是血!   肖孺抱着冥,手里全是带着温度的血!   染到最后,血液粘上肖孺的脸。   肖孺从冥怀里掉出来,立马摸着地面爬到冥身边。   “哈哈哈哈,原来这就是沙衾国的幸,还顺带着一只魔物。孤还是第一次见。”小国主渡步而出,身边正是跟着容将军。   冥看着容将军,呲牙咧嘴,恨不得啖食了他的血肉,魔物对“食物”的好坏感觉直接,更何况是有善心的冥,他躺在肖孺怀里,对着容将军的方向嘶吼,声音沙哑。   城头上的男人,便是郑将军,和容将军不同,后者是俟察,前者是俟举,都是俟国人,却都是死敌,从敛统大陆斗争到沙衾国。   俟举说:“有善心的魔,只有死无葬身之地。”回头看着促使这一局面的容将军,说:“您说是吧,容将军?!”   肖孺睁大眼睛:“容将军?!”   将军不去看肖孺悲怆的眼神。   俟举冷笑:“容将军这一回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将道印骗了过来,还抓了魔物,若不是你将人带过来,本将也不会射中这只毒箭,哈哈哈!”   肖孺:“所以,容将军是想骗在下到皇宫?”听不下去,肖孺垂着眼帘,抿唇,扯出僵硬生疏的笑,说:“没事,容将军,既然这是你求的,在下只希望将军能将解药给我!冥快不行了!”   冥身上的血止不住,体温渐渐流逝。   容将军:“他不会死,最多慢慢痛死。”   肖孺:“容将军,这番话你怎可说?!人不可出尔反尔,你将我骗到宫中,我们已经无法反抗,为何解药都不愿给?!”   俟举走进,抓着肖孺的下巴,说:“倒是你眼里的魔气很浓。”   冥死死咬住俟举的手,又嫌弃地吐掉,俟举一脚踢开冥,踩碎肖孺去抓冥的手腕。   肖孺:“啊!”   在冥奋力腾起伤害到自己时,俟举手中多出一个圆形心垡盘,钉入冥的心口。圆形心垡盘像个吸血的恶魔,将冥仅有的力气与挣扎夺走,只能虚弱躺在地上瞪着俟举。   肖孺看不见,抱着垂下的手,大吼:“不要伤害他——!”   小国主望着面目表情的容将军,对他的态度十分满意,转而说:“郑将军,可提防别让人跑了!”   俟举:“小国主放心,已封印魔物的力量。”   直到肖孺和冥二人被拖下去,容将军面不改色,拳头却已捏紧,小国主淡然地抓起容将军的手,扳开他的拳头,笑着牵了下去,说:“容将军,孤等了你一个月,你终于回到了孤的身边。”   ——————————————————————————————————————   凝雪国边境。   宁岸生站在沙盘前,说:“俟察已经回到了沙衾国。”   碧王爷一身戎装,坐在木质宽椅上,滑动着指尖的杯盏,说:“他明白如何做。俟举只要还是沙衾国的郑将军,他就要除掉。”说话的时候,抚上自己细纹的眼角,风姿依旧。   宁岸生还是一身蓝衫,滚边莹莹蓝色花纹,更甚月白的袍服,双手后背,问:“那道印?”   碧王爷:“人,他会送来。”起身,与宁岸生一同站在沙盘前,说:“都是从军营里长大的,俟察深知,若小国主还是那个小国主,他便能有法子一举除掉俟举在沙衾国的势力,如此弹压,势必激起血战,导致俟举兵变。你可知他拿什么与本王做了交易?”   宁岸生摇头。   以碧王爷的性子,就算俟察跪下了,前者也不会理会。   碧王爷这次却是破天荒做了条件,他说:“是魔物。凝雪国边境魔物插手,他拿道印换了一场戏。这场戏自然是魔物陪着演。”   果不其然,不出二日,容将军回归沙衾国的消息传遍,凝雪国也发动了又一次的袭击。   朝堂上下依旧反对小国主派遣容将军带军平复边塞,无奈最后答应郑将军一齐进军。   出兵当日,万人空巷,围挤在街上送别保家卫国的将军。   俟察放话:“你怕是回不去了。”   俟举不以为然:“我回不去,牢里的人给本将陪葬,值了。”   乌云无月,冬风瑟缩。   沙衾国阵地依然军灯高挑,刁斗声声,一片严密戒备。   俟举和俟察的如意算盘各敲各的,但两人却在作战的时机上有了统一,选了夜晚,全军出击。   俟举想在战场上作死俟察,主将战死,夺走兵符,到时候看小国主如何反击。虽说同是将军,俟察却比俟举好战,将敌人片甲不留。一丝仁慈都是对自己的残忍。   军队一等就是快一夜,养精蓄锐到天色漆黑泛紫,沙衾国的军队朝着凝雪国的边塞偷营劫寨。结阵而出开进。   遥望凝雪国营寨,俟举冷冷笑道:“再等半个时辰,那凝雪国的兵只能做个饿死鬼了!”这话更像是对着俟察而说,话里狠厉。   牛角号凄厉长鸣,俟察带看一眼俟举,一马当先,带领一半军队冲上东南面山地,片刻间进入凝雪国的厮杀中。   可是,所有冲进凝雪国地盘的将士们都愣住了,一腔为国杀意骤然演变成可怕的沉默——没有一个凝雪国的士兵,全是皮肤发灰的魔物!他们从未见过!   就连凝雪国的军旗也没有。   士兵们看着队伍前沿的俟察,大呼:“容将军!”   俟察眼神犀利,依旧举着剑,“杀——!不能退缩!”   这就是俟察和碧王爷交换的条件,他要给俟举一个自己被困的错觉,最好能让他看到自己身负重伤。   若是他俟察要夺小国主的位自立为王,可以说俟举也不能够阻挡,虽说在沙衾国多年,他这个容将军没有背后的势力,俟举背后好歹还有个家大业大的靠山郑家,但俟察率领的军队都是小国主亲自拨给的沙衾国的全部精锐。加之俟察善待士卒,又是打仗的猛将,在军中威望极高。   但俟察没有夺位的心思,反而一心一意辅佐,撇开俟察与俟举的敌对关系,俟举也是个智勇兼备的骁将,但心野,他想杀了俟察和小国主,如今兵刃相见,沙衾国是大难临头了!   俟举带着被自己收归的军队,快马加鞭回到沙衾国内。   俟举命令一半军队包围了宫殿,已经和守在宫内的禁卫军厮杀起来;一部分士兵簇拥着俟举踏入殿堂,直接抓着小国主的咽喉挟持着,说:“如今,谁不臣服于本将,格杀勿论!容将军已经为国捐躯,小国主还是让位吧!若是相陪容将军,本将手中的剑可以一助!”   俟举逼宫!   小国主气愤:“容将军如何会死!姓郑的,你好大的胆子!”   (与此同时,牢房此地。)   肖孺蜷缩在草碎上,抱紧伤势严重的冥,说:“容将军,你比预计的早了半日呢!”   俟察在俟举之后带着军队赶回沙衾国,便按照原计划救出当初被关押的肖孺二人,拔出冥心口的心垡盘,说:“抱歉!肖公子,若不快快医治冥公子,灵气会伤害到他的魔体。在下会让人带你们出宫。”   肖孺问:“你不走?”   俟察:“俟举逼宫,在下要去救小国主,若今日不除掉俟举,后患堪忧。”   俟察借肖孺的存在消除俟举的怀疑,就是为了正小国主的皇位杀掉俟举在沙衾国的势力。   俟察不禁察觉地缠了缠眉头,说:“在下已经传信佽小主,肖公子只管往东跑,便能相遇佽小主。”   冥毕竟是魔,不吃不喝受了伤也比肖孺有力气,看了眼担心的肖孺,搂着肖孺的腰,一起离开。   送别肖孺,俟察视线急转殿堂。   俟举军装未解,享受着龙椅的金色,说:“无数人争得头破血流只为了这把椅子。”   小国主被迫被士兵押解着跪在地上,大骂:“郑柏,孤自认待你不薄!”   俟举:“不不不 ,你们这群蝼蚁活不长,不如本将做了这沙衾国的帝王,待你不如何?哈哈哈哈,反正你们也不过是个傻子,那俟察,不,改叫容应,你的容将军,他也是个傻子,心心为你。本将不过挑拨几句,你心生怀疑。不过不用担心,过了今日,你就能下去和你的容将军见面了!”   俟举边说,一边走到小国主身旁,踩着小国主的背让他跪拜自己。   不时,从俟察回到皇宫,两方人马对杀,冲进殿堂禀告此事的人,连“郑将军”三字没喊完,就被俟察从背后一刀毙命。   “我看你们谁敢动小国主!”俟察举剑向着俟举。   俟举片刻的惊讶,收敛,换上嗤笑的嘴脸,说:“俟察,倒是好你个无耻,竟拿道印和碧王爷做了交易,就不怕传回邪权大陆!”   俟察:“那你也得有命回去!”   俟举把刀架在小国主脖子上,说:“俟察,你若是敢动手,我便让小国主第一个丧命!”   小国主看到俟察还活着回来救他,内心的激动已经化为满腔言语:“容将军,别管孤,快杀了他!”   俟察来到沙衾国三十多载,从先帝驾崩,到服侍小国主,面前的少年是自己看着长大,如今也已成人。   俟察:“小国主,对不起。”   这句道歉,像颗被掷进小国主心海的石子,紧接着天旋地转,自己已经到了俟察的怀里,埋头俟察的胸膛,只听得见突然炸起的血腥,而那句道歉里的愧疚之情,小国主再也察觉不到。 ☆、魔物   周围一片杀气。   小国主却很安心,俟察的怀抱他熟悉了十几年,总是在危难时刻护着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再不是四面楚歌,小国主摸到俟察身上的血迹,耳边是俟举最后的嘶吼:“俟察,你会后悔的!”   小国主从俟察怀里出来,俟察跪在自己面前说:“小国主,乱臣已全部歼灭。”   小国主笑:“容将军,孤知道,只要有你在,孤就安心。”   俟察不看小国主放在自己偷钱的手,说:“小国主,在下已不再是沙衾国的将军。今日之后,在下便会离开。”   小国主面色惊慌,“离开?你要去哪里?!”   俟察:“回到该回去的地方。”   小国主严厉了语气:“没有孤的命令,你哪儿也不准去!”却掩盖不了丝毫没有底气的慌张。   俟察拜谒,直接起身离开。   小国主:“站住!你再走一步,孤杀了地牢里的人。”   俟察:“人,在下已经放走。”   小国主努力找话:“你若是离开,孤也不当这国主!”   俟察不理会,继续走。   小国主抓着头顶的金龙攒簪往地上扔,追过去:“你等等我!”着急地忘了说孤。   俟察:“小国主,万万不能对不起打下江山的千万人命!”   只能看见俟察的后脑勺,小国主心如刀割:“可没了你,江山也无用!”   俟察:“不可任性,国主。”   小国主:“那我去找你!”   俟察:“你去不得了,国主。”   小国主还想追去,却已经被俟察定住了身形。   小国主才想起,放下俟察的一句对不起,说的是别离,而不是抱歉。对不起,是无法挽回的结果。   俟察为了小国主好,才不愿他过多牵涉敛统大陆的事。小国主还是生老病死的普通人。自从道印的出现,就注定俟察无法再留在沙衾国,他回归,只是为了巩固小国主的皇位,他该成长了。   小国主生生看着俟察消失在自己眼前,顷刻间天地震动,候在小国主身旁的好些人都被地震震到地上,再看小国主,直接仰头昏厥,脸上还残留着泪痕。   “国主!国主!”   “快去请御医!”   “国主,您醒醒!”   徒留下将臣们的呼喊。   ——————————————————————————————————————   地震将相互搀扶的两人震到地上。   护送肖孺二人的士兵将肖孺送到联袂凝雪国的林子外便离开。   肖孺不知道能去哪里,联系不上古佽,冥的伤口没来得及做任何处理,多天没有沐浴,伤口也已经感染,肖孺为了堵住伤口的血,衣袍也撕得不成原样。   俟察和碧王爷有交易,本就不打算将肖孺还给古佽,就连吃食与伤也没有替二人诊治便匆匆送走人。肖孺看不见,于情于理都应该让人带着逃离,却半路将二人留在林外,这不是另有隐情,还能是什么。   肖孺根本没心思思考俟察的异常,冬夜里,冷得他头昏脑涨,但是不能睡,冥已经发烧,抱着肖孺沉睡,若是肖孺也睡过去,会被室外的低温冻死!   肖孺不敢闭眼,好几次给自己扇巴掌将自己掴清醒,紧紧抱着冥靠在一棵树旁。   肖孺看不见,不知道该怎么走,也不知道古佽什么时候能找到自己。   结果到了深夜,冥的身体异常滚烫,发出低沉沙哑的叫声,像是被人捏着脖子,只有丝丝丝气出来,喊不出声音。   肖孺双手摩擦着冥的臂膀企图生些热出来,却被冥反身扑倒。   冥的眼睛涓流淡淡的红,和一身红衣,妖冶似锦,抱着肖孺一边粗鲁地啃着,一边蹭下SHEN。   衣衫被冥揉得离身而去,肖孺感受着自己腿旁摩擦的鼓胀,当即明白冥FA情了,一阵慌张:“冥!你醒醒!冥!”   被身下人的手阻挠得烦躁,冥直接将肖孺翻了个身,咬上肖孺的背脊。   后背是滚烫的体温,身前是冰冷的地面,令他十分清醒,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能!肖孺脑内是一闪而过铃啻的脸,他曾经还希冀或许待在铃啻身边也能到很久很久,可是,从变成道印后,身边的人,都对自己起了异样的心思。   肖孺:“冥,放开我!”动弹不得,冥整个人压坐在肖孺后背,让他无法动弹。   只能听到冥传来沙哑的喘气,然后从啃食改为舔舐。他闻到身下人身上的美味香气,想起有人告诉自己:不可以吃了肖孺。   可是身下的人,真的很美味。   伴着冥沉重急促的呼吸和火急火燎的亲吻,肖孺的全身都被亲得热乎乎、湿漉漉。   冥的舌头很烫,就连舌苔也粗糙地明显。   大手抚过肖孺的肌肤,从他纤细的腰身到翘挺的臀部、修长的腿,冥伏下头,用嘴包裹住和自己下SHEN同样挺立的小小肖孺,冥用齿贝,像品尝美食一般吞吐肖孺的YU望,生疏的动作却让肖孺舒服地轻呤。   冥又将肖孺抵在树上,捧住肖孺柔软的臀部,揉搓着,直到硬挺的小小肖孺在自己嘴里绽放出美味异香的液体,用舌头连带着舔到YU望的附近,直到舔到身后因为紧张与动情而一张一吸的小··穴。   冥眼里的红带着深深的痴迷和疯狂,在肖孺的腿根处留下道道潮湿的齿痕。   肖孺的身体染上爱意,无法抵制,理智散失,“冥……快……停下……”却不曾想,自己开口已是化为一滩CHUN水,娇喘的声音直接崩塌冥的动作。   冥将摩擦在肖孺腿间粗·壮的硬·挺·挪开,打开肖孺推攘自己的手,还是将人反转,从肖孺身后占据了他的身体。   肖孺被从头到脚穿过的KUAI感挠得头皮发麻,只能抱着树干跪坐在冥身上。   冥搂着怀里柔嫩的身体,第一次尝到比啃掉这道美食还欲罢不能的幸福,将肖孺抱得更紧,感受他的颤动,并狠狠地贯穿。   每一次撞击都让肖孺觉得自己快要坏掉,他还记得流耶侵··犯自己时的粗··暴,那是一场噩梦,但如今换了个人,肖孺却沉迷了。他想,他还能信冥,他虽是个魔,却干净地好像一张没有动过油墨的画卷,纯粹无比、善恶分明。   肖孺不知道做了多久,下面除了火辣没有一点知觉,翌日偏是被热醒的,冥压在他的身上,还在蹭着,原是还在沉睡的冥,昨夜发·泄后却没有离开自己体内,身体的东西也没有处理,现下又肿胀了起来,惯性地贯穿着肖孺。   “噗”的一声,将冥的大DONG西□□,后面流出大堆的液体,肖孺听得脸微红。   仔细想来,昨夜丹田却没有剧痛。肖孺不明白双修,自己体内的灵气没有直接侵害到冥体内的魔气,反而一夜过去,那些细小的伤口摸上去都快速结痂,只有背心的毒和心脏的窟窿还血肉模糊,肖孺摸着心疼。   “过来……肖孺……”   第一声,飘荡在林子里,肖孺以为出了错觉。   “肖孺……快过来……过来……”   “你要救冥吗?”   “快过来……到我这儿来……”   那声音空灵动人,安抚着肖孺的不安。   肖孺套上衣物,也替冥穿上,周围感受不到丝毫的第三人的存在的气息,肖孺问:“你是谁?你到底在哪里?”   那声音又说:“快来……再不救治……他会死……”   “肖孺……快来……”   “过来……”   大风席卷,有细小的雪片飘到肖孺的脸上。   肖孺疑虑:“雪?啊啊!”   再是回神,空中的声音戛然而止,一直光标划过肖孺的脸。   肖孺不顾流血的伤,半搂着比自己身形还大的冥,跑起来。   哪里是跑,若非冥命悬一线,肖孺早就支撑不住睡过去,饥寒交迫,长时间未进食,胃里反而饿得发痛、再发胀。   撑着冥挪动,那袭击肖孺的魔反而等着肖孺逃,抢走冥,惊得肖孺大喊:“冥!快醒醒!将人还给我啊!”   看不见,也听不见,肖孺不知道,这群魔物不是人,可以没有声音、没有体温,不管肖孺如何听都听不到冥在何处。冥也是,若非冥往常刻意做的和人一样,也没有声响。   魔物。   那群魔物耍弄着肖孺,冲进林子,不管肖孺从什么地方追击,都追不上。   肖孺绝望地喊:“冥,你快醒醒!快醒醒!   冥,我真的没力气了。   冥,你快醒醒。”   肖孺看不见,肖孺也没有灵气,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废物,宁尹琪说的很对,自己是个废物,若不是道印,没人会在乎一个废物,冥也不会因为一个废物,用自己的命去保护。铃啻,为何每次危险,你都不在我身边?曼因、师傅,我好想见你们,你们在哪里?   肖孺一头栽进草丛。   肖孺再次醒来是被脖子上发亮的花纹痛醒的,那花纹泛滥着灰白的光芒,而随着男人的靠近,肖孺体内的YU火愈燃愈烈。 ☆、石室   这是个圆形的石室,肖孺和冥被吊在径线两边,远远能对望,冥被大弯刀狠狠穿透腹部,血迹已然干涸,那把弯刀正是冥收入体内的刀!   男人,就是肖孺噩梦里的男人,一身黄灰色的衣衫,全身皮肤透着死气沉沉的蓝,没有体温,眼瞳是肖孺从未见过的灰白色,披头散发,男人出现,因为花纹的咒印,肖孺只会毫无源头地FA情。   和冥的狼狈不同,男人特地给肖孺梳洗了番才全身赤··裸地吊在石室内。动情的肖孺,由内至外散发着香气逼人的美味,这味道,直接让在场的男人和冥硬了XIA体!   冥朝男人嘶吼。   男人曾被关押在俜镜宗的冰牢,在关押前,他和冥都是古佽养育的魔物,,一个叫冥,一个叫辋。只是一步错,未来阴差阳错,冥生了善心,辋因为在冰牢被俜镜宗炼化,邪念愈发沉重。   辋盯着冥的挣扎,说:“即便我的本体还留在冰牢,但我恢复的力量还得多亏了道印,就算重新塑造身体也比你强,不用反抗,若是不想魂飞魄散。”   肖孺做的梦,都是辋虚化出来的自己,占据吸食肖孺体内的力量,因为俜镜宗的炼化,他能将灵气用以魔气。当初若非冥在冰牢前跪求流耶释放辋,也不会让辋借控制药童一步步找上肖孺。   和冥不同,因为古佽的原因,冥不能完全使用自己的力量,辋却可以和肖孺双修,将道印的灵气归为己用。   而如今深中辋咒印的肖孺,只要接近辋,便会FA情。   肖孺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了,身体很热,还很痒。   辋走近,抚摸着肖孺的皮肤,动情的肖孺比任何时候都美,长发绕在耳后,让背部的诱惑若隐若现,眼眸藏着一弯浅浅的湖水,樱唇皓齿,浑身细汗,香气扑鼻。   辋抓着肖孺被吊在空中高举的双手,顺着线条滑过肖孺的身体,因为辋的动作,肖孺只剩下席卷全身的酥麻。   冥带着如狼似虎的恨意,盯向辋。   下一刻,辋眼神冷漠,直接捏碎肖孺的手腕,让疼痛活生生把肖孺拽会理智,但这样的理智很快又被扑上来的YU望掩盖。   辋喜欢看弱者在自己面前的痛苦。   没有任何前戏,辋抬高肖孺的臀部,扳开他的腿,将自己下SHEN的肿胀捅进紧缩的穴道。   撕裂的痛,让肖孺身持滚烫,心如寒冰,剧痛迫使他忍不住叫出声,指尖掐入自己的手心。   辋将肖孺的身体对着冥的方向,邪恶的笑靥越发扩大。   眼前的一幕,让冥窒息,大骂:“无耻!”   辋莞尔,一手抬高肖孺的腿,一手摸上肖孺的腹部,说:“你骂的越爽快,他疼得越厉害!”说完,手心一团黑光,将肖孺丹田的灵气与自己体内的魔气相缠。   顿时,整个石室传遍肖孺的痛哭。   辋的动作还在猛烈抽动。   一边是丹田噬骨的痛意,一边是身下的抽CHA,魔气入体,让肖孺一会儿在冰雪中煎熬,一会儿再焚烧中失去理智。   辋的的神情如同一根针扎进冥的心,因为愤怒,刺穿他肚子的大弯刀慢慢变红,不稳定地徘徊在青红之间。古佽为了抑制他的魔力,封印了他的一部分力量,不管他如何突破,毫无效果。他救不了肖孺!救不了!   辋将两人关在石室,除了每日折磨肖孺,什么也不做。   自从第一次和辋行过欢好,肖孺全身持续汗流,辋不给他穿衣裳,汗珠从他白皙的额头滚到胸膛、滚到腿上,最后掉落在地上,身体是不正常的潮红,灼如烛光,分外妖娆。   室内的香味让冥心神不宁。   肖孺头痛欲裂,下意识舔着自己干裂的唇,喉头沙哑,丹田痛到麻木,身体痉··挛。   辋似乎热衷于在冥的面前侵·犯肖孺,他看着肖孺红艳的面色,心头一颤。再是别开头,嘲讽得看着冥,如在看一具死尸。   一团黑雾笼罩肖孺,接着变出一泼冰水从头灌在肖孺身上,寒冷穿透他的身心,下一刻,又是令他熟悉而绝望的FA情,脖子上的花纹美不胜收,在辋的魔气下越开越茂盛。   肖孺浑浑噩噩,又看不见,他好像还做了个梦,梦里铃啻轻轻哄着他入睡,却又突然变成那个怪异的男人!   不要!不要靠近我!不要!   辋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鞭子,在肖孺赤··裸的身上撩了一番,便渡步到冥身旁,他说:“外面的人都在找道印,就连古佽也在找你们。”   听到古佽的二字,肖孺和冥都才有了些反应。   辋嗤笑:“不过,他们怎么也不会知晓,你们,会在魔的圈子里。”   肖孺忍着身体的YU望,看着辋手里的鞭子轻轻敲打在钉住冥的大弯刀上。   肖孺:“不要……不要……”   辋神色一凛,狠狠一鞭落在冥的身上,凌厉地划破冥胸前的衣服,在他眼角也留下血痕。   肖孺:“不要!”   剧痛直达冥四肢百骸,每一鞭回响在石室内,刺耳的声音让肖孺能够想象到那噬骨的痛楚,可是冥却没有声音,如何痛都不出声!冥已经快不行了!肖孺含泪求饶:“求你,求你!不要再打了,打我吧!求你!”   辋的气焰越是大张,肖孺的情动的越深,他掐死手心,强迫自己清醒,   辋:“那你说,你求我侵·犯你,如何?求我,我就不对他下手!”   冥说不了话了,只能用一阵高过一阵的嘶吼阻止肖孺答应。   对不起,连累了你,冥。肖孺低着头,手心都是血,他说:“求你,求你……侵·犯我……”   不要答应!不要!冥:“吼——!!吼——!!”   辋:“哈哈哈哈!”拿着鞭子瞬移到肖孺身侧,围着他转了一圈,用鞭子抬起肖孺的头,说:“你若一直如此听话,他也不必受皮肉之苦!说啊,你想要我。”   肖孺眼神空洞,还有未流完的泪水。   辋犹如在欣赏一件美丽的宝贝一样看着肖孺的身体,鞭子也抽到肖孺的身上。   辋:“说啊,你想要我上你。”   辋的力道不重,恰如其分在肖孺身上留下艳丽的印记,美不胜收,肖孺的香味弥漫石室,催化着辋的身体,直叫身下抬起鼓鼓囊囊的一包,顶起衣袍。   肖孺身上的花纹越开越大,包裹住他的身体,每一鞭抽在肖孺身上,小小肖孺也抬起了身子,和后面的小·穴一样吐着白色的液体。   肖孺:“求你……上我……”   辋:“即便被那么多人碰过,你的气息也很干净。”   冥嘶吼。   辋兴奋地折磨着肖孺。   辋微挑眉峰,掩不住脸上的狂傲,犀利清明的眼神,散发着玩世不恭的邪佞……冥还记得,小时候的辋,那个时候,辋还没有失踪,古佽说:“以后的辋一定比我还好看。”   辋趴在古佽腿上说:“不要,佽小主一定要是最好看的。哥哥,你说呢?”   冥在一旁玩着古佽替他编的草蚱蜢,说:“恩恩!辋最好看了!”   辋:“笨哥哥!”   世事而非。   满目疮痍。   肖孺被辋进入的时候,只觉得好冷,他咬破自己的舌头,却被辋用力卸掉了下巴。小腹持续传来绞痛,与双修时的剧烈不同,这痛刺而寒,鲜红的血液,从腿根流下,一滴一滴砸在地上,盖住之前残留泪珠的地方。   肖孺呜咽着。   辋竟然拿着鞭子的一头捅进了肖孺的体内!   血已经在肖孺的脚下积累了一滩!   辋,你就是畜生!冥嘶吼:“吼——!吼——!吼——!”   ……辋对肖孺的折磨日复一日,每次受伤都会将肖孺的伤势医治,但绝不会治疗冥,因为,他在拿冥的生死威胁肖孺。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过了多少日。   “肖孺……过来……”   又是那个声音,悦耳的声音,很快又消失。   等肖孺再回神,体内YU火纵起,辋便进来石室,手里多了一个人:陵祁。   若不是辋发现再多的魔气入了肖孺体内,顶多痛上几回,他体内的仙魔之气便会和谐地待在丹田处;而陵祁是之前为了解除肖孺脖子上的咒印,却被辋的力量反噬。辋借助肖孺的道印之力,化为己用,也是有人相助才制服了陵祁,而那个帮助他的人,竟还是个仙。   那人出现的时候,一身白衣,仙气缥缈,与周围不容,茕茕孑立、曲高和寡,却看不清脸。   辋说:“你该后悔救我。”   那人说:“不会。在我眼里没有好坏,我也只是为了自己的任务。我的手上没有沾染血液。去吧,这些因果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与你我都无关。”声音悦耳。   那人身上的仙气和铃啻的如出一辙,但铃啻是万万不会伤害肖孺。   到底是谁?   那人说:“陵祁,我不杀你,但我要你为我做一件事。”   陵祁的实力和辋不相上下,但那人却帮着一只魔。   陵祁听完那人说的事,惊恐地发现,这人怕是心存要毁掉一切,厉害得连天帝都没有发现那人的心思!   辋带着陵祁来石室,告诉肖孺:“我可以放你们走,但你只能选择带走一个人,而另一个人,只有死!”   是陵祁!肖孺能闻到,除了冥以外的多出来的血腥味!   为何要苦苦相逼?!   辋说:“你谁也不干舍弃,他们都护过你。”笑得邪气,一边诱导,一边踩碎冥和陵祁的骨头!   肖孺绝望:“不要……不要……求你……”   辋:“我给了你机会,你的犹豫只会让他们越痛苦!”   肖孺:“不要!”   没人来救肖孺,施加在肖孺头上的悲痛,让肖孺心如死灰,打破他所有的希冀。他想,是不是没有自己,他们也不会受伤?自己,也不用面对这些?!   ——————————————————————————————————————    ☆、跳崖   青衣少年步履蹒跚,搂抱着高大的红衣少年,走一步仿佛都快要倒在地上,走过来的一路都是斑驳血迹,全是红衣少年身上触目惊心的伤。   对不起,陵祁,冥为了护我,已经快不行了,我要带他去找古佽,要救活他,若我还活着,一定还你的人情!肖孺咬牙使力,挪动步子远离魔窝。   “肖孺……快来……”   “快过来……如果想救他……”   那个悦耳的声音又出现了。   肖孺看不见也闻不见忽有的气息,“到底是谁?快出来!”   “别怕……我可以帮你救他……”   “他快不行了……”   肖孺屏住呼吸,不敢松懈,怕一个不谨慎,丢了冥的命!   “快来……肖孺……”   声音没有停过,一直在半空呢喃,绕音不绝。   肖孺:“求你,别再缠着我,若你能救他,为何当时不出现?!为何现在才来?!他已经快不行了!”   肖孺的声音哽咽,即便看不见,冥身上的血也不曾停过,体温流失,呼吸微弱,大弯刀重新回到冥体内,也支撑不了他的生命力。   肖孺全身都以肉眼可见的浮动颤抖着,他真的怕,冥的命就在他手里流失!   那声音听了肖孺的话,良久不再回应。   肖孺:“不是要救他吗?你出来啊!”   肖孺的面色苍白如纸,他真的很累,已经好多日不成安稳睡上一觉,也不曾吃过什么,都是辋强自用法力给他维持,折腾下来,肖孺瘦得皮包骨头,脸上的棱角更加明显。他没有表情,还是唯一紧皱的眉头泄露他的心思。   那声音一边飘荡,一边说:“如果要救他,你便活不了,你答应吗?”   “你答应吗?”   “用你的命换他的命。”   “肖孺,你能放下吗?”   “你能放下曼因与师傅吗?”   “你真的不愿意再见银窟吗?”   “肖孺……如果……”   “如果你愿意用自己的命换他的命,我便救……”   “愿意吗?”   “肖孺……”   肖孺如果还是那个昂国的皇子,他不会答应,他自认他的一生只要有曼因和师傅就够了,谁也不需要;可如今,他还是道印,还是冥用生命保护的人,他不敢这样想;如果他可以,他曾幻想就和曼因、师傅度过一生;如果他可以,他曾幻想和温柔的铃啻相度一生;如果他可以,他曾幻想不去伤害任何人,这些情,他还不起。   可是,如果这个人是冥,用生命保护自己的冥,肖孺在心里说:曼因、师傅、银窟、陵祁,还有佽小主,如果可以,肖孺还活着,下辈子我愿意还了这人情!   那声音等着肖孺放下昏迷的冥,在地上朝天跪拜。   “肖孺……快来……快过来……”   “肖孺,快来……”   那声音指引着肖孺,到的却不是风雪漫天的山峦,而是高不见顶的石梯。   那声音说:“肖孺,石梯一共有万级,我在顶端等你。”   肖孺要背着冥,本就虚脱,万级阶梯,不少!   不知是谁在他的脚下灌了铅,让他每一步如同绑着千斤重的石头?   不知是谁在他的身后狠狠拉扯着他,让他每一次抬脚前行,都是心肺剧烈的咳嗽?   不知是谁在狠狠压着他的背脊,要将他压倒在石梯上再也无法起身攀爬?   不知是谁掐住他的咽喉,让他无法喘息,每一步都是冷汗淋漓?   不知是谁捏住他的鼻子,让他头昏脑涨无法平衡?   不知是谁将他推倒,滚下石梯,不管怎么爬都爬不到尽头?   是谁,让他哭得悲鸣,好像母亲在呼唤痛失的孩儿般绝望,而他在呼唤奄奄一息的冥。   风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只剩刀割般皮开肉绽的剧痛。   有个声音告诉他,如果要救冥,就要爬上阶梯。   肖孺从白天爬到漆黑的夜晚,一万级,看不见来时的路,也望不到尽头的路。   这场攀爬只剩摧残凌·虐,每一级石梯、每一次抬脚,像一把匕首,一刀一刀割在肖孺身上,痛不欲生后,是无尽的麻木,冥从肖孺手里的搀扶分开,肖孺用残留的清醒抓上冥的衣服,却被连带滚下石梯。   若是一路滚下去,前功尽弃!   肖孺死死抓住冥的衣服,另一只手摩擦在石梯上,磨得血肉模糊,划出五道血印子,拖下一路,肖孺不能松手,送了,白日走的梯子都得重来,耽误了时间,冥会出事!   “啊——!!”肖孺咬破自己的舌头,冲破身体麻木的疲惫,用烂掉的指尖当做钩子抓牢石梯的壑缝。   好痛!   肖孺嘴唇泛紫,牙齿打颤,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用本能在行走着。   求求你,救他,救他,我可以拿命换他的命,求你,救他!   肖孺一声声呼唤,却不再有人理会。   那个悦耳的声音真的消失了!   肖孺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他看不见,也就不知道白天和夜晚的区别。   直到狂风掀卷起他的头发和衣服,将他吹得摇摇欲坠。   当他爬到顶层,却发现只是个悬崖!   悬崖!   什么也没有!   那个悦耳的声音说:“跳下去,我便救活他。你跳吗?”   跳入万丈深渊,肖孺粉身碎骨。   肖孺站在悬崖边,脚下空空如野,那里一片黑暗,什么也不存在,是不是去了那里,也就没有了伤害?   “跳下去,用你的命换他的命。”   “你死了,我便救他。”   肖孺用空洞的眼看着天上,眼里似乎还带着笑靥,他问:“我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见到曼因和师傅……曼因、师傅,下辈子,我一定还去找你们,谁也不要,我们三个,过完一辈子。”   那声音说:“他们都会很好。”   肖孺:“谢谢……”回头看了眼昏厥的冥。   所以,你们的恩情,那我下下辈子再报可好?因为下辈子,我要报答曼因和师傅的恩情。   你们活着就好。   还好就好。   肖孺跳下去的时候,还在想,是不是万丈深渊下,自己就能去往下辈子?   坠落、坠落……   坠落到无尽深渊……   原来这就是死亡的感觉——脑子一片空白,胸口窒息,连疼痛都没了知觉。   肖孺没有意识地扯起唇角,他自己也不知道,那边是笑,发自内心的笑,没有一丝杂念,美得动人心魄。   ——————————————————————————————————————   就在肖孺跳下悬崖的那刻,一切场景急速变化,消失不见,只剩冰天雪地里围合的竹屋。   肖孺梦见自己和冥躺在一张床上,竹屋里还有两个医师,说话的声音悦耳。   一个正是封谜上仙,一个是琴王爷。   封谜上仙在梦里治好了冥,还告诉肖孺,那万级阶梯,不过幻境之一。   从肖孺被辋抓住到跳崖,经历了一个月,在幻境中却不过短短一日。   原来琴王爷也是仙人,还是封谜上仙的弟子。   肖孺还听枂遗仙人说,他失踪的日子里,所有人都聚到了凝雪国,而凝雪国的太子要举行婚礼。   凝雪国的太子却成了楼一。   当年邪权大陆的人来到凝雪国盘踞的这片大陆,扎根在敛弩国,而敛弩国本为莹弩国,是几个国家里最美的一国,因为邪权大陆的人将修道的秘密带过去,才更名为敛弩国,敛弩国也与有灵脉的凝雪国同盟联姻,这一和亲,也原本将会诞生在凝雪国的碧王爷的先辈诞生到敛弩国的土地上。   一直到联袂的螺岸国也得知修道的秘密,发展航海业,这才将敛统大陆和凝雪国这片大陆干连起来。只是后来,一场翻海之案而毁于一旦。   翻海之案导致修道的事端泄露,百姓蜂拥,敛统大陆不得不隔断和敛弩国的联系,也用四大法宝幻化的九个道印阵法压制住灵脉的踪迹,才致使人们不再感应到灵力的波动。   而翻海之案,昂国吞并敛弩国——碧王爷助纣为虐,是借昂国掩盖敛弩国曾经存在的修道的痕迹,只是没想到肖孺的母妃却联合凝雪国残留的敛统大陆的人盗取阵法中的一枚道印逃离。   这也造成为何偏偏在凝雪国还能感应到灵力的原因,因为其中一个结阵的道印被融入了肖孺的体内。   既然道印还留在昂国,能压制灵脉的暴动,碧王爷当年才会从擎帝的剑下救下才出生的肖孺,而擎帝也得知了道印的事。   肖孺听那悦耳的声音说了好多过去的事,他还记得曼因告诉他,敛弩国没有昂国好玩儿,原来也是骗他。   肖孺都快忘了自己还是一个亡国皇子。   那声音说,肖孺,你是道印之人,既然你决定不了出生,你却无法逃离今后的因果。这是你必须做的选择。   肖孺该做的选择。   自身都难保,按该做什么选择。   “银窟为了渡过你们间的劫,下凡,不惜违抗天帝的命令也要帮你。如今的你,做的每一步都会是一条生命为你铺张。十四年前,碧王爷为了救你,导致你与他有了因果;十四年前,银窟也为你踏入深渊,你逃不了因果的轮回。”   “他们需要你,如同你心心念着曼因与师傅。”   “一步错步步错。”   “告诉我,你的选择。”   “你的选择是什么?” ☆、血洗   封谜上仙给肖孺的梦境却不是全部的事实。   曾经那个第一个来到敛弩国的人正是封谜上仙,因为他的因果,不慎将仙界四大圣物遗落人间,致使人间有了灵气。多少万年前,大陆彼此连接,魔物从地底出现夺取圣物,而最后将魔物追踪到凝雪国这片大陆。   魔物制服了,凝雪国这片大陆却因为被仙魔之气摧毁得面目全非、生灵涂炭,封谜上仙不得不将圣物结成九命阵法,以九道道印凝聚,镇压整片大陆的魔气并恢复大陆的平安如初。   这九道道印收回后,也重新筑成了十相仙珠——后话即此。   如今,自流耶启开肖孺体内的道印,大陆地底的阵法也引起共鸣,若再不收回圣物,到时候整个大陆都弥漫灵气,吸引地底的魔去吸食,大陆的人会死无葬身之地!   但收回阵法,封谜上仙才发现,这片大陆上还驻留着无数当年出自邪权大陆的人,他意图收回圣物的做法,似乎引起了察觉。因为阵法回收,代价是道印的炼化,而肖孺也会死。   肖孺醒来后发现自己根本没死,花了还长时间才缓和过来,入目是清明的人影,他的眼睛也被治好。   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一条路——如果他不想毁掉大陆,还是要牺牲自己。   可是他还想再看看曼因和师傅。   封谜上仙说:“他们都很好。”只是你们没有相见的理由。   封谜上仙将肖孺和冥医治好送回凝雪国,雪地里的竹屋也随之消失。   秦堔站在封谜上仙身旁,说:“师傅,任务无法完成。”   封谜上仙:“我知道了,不过就算你插手,也必须肖孺自己化解,这是他的因果。”   ——————————————————————————————————————   几日后。   凝雪国。   控帧帝派遣碧王爷率领军队打压进犯凝雪国边塞的魔物,而魔物与沙衾国的两面夹击不过一场做给世人看的局,凝雪国内部的安宁该如何如何。   楼一远远注视皇宫的人,抱着淡红狐狸,拍掉它皮毛上的灰和泥。   那日地震,正是螺岸国海底的震荡——其中一处道印也破了,只剩八处还尚在。   太多灵气,对这片大陆来说,是祸不是福。   太子大婚,凝雪国皇宫也换上了红,在雪地里灼灼耀眼。   与此同时,昂国皇陵一处灵柩,曼因跪坐一旁,抬头哭出来:“娘娘,小主子终于可以回家了。”   身旁的灵柩仿佛听见曼因的话,化为星星点点的光菱,在曼因与鹤老先生身后转了一圈消散不见。   鹤老先生:“你受了她一辈子,若还要找她,快回邪权大陆,只有圣物的力量能救她。有封谜上仙在,小主子不会有事。”   曼因磕头:“多谢师傅。”   鹤老先生哈哈一笑:“都说我焦魇能魔心狠,却不知老夫可有个了不起的徒弟。”   这个徒弟,自然是肖孺。   若是曼因清楚焦魇能魔内心的真实想法估计会咯血——老夫徒儿厉害,这么多俊才都得败在徒儿的床榻上啊!   两人消失在原地。   凝雪国。   举天同庆。   太子入嫁,嫁的是邪权大陆的修道者。   仔细看,却能发现百姓眼底的疯狂,是入了魔怔。   封谜上仙将肖孺送回凝雪国,是因为肖孺的选择,肖孺说:“死前,还想再看看他们。不管是欺骗还是事实,我都原谅他们。”   所有的恩情,他肖孺下辈子偿还。   若是所有的仇恨,下辈子不再遇见,各自安好。   肖孺回想着与银窟的初遇,铃啻在他耳边低语,说:“孺儿,我们要永远在一起。孺儿,我爱你。”   肖孺还记得在雪地里救他的陵祁,陵祁从不多说,却是尽职尽责照顾受伤的他。   肖孺很喜欢和冥待在一起的感觉,舒适极了,也忘不了冥为了救他满身伤痕。   肖孺觉得自己见过最清净的人便是古佽,就像在看一幅画,举止优雅,眼里尽是包容。   宁岸生、邢隐、楼一……   肖孺没想到解除道印比剔骨还疼,不,如同剔骨,道印随他成长,已经成了身体的一部分。   凝雪国如今有多热闹,肖孺的概况便有多惨。   封谜上仙看着肖孺在血的映衬下灿然生辉的容貌,说:“美貌于你而言福祸皆非,在女人男人的眼里,他会让你是人见人爱。这样的美貌往往是一股祸水。你是聪明的,但你从来不愿面对真相,一味地逃避只会加害周围的人。遵从天意。”   没有了道印的肖孺还是肖孺,因为加在他身上的命运,依旧会使他变成炙手可热的存在,这样的风口浪尖的日子,会害了肖孺。   当年擎帝将肖孺秘密养在冷宫寒殿,却欲私心待肖孺及笄之后以女人的身份养在身边,没想却被碧王爷劫足登先,加快了肖孺的暴露。   封谜上仙看着躺在雪地阵法上的肖孺,全身血液流尽,他说:“这是你的因果,或许还能重新遇见他们,但又或许都失去了记忆。好自为之。你能遇见曼因与师傅。”   就在肖孺失去知觉时,听银窟大喊:“孺儿,快回来!不要睡!孺儿!”   封谜上仙说:“银窟仙人的情劫是你,但你的死亡,却能了却这一切。”   这片大陆的人好像都做了很长很长的梦。   在肖孺的梦里,看到曼因和师傅陪伴在自己身旁。肖孺觉得,这样就够了。   而银窟的一滴泪也在回仙界前,落进了肖孺的心口。   ——————————————————————————————————————   控帧帝也做了个冗长的梦。   梦里,控帧帝看到封谜上仙,睁大眼睛看着失而复得的美人,说:“阿如!”   封谜上仙皱眉:“好久不见,执双桦。”   执双桦?为何不是他的名字?他姓怡啊。控帧帝脱口而出“阿如”,看着眼前这个早就相识的故人。   控帧帝记得,在自己还留在邪权大陆时,大陆上有个国家为青国,而那时年幼的控帧帝还是青国的皇子南卓双桦,青国东窗事发,内忧外患,皇子们被送到凝雪国岛国,恰好翻海之案殃及,南卓双桦就在凝雪国遇上了封谜上仙,那时的封谜上仙是邪权大陆白国九皇子,两人在船上相识。   而后,结识碧王爷,三人结拜一并凝雪国成长。   控帧帝所有的人脉都是封谜上仙所建,所有道路都是碧王爷为他铺平,打下江山,封谜上仙却失踪,也是同时,碧王爷恨上了控帧帝。   再后来,听闻,有了封谜上仙飞升。   控帧帝:“我早该知道,碧王爷的出现,便是你的出现。”在封谜上仙的面前,他甘愿变成当初的孩童,与封谜上仙更亲近。   封谜上仙不明白:“陛下在说什么?”   控帧帝:“阿如,我真的想念你!”   碧王爷挡住两人的视线:“控帧帝。”   控帧帝:“你带阿如来的?”   碧王爷:“阿如?”   封谜上仙:“控帧帝,我可不记得何时叫过阿如。”   控帧帝:“从小如此。”   封谜上仙:“即便我们自小认识,我也只说过封谜之名,更何况封谜却是个还没出生的邪权大陆的皇子,而我是仙人。”   控帧帝:“阿如,你为何不记得?!”   封谜上仙:“是你的记忆出错,你是执双桦,我却不是你口中的人。你的记忆处处缺陷。你又是如何成了凝雪国的王?碧王爷为何消失?我为何消失?”   一切的疑问,控帧帝却觉得理所当然。   封谜上仙自顾说起事实,不顾控帧帝面目的不可置信,说:“原本修道打算放弃凝雪国得到道印,但是道印的苏醒后,你的记忆也出了问题,这也是翻海之案后,为何等了十四年才出现道印的苏醒。而如今的邪权大陆却比凝雪国的时辰快了一百四十年。”   一百四十年后控帧帝才会遇上封谜上仙与碧王爷,但因为道印提前了一百四十年,要平衡一百四十年,便要追回道印结阵,而选择杀掉肖孺这个法子,因为银窟的存在,封谜上仙才放弃了。   控帧帝恍然:“所以,一直都是你在背后指示?!”   封谜上仙:“是。”   当年是封谜上仙犯下的错,他如今来弥补。他不愿意伤害谁,只是归为原本。   ——这场梦做到最后,控帧帝却将它们忘得一干二净,也不会记得封谜上仙与碧王爷。   ——————————————————————————————————————   (铺垫算是完成了?本捻突然觉得,受受怀孕也不错?   算了算了,瘆得慌。   _(:зゝ∠)_   这毕竟是篇轻松的爱爱文,我在纠结,到底是让受受失忆也夫君们相遇还是让夫君们失忆,受受去寻?纠结啊……   宝贝儿们,留个爪印,提提意见嘛~~~~~~)   ——————————————————————————————————————   邪权大陆岛国。   铺天盖地的灵气让众人浑身一震,而随后,十相仙珠重回邪权大陆的消息传遍。   九道道印重新变为圣物,封谜上仙看着手镯,呢喃:“十相仙珠终是回归了。”   封谜上仙做完这一切却消失得无影无踪,拿回圣物毁了凝雪国那片的灵脉,天帝也找不到封谜上仙的身影。   而随着封谜上仙的消失,银窟发现,连带肖孺的踪迹也消失不见!   —————————————————————————————————————— 作者有话要说:  银窟有话说:“作为孺儿的正牌夫君,我有点不高兴了。因为孺儿却不是我一个人的。” 本捻:“上仙别生气,不能怪我,读者宝贝儿们不留爪印,也不提意见,本捻不知道该将肖孺何去何从。一个人码字也很辛苦的_(:зゝ∠)_” 下章开始,肖孺就要开始寻夫了…… 明天开始更文 ☆、邪权大陆   邪权大陆。   邪权大陆有四大国:青、白、朱、玄,阿如睁开眼的一刻,就闻到新鲜的海风,他降临的地方是青国,靠海的国家。   昂廉用竹扇撑着下巴,褐衣风华,在这个时候的碧王爷,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少年,二十二,一个及弱冠的年龄。看着睡醒的阿如,莞尔:“到目的地才欣赏海景。”   阿如约莫十三四,看到昂廉似笑非笑的戏谑,瞪了一眼:“小王爷这就不对了,我们这些做奴才的总是起早贪黑,还得服侍您,哪有时间睡觉啊。”   昂廉眼眸一亮:“哟,阿如昨儿伺候我可是舒服了?反正本王很舒服。”凑近阿如,暧昧不已。   阿如才反应过来,一把拍开昂廉的脸,面红耳赤。   两人下船,就有一辆马车等候在不远处,驾车的少年,两人都见过,正是玄宥。   玄宥一身藏青色长袍,发髻高束,看到二人忙挥手示意。   阿如看到玄宥带着些受宠若惊的滋味,说:“小皇子这般令我们招架不住啊。”   “这有啥的,无碍!”玄宥一张啪在阿如肩上,看到昂廉的眼神,施施然收回手。   说起三人的认识,离不得提一提阿如和昂廉的相识。   阿如是被昂廉在凝雪国时捡回府上的,那时两人都还小,至此阿如一直作为昂廉的小仆人长大。“阿如”亦是昂廉取的名字。两人关系好到一起读书一起修习,而昂廉也慢慢对阿如产生感情。   昂廉猜不透阿如,明明一个小孩子,却懂那么多,也那么厉害,自己总是跟不上他的速度。   只是那时就注定昂廉会有失去阿如的一天,因为莫名其妙出现在昂廉家门口等着被检的阿如,单纯是为了来凡间渡劫。   因为那时,已经有了封谜上仙多年,只是大多数人不知上仙真面目。   而玄宥也是昂廉的缘故才与阿如认识。   玄宥——玄国大皇子,却从来无心国事,他还有个双胞胎弟弟玄拓,相比之下,小小年纪的玄拓更为稳重,被玄皇直接封为太子。   玄宥邪笑道:“这回出来玩儿,玄拓是苦兮兮呆在一堆竹简里,他还在期待你们的见面礼呢。”   阿如:“整好,正想着给玄拓带了昂国的宝贝。”   玄宥好奇伸着脖子看:“啥宝贝?”   阿如:“就是昂国的桑浆果酒。”   玄宥没了兴趣:“玄拓爱吃,可我更喜欢昂廉手里的竹扇。”   话音刚落,昂廉一扇敲在玄宥头顶:“这可是阿如亲手雕给我的,你休想!”   玄宥无奈:“是是是!”   那时的昂廉像一个护犊子的娃娃,为了独占阿如的爱,使出浑身解数宠溺阿如。但封谜上仙的心里只会是一个天帝。   爱错了人,就仿佛拿着把刀对自己下手,但又舍不得扔开匕首,因为匕首已经长在了手上,不管撕扯手心还是心口,都疼。   后来几人又结识了凝雪国的小皇子:怡逸灼,多年后的控帧帝。   一旦踏足邪权大陆,因果即生。   怡逸灼相识阿如,就如同昂廉当初陷入对他的情一样,阿如有此魅力,自然怡逸灼也逃不过。   爱恨情仇终归都是与权衡利益挂钩,更何况是出身皇家。   怡逸灼有野心,阿如和昂廉都能相助他得到皇位,只是人心始终贪得无厌。怡逸灼什么都想拥有。   在这追逐的途中,阿如遇见了一个比自己还有仙气的人:古佽。   那个时候,古佽是朱国小世子,过着傀儡般的生活,被皇宫、江湖的利益指使操作。   阿如觉得,昂廉更适合去爱像古佽这样的人。   在人世间呆了将近二十载,阿如觉得时机成熟,抽身离开了邪权大陆。   他这一走,结束了自己的劫,却害得许多人为他担负责任,那便是邪权大陆与凝雪国的恩怨,也导致凝雪国孕育出邪权大陆的灵气。   为了平衡两块大陆的灵力,阿如飞升前结阵炼丹,稳固两大陆的力量,而十相仙珠也就此形成。   只不过,多年过去,越来越多的人往返两大陆,灵力撺掇,使得十相仙珠上的仙气失去制约,开始崩溃。   阿如原以为一把九印阵刀就能抑制住剩下还留在凝雪国灵脉的九颗珠子,却忽略了那一颗主灵珠的威力。   远在仙界的阿如听闻银窟上仙的情劫便是一个被主仙珠寄生的少年,才引起了重视重返人界。   在不伤害主仙珠和另外九颗珠子自相残杀的情况下,阿如一直借着秦琛的力量暗中布局。   阿如自认一生无错,但在邪权大陆和凝雪国的事上,确实是他的因果所致的紊乱,而这一系列的受害者:肖孺,便是他唯一为之护住的人,肖孺死了,另外九颗仙珠也会消散。   在取出肖孺的道印时,阿如便将一道咒语重在肖孺身上,那道咒语,便是帮助他找回仙珠的契约——这也是阿如在失踪前为这大陆补偿的最后一事。   除此之外,还有完成与自己劫难最相关的人的一个心愿:昂廉、玄宥、怡逸灼、古佽。   阿如离开人界时,昂廉已经为怡逸灼打下凝雪国江山,当阿如把古佽带到他的身边,他就知道自己留不住心里的人儿。昂廉的愿望是永远不再爱人。阿如抽走了他的一魄。谁也不知道的是,这一魄便被他存放在古佽身上。   因为古佽爱恋着昂廉。   阿如离开人界时,古佽的愿望却和昂廉毫不相干,或许他一早就明白昂廉不会爱上自己,所以他告诉阿如,他说,他只求仙界一味果子,那味果子会让他得到最想要之人、最想要之物。   阿如惊讶,他记得那味果实,也是天帝最希望他吃下的。   阿如看着古佽红了红脸,那时的古佽就是理智的,没有因为爱而不得而走火入魔,所以阿如才会放心把昂廉的一魄放在古佽身上,这也才是昂廉中断修行的缘故。   无法历劫,便无法前行修炼。   阿如离开人界时,怡逸灼已经成了呼风唤雨的王,但他也失去了挚友与爱的人。怡逸灼的愿望里有阿如,他希望阿如会回来看看他。阿如看到怡逸灼的命数渐渐与自己没了关联,淡淡笑着,点头,抽取了怡逸灼有关于自己的记忆嫁接到前者的命定之人之上。或许是怡逸灼对阿如的爱太重,才会让他还记得,自己曾经爱过的人:阿如。   怡逸灼不适合修仙,七情六欲太浓的人,总有一天会死于天道雷劫下。   阿如离开人界时,还夺走了昂廉一直拿在手上的竹扇,那不过是阿如当年借花献佛献给了昂廉,被后者宝贝似的揣着。既然玄宥喜欢,那就让竹扇自己认主。阿如承诺:终有一日会得到自己所想,但一定要心诚。   于是阿如带着竹扇回到仙界。   时间一久,那把竹扇被他直接送给了银窟,而银窟第一次成仙后炼化了武器——也是后来江湖传闻的神器之一:兆仙扇。   在银窟炼化第二个武器后,兆仙扇被阿如送到玄宥身边,只是从那之后,竹扇再也打不开。   …………   肖孺睁开眼,看着船岸的海滩,回神。自他来到邪权大陆,总是梦到零散的、不属于自己的梦。   玄宥看着肖孺发呆,揉了揉对方的头,浅笑,这一笑,笑红了肖孺的脸。他说:“箬竹,在想什么?怎么一天总是发呆。”   肖孺摇头,他也不知道为何,每次走神的时候还总能多出一些其他的记忆,但都不是属于他的。   肖孺被取走道印,也失去了些记忆,他不记得自己是谁,醒来后就看到护在他身边的玄宥和陵祁,但肖孺看不懂玄宥眼里的爱恋和陵祁眼里的沉重,压得他越发沉默。   玄宥握着竹扇,说:“我们在这里呆久了,得去见陵祁。他回来了。”   肖孺点头,藏在袖子底下的手微颤,别人或许不懂,但玄宥明白,不懂表达感情的肖孺此刻是开心的。   玄宥给肖孺重新戴上头顶的帽子,遮住大半个脸。整理衣服的时候摸了摸挂在他脖子上的红玉,那块玉的颜色暗沉了许多,还有两条裂缝。他说:“走吧。”   肖孺觉得这个大陆的气息很舒服,让他整个人都松懈下来,令他的丹田滋润在空气弥漫的灵气内。   一进曜九酒庄,两人很不意外地看到坐着等他们的陵祁,正摸着自己的红笛思索。   肖孺很自然地坐在两人中央。   陵祁揉了揉肖孺的头发,拿出一小包油纸包的东西,这都是每回陵祁出远门去糕点店买来的,肖孺一直很爱吃甜食。   陵祁看了眼大帽子下被遮住面容的肖孺,才对玄宥说:“今日遇到了吕奇宫的人。”   如今肖孺失忆,他们也不忌讳在肖孺面前谈论以往的事。   玄宥问:“箬竹可知道吕奇宫?”   肖孺摇头:“听陵祁说过是江湖里的万事通?”   玄宥刮了刮肖孺的鼻梁,说:“没错。”   陵祁继续说:“如今吕奇宫归入皇宫势力羽翼下,为朝廷做事,和俜镜宗、焦魇魔教直接分割。”他的表情有些凝重,说:“我回来只是准备远离多日。去处理宗门之事。”   肖孺吃糕点的动作一顿,漫无表情看着陵祁。   陵祁说:“这几日听到什么都别当真,这次处理不好还无法五日后回来。”   陵祁当初答应封谜上仙的事就是跟随在肖孺身边护他一世,若不是这次的变故让楼一也记起以往的事,他也不会想起兆仙扇而跟随肖孺等着解开兆仙扇的秘密。   肖孺过了很久才点点头,头埋得很低。   翌日,肖孺还没睡醒,就被颠簸闹醒,睁眼已在玄宥怀里,而玄宥飞在空中。   肖孺问:“为何不在酒庄等陵祁回来?”   玄宥说:“陵祁吩咐我趁着这几日带你出去散散心,说不定还能记起些什么。”   肖孺:“陵祁是不是会出事?”   玄宥没想肖孺问的很到位,顿了下:“嗯?”   肖孺看着玄宥,说:“陵祁有事瞒着我。玄宥,我猜得到。”他腾出一只手放在心口,面无表情,都是平静的眼眸里仿佛被掷了一颗石子的湖面,有波澜。   玄宥看着那双眼,深深印着自己的脸,他的心漏了一拍,他说:“箬竹,陵祁不想让你多想。”   肖孺:“可我想知道。”   玄宥说:“陵祁要纳妻了。”   不哭不闹的肖孺最让人心疼,明明很难受。   肖孺来邪权大陆快两年,和陵祁最亲近。就好像小时候和谁一起长大,那人照顾了自己十几年……肖孺记不起来了,他便一直以为那个从小到大照顾他的人都是陵祁。他有陵祁就够了,如果再多一个,玄宥也可以。其他的事他都不想要。   玄宥抱着肖孺,停在地上,“竹儿,想去看看吗?如果难受就哭出来,说不定陵祁会回来。”   肖孺摇头,抿唇说:“不难受,这是陵祁的决定。不要去麻烦他。”肖孺难得地在嘴角两旁拉扯了些,让自己看起来笑得很自然。   看在玄宥心里却不然。他把肖孺放下来,捧着肖孺的脸。   肖孺睁着清亮的眼,眨也不眨,手还留在嘴角边,翘起弯弯的弧度。   玄宥搂着肖孺,说:“若是竹儿表情再多点该多好。”就不会总把情绪藏起来,谁也不清楚。   还好,肖孺还不会崩溃,因为他心里装着人。   于是玄宥真的带着肖孺返回去找陵祁。   但却在去俜镜宗的路上,摊上了事儿。   那群杀手从暗处窜出来,十几二十个人纷纷拔剑相向,包围住两人。   顶头的人说:“玄宥,这次没有陵祁跟随,看你如何护着他!”   玄宥将肖孺护在身后,说:“你们是执府的人?”   “知道了你也不可能报的了仇。”杀手们翻手灵光,剑雨翁鸣。   却见玄宥往后退了退,手中的竹扇顿时被一阵白光包裹,就在肖孺震惊之时,那群杀手中的几个认准肖孺的软弱,剑尖对着他,晃身直刺而去。   杀手个个不弱,就冲着肖孺而去。   玄宥被十几个人围在中央,只能眼铮铮看着肖孺流血。肖孺被刺中肩膀,顿时痛得脸色唰白,眼前晃过玄宥担忧的面容。玄宥张了张口,说不出话,捂住自己也受伤的胸膛。   那杀手说:“我们主子诚心邀请箬竹公子去做客,你埋了他的面子,就别怪我们下狠手。”   肖孺说:“玄宥……”他仿佛看见玄宥倒在血泊里。   那杀手直接挥剑重重砍下来,诈时暴起阵阵光辉。   肖孺痛的昏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亲爱的们有意见可以提呐,本捻忙疯了,一直在挤时间更文。希望亲爱的们可以提一些意见。第二卷开始,受受要开始追夫了,嘻嘻。 ☆、肖孺被抓   少年啪啪两巴掌直接把昏睡的肖孺打醒在地上,一盆冰水泼下来,让肖孺脸上的痛肿得老高五条指印。   就在肖孺转头去看少年的脸时,少年送出一掌,直击肖孺腹部,强劲的力量让肖孺后背在墙上砸出一个坑,疼得肖孺直接咬破了舌头,鲜血直流。   “箬竹?我倒未料到,像你这样的废物,竟能让这么多人争着要你,我这回偏要看看,动了你会怎样!”少年一掸褶皱的衣袖,忿恨地盯着从地上爬起来的肖孺。   在少年身后站着一脸静默的幽愠,他说:“我们的人是在魔教手里夺了人,律倾不会放过你。尹琪可要想好了。”   执尹琪鼻音哼声,甩开幽愠的袖子,说:“兴许十年以前,我没资格和执岸生交手,别忘了执双桦手里有魔教需要的东西,你畏惧什么?!如今,我抬抬手,什么得不到。”   如今的尹琪成了执尹琪,执姓是青国皇室姓,执双桦执意留着他在身边,便是执尹琪身上的天命之气,这气息能让人在修道之上跃升。这是这能力只能让他生出不过须弥的光亮,最终只会害了自己。   幽愠看着眼前这个被爱抛弃的少年,就像他手里曾经的那把琴,断了就是断了,无法复回,弹奏出的也是冰凉的杀气。让执尹琪变得扭曲。   执尹琪慢慢逼近肖孺,一掌接一掌,将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的肖孺又打回地上去,灵气大的将地板都砸碎,肖孺嘴里的血大口大口地流。   执尹琪越看,恨意越浓,明明什么都不是,偏生谁都要护着,凭什么?!   执尹琪说:“箬竹?原来这一回,你叫箬竹,你可知他们为了骗你,连你的名字都是假的!”说一字,打一下。   此话一出,执尹琪看见肖孺的手颤了颤。他了然,突然笑起来,他记得当初也是他说出了真相,让肖孺崩溃,也让执岸生跟他断绝了关系。   肖孺什么都不知道,他从小就叫箬竹,陵祁不会骗他,不会骗他的。   执尹琪:“陵祁陪你来到邪权大陆,却用记忆换取了你的过去,而你还在他身后跟着,真不要脸!肖孺,你不要脸可以,却为何还要缠着执岸生不放?!”   肖孺是谁?他不是肖孺,他是箬竹。肖孺很痛,但再痛的感受都无法展现在脸上,他痛得说不出话,咳得全是血,染深了他的青衣。   执尹琪也穿的是青衣,却活活穿出一股凉,伤得肖孺头疼。   陵祁说过,想跟他去邪权大陆玩便儿;愿意为他远离纷杂;愿意为了他远走。那是箬竹的记忆,不是虚假的编造。肖孺一直相信陵祁,所以即便是听玄宥说陵祁要娶妻了,他也愿意相信,陵祁会和他解释。   没有记忆的肖孺,这一回心里只有陵祁。   执尹琪抽打着毫无反抗的肖孺,他想看肖孺在他脚下求饶,看不到自己想看的,执尹琪就拿鞭子去抽肖孺的脸。那张脸明明没有他好看,凭什么会让执岸生留心?!   幽愠看着执尹琪扭曲、嫉妒的表情,不可置信地抿了抿唇,默默退出牢房。他不敢看现在的执尹琪,何其残忍。   执尹琪掐着肖孺的脖子,手指抓破皮肉,沿着五指流出浓稠的鲜血,执尹琪能感受到身体吸收血液后带来的丹田的灵气运转与舒适,这便是道印影响后的人,如炉鼎般让人着迷!   执尹琪笑得妖冶,手的力度越来越重,血也染红他的衣裳。   肖孺动弹不得,就在他快窒息的时候,仿佛看见一个男人,穿着紫衣的姿态风华绝言,旋手将他救下。他想着,若自己还活着,定会好好还了救命之恩。因为他还有命看看陵祁。   律倾赶来之际,牢房全是令人躁动的血液的味道,再入目,便是鲜血淋淋的肖孺。   “哈哈哈哈……原来是教主啊。”执尹琪看到律倾身后的幽愠,厉声道:“怎么教主大人来临,你也不好好将人引去正阁?”继续看着自己的杰作——血泊里的肖孺。   律倾:“本座再不来要人,执公子这还会给我留全尸否?”   执尹琪:“说笑了,教主若是想要,拿走便是。就怕教主养不起啊。”笑得慑骨。   律倾来得急,幽愠找上他的时候,他二话不说奔来救人。肖孺可是个宝贝,万万伤不得。他没回答执尹琪的话。   倒是执尹琪很乐意说:“他不是你敢养的人,若我是你,或许也会忍不住,毕竟,他这体质,在邪权大陆就是香饽饽。”舔了舔手上的血液。   律倾捞着血里的肖孺离开。   执尹琪忿然甩袖,看着幽愠说:“我不美吗?为何总是得不到应得的?”   幽愠不明白,这样善变的执尹琪何来走火入魔。   执尹琪不等幽愠回答,一巴掌反手打在幽愠脸上,将幽愠直接打在地上,他骂道:“谁让你找来律倾的?!滚啊!!”   幽愠摸到地上的血液,还是热的,都是肖孺流失的血,烧得他心惊。   那年执岸生说的没错,执尹琪体内确实有毒,是执双桦下的毒,能让执尹琪绽放的毒——三荨麒麟参、九溟果,而这两味果子都在魔教。可惜的是,律倾不给;执双桦手里又有魔教想要的东西,不过他不急,吊着两边的胃口。   可惜就算幽愠拿到了治病的三荨麒麟参和九溟果,也炼化不出只有执岸生能炼化的解药。   实在是作孽。   ————————————————————————   肖孺被律倾救走后,脖子上的红玉就多出了一条细细的缺罅,非对着光仔细瞧还瞧不见那一条折射出来的裂痕。   红玉稍微亮了一会儿,就钻进肖孺的眉心,再次暗淡下来。   肖孺昏睡着,感觉身体渐进轻起来,一直将他引到一处被人们围堵得水泄不通的广场上,一群士兵结成人墙,在人与广场中心的刑场隔开。   刑场中央的架台上,绑着一个少年,满身是血,衣袍早被刺鞭抽烂,和皮肉粘黏在一块儿,原本的紫衣被血染得黑里透红。少年清瘦,脸上也瘦得皮包骨头似的,披头散发,挡住他大半张脸,眼里裹挟着浓浓的恨,呼之欲出。   肖孺叫不出声,他站在人群的最前头看着少年被人群唾骂、指责、扔掷碎石。   人们都在大喊着:“快烧死他!”   “还要将他的尸骨封印在咒魂谷!”   “否则他还会去投胎!”   “烧死他!用灵火烧死他!”   他们为了杀死这个少年,恶打不够,还要火刑,还要碎掉他的魂魄!   人群里有人向少年扔石头、扔飞刀,就像活靶子似的,要将他活活折磨死!   少年躲不开,那把小刀直接扎中他的眼睛,只是再疼他也不会叫。他的仇人看着他的狼狈而发笑。   肖孺发现少年的腹部隆起,就如同孕妇般,孕育着新生命,事实上,他猜得不假。   即便是修道大陆,男子身孕也是骇人听闻,所以这个少年,成了怪物。   紫衣少年看着远方,仿佛眼前正是害他如此的罪魁祸首,他大喊:“律倾,枉我信了你的鬼话!你虽生于大家族,但自小便受尽□□,你一生忍气吞声,你遇到我,我替你斩杀一路不平!是我改变了你的命运,可如今你却弃我而去!是我甘之如饴,不怪你,可你为何,要让我的秘密成为你残害我孩子的借口?!”   物是人非。   因为前所未有,所以少年怀孕成了罪孽。   凭什么?!   肖孺看着似曾相识的紫衣,看着站在高处俯瞰一切的男人,男人的容貌倾城,风姿绝美。   肖孺的头如针扎般的疼,身体不受控制,走向刑台上的少年。   所有人都看着肖孺,宛如世界突然静止。   紫衣少年看着肖孺,干裂的唇呢喃着,似乎在说:“救我……”   肖孺尝到咸咸的水,才发现自己在哭,面无表情的落泪,还是为无想干的人而落。就在他的手要碰到少年带血的衣裳时,狂雪飞溅,将肖孺从梦境中撕裂出来。   肖孺惊醒,抬手看着并没有血迹的手指,却还是伸出舌头舔到了泪水,咸咸的。可那不是他的梦,不是他的记忆,他也从没见过梦里的人。   “哈哈哈哈……教主,这里还有一杯呢,可得一杯饮。”   “我这儿还有一杯呢,教主,不许耍赖,我的也得喝。”   “这血,也是滋润讷!哈哈哈……”   歌舞升平、饮酒作乐。   肖孺走出院子就能听到亭里男女的欢笑声,那男人的声线,便是肖孺在梦里听过的。   肖孺停下脚步,闻到一股腥味。颤抖的手推开隔着两个院子的竹制雕花屏障,抬腿跨进院子。一阵风刮来,也刮乱肖孺的长发。   如今的春天也吹出寒冷的风来。   肖孺看着地上的血,神经绷紧,藏在袖子里的指节微颤。   地上躺着一个活死人,有姑娘拿着刀给他放血,把流出的血液接在杯里喝。   紫衣男人坐在三四个美人的中间,手上拿的恰恰是血杯,喝得唇红艳。   紫衣……紫衣……肖孺看到了紫衣,梦里的男人、梦里的紫衣少年,肖孺一动不动。   律倾放下杯子,屏退周围的姑娘,乐声也停止。他招了招手,示意肖孺靠近。   肖孺已然被吓得动弹不得,但看在律倾眼里,还是泰然自若、事不关已的淡定——这就是肖孺耐人寻味之处,他不会流露情感,周身都是神秘。   律倾不记得肖孺,可以说,除了陵祁和玄宥,代表十相仙珠的男人们谁也不记得肖孺了,肖孺亦是没有他们的记忆。   律倾劫走肖孺是在于与俜镜宗的恩怨之上,肖孺如今是陵祁在乎的人,他要抓的就是陵祁的软肋。   律倾伸手说:“过来。”指尖涂了淡紫的颜色,用灵力将肖孺吸过来。“我救下你,还帮你抓了害你的人,你看,他现在生不如死。”   地上的男人面目全非,活着倒不如给他痛快的一刀。   肖孺说:“我要回去。我要去见玄宥。”   律倾失笑:“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报答我吗?更何况,这儿是江湖闻风丧胆的魔教。”   肖孺目不转睛盯着律倾那张和梦里一模一样的脸,便会浮现出紫衣少年挂满血的脸向自己求救。他说:“不会。”   不按常理出牌的肖孺给了律倾一个啼笑皆非的答案。   律倾一把掐住肖孺的脖子,狠声道:“你不怕我也喝光你的血?”   律倾确实起了杀心,他想看看,肖孺死后,这个被道印眷恋的人会让这个江湖如何。九印阵、十相仙珠——这都是修道之人梦寐以求的法器——只有真正抓到肖孺,才能得到寻找的归途。   肖孺觉的喉咙像是针线生生封住,小脸憋的涨红,比之律倾,根本无法挣扎。   律倾瞥了眼肖孺脖子上的红玉,狠狠的将他摔到地上:“本座挺想看看,你怎么熬过去。”   肖孺被摔在地上的活死人身上,直接将血里的男人压得歇斯底里。肖孺从男人血肉模糊的身上爬开,看着自己也染上的一身的血迹,头痛不已。   ———————————————————— ☆、魔教   律倾把肖孺圈养了起来,当作自己玩乐的宠物,他在逼陵祁亲自来找自己。   当日执尹琪抓走肖孺重伤玄宥,律倾可是又去救了肖孺也掳走了玄宥。   当年封谜上仙下凡渡劫,在邪权大陆的众人都是有身份的人,在肖孺回归大陆后,去往凝雪国的他们也重回邪权大陆。而律倾便是焦魇魔教的教主。   “全都出去。”律倾声音慵懒,将刑房内其他的人屏退下去。   “律倾教主还望放过我家主子!”跪在房外的少年不停磕头,额上的流血留个不止。   律倾冷笑,紫衣媚人:“到底是我不放你家主子还是你家主子自愿留在我焦魇教,你可知?”   少年叫代褚,是玄宥身边伺候的仆人,从小被送进宫中,换言之,是名少监,要功夫有功夫要长相有长相,玄宥离开邪权大陆那会儿,也等了他好多年,终于把主子等回来,却发现主子变了。   代褚不明白律倾的意思。他私自出宫来救主子,却没见到人。   律倾说:“你要带走人也并非无计策,你可愿付出?”   代褚点头:“求教主放过我家主子!”   律倾:“很好,那就把你的眼睛给我吧。永远都看不见你家主子,你还愿意吗?”   有什么东西从眼角滚下去,滚落的是一地的心,代褚点头:“好。”   整个刑房外的人,在那天下午,总是听见那般可怕的尖叫声,那种痛,是听着就毛骨悚然的痛。   代褚被挖走了双眼,扔进关押玄宥的房间。   代褚捂着脸上漆黑的血洞,紫白着张脸,喊着:“主子?主子?”   玄宥被吊在空中,身上被鲛鞭打得皮开肉绽,他没有听见代褚的呼唤,因为律倾让人将他的听觉刺伤了。   律倾谑口:“由我来给你家主子行刑,你应该知足了。”   代褚痛得说不出话,他颤声道:“求你……放过我家……主子。”   律倾将一盆水淋头浇在玄宥头上,拿着烧红的铁块,说:“你家主子是为了一个人甘愿受刑,即便是伺候在身边的你,也不会知道他为了什么而舍弃了皇宫的权益。”   代褚发着抖说:“我们做……奴才的,不能……随意……评论主子。”   律倾:“啧,这话真是不爱听。手上的烙铁凉了,看来得再烧一烧了。”   代褚:“不要不要……不要……求你……”   空气有肉烧焦的味道,玄宥听不见声音,但他却在嘶吼。   代褚听着自家主子的叫声,吓得尖叫起来:“啊啊啊——!!求你!求你!放过主子!”   代褚明白,要从魔教救走活人,承受的非比寻常,而他只能等着主子受刑。他好恨,好恨自己无能为力!   那些刑讯手段用到最后,让玄宥整个人都是麻木的。律倾觉得无趣,拿出一瓶药水说:“我手里有个东西,将它用在你主子身上,就能让他的身上留下你的痕迹,只是那种痛,会让人断筋错骨。”温柔地说着残忍的话。   代褚抱着头:“不要,求求你……不要。”   律倾转身不理会,他完全享受折·磨人的滋味,不需要太过,只要面临崩溃边缘就好。   那瓶药水用在人身上,仿若书写笔墨,但沾粘在皮肤上,便如腐蚀燃烧的痛。律倾在玄宥胸膛上写下代褚二字,字迹的地方刹时烧出漆黑的肉缺,隐隐还能看见白色的骨头!   玄宥的叫声快没有活命的力气:“啊啊啊啊——!!”   代褚好怕,他好怕主子就这么死了:“啊啊啊啊——!!”   尖叫似乎要震破天,人候在刑房外的人都背脊发麻。   代褚记得,当年他被主子带回家宫中,他坐在河边哭泣,主子说:“小孩子在这儿哭什么?”   代褚回头,看见玄宥的笑容,他一直记得,就是这样,他跟着玄宥进宫服侍玄宥。玄宥不把他当成奴才,给他不比别人差的吃穿,教他修习。   一直到后来玄宥离开邪权大陆消失,才知道主子是去了凝雪国,再次相见的今日,却是如此光景。明明自己可以救走主子,却打不过律倾。代褚真的好恨,恨自己的无能!   明明他该保护主子!   代褚一直哭,哭得满脸是血,疼痛的折·磨让他整个人变冷,他觉自己快死了。   律倾拿出丝巾擦了擦手,说:“你家主子承受的痛苦皆非魔教所致,要怪你也只能去找那个导致你家主子落魄与此的人。”   代褚想着,若是自己倒下了,主子怎么办?他听到律倾说了一个名字,那个人叫肖孺。肖孺是谁?   律倾说:“正是因为他,是你家主子的劫。”   劫?所以主子才会受伤?代褚想,他日定要将痛苦百倍偿还出去!   律倾离开刑房,代褚才咬牙死命起身,扛着血肉模糊的玄宥离开,他说:“主子,奴才这就带你回宫。”可惜他家主子听不见。   代褚想:若是今日死在魔教,他也知足了,能和主子一起共赴黄泉。想着想着,陷入血腥的昏厥。   刑房终于安静下来许久,才有人向律倾禀告:“教主,两人都已送回宫中,是宫中派人亲自来接。”   律倾:“嗯。”   长石是律倾身边的护法,面罩遮住凶煞的面容,单膝跪在一侧,说:“那牢里的人如何处置?”   律倾来了兴趣:“还没死?”   长石点头:“是。”   律倾挥手:“那就丢到箬竹的屋里去吧。让他好好玩玩儿。”   长石:“得令。还有一事。”拿出一封信纸交给律倾,说:“总教主,要见您。”   律倾:“在何处?”   长石:“他说老地方。”   律倾:“行了,下去吧。”   长石:“是。”   ————————————————   肖孺第一次见到长石的时候,就觉得长石认识他,但他从未见过长石。没等肖孺再细想什么,就看到他扛来一个血人,命悬一线。   长石说:“教主吩咐,让他活下来,否则你也不用去见玄宥和陵祁了。”   玄宥和陵祁如今是肖孺在乎的。   肖孺闻着血的味道闻着反胃。   这个男人不是玄宥,律倾让代褚等待着他折·磨着玄宥来折·磨代褚的心思,然而代褚并不知道律倾玩儿了手段,他心心念念记着被伤的玄宥,记下了这段恨。实际上玄宥被律倾好好地关在另一处,等着前脚折磨完玄宥的替身,后脚就有皇宫的人来接走玄宥和代褚。   可怜的男人,被律倾抓来,折·磨得生不如死。   肖孺不会照顾人,从长石的角度观察下来。   自陵祁去见总教主起,长石就被安排留在肖孺身边。   肖孺不会清理伤口,也不会医术,长石真是直接感受着被肖孺不小心弄得疼痛不止的男人的喘息越来越急促,险些一命呜呼。   长石进屋阻止了肖孺,夺过药粉、绷带,说:“若不是教主禁止用灵气治愈,也不会让你浪费这么多好药。”   长石的声音很淳厚,声声悦耳。   肖孺看了眼只露出眼睛的长石,认真地看着他给床上的男人包扎,以示自己听懂了。   肖孺在魔教别的没学会,倒是把医术好好学了学。   这天肖孺刚从院子外端了吃食过来,就听到屋里噼里啪啦响了一路,肖孺进门,就看到起身跌跌撞撞的男人。男人身体也是强,在床上躺了半个月就能下地。   男人的脸当初被律倾刮伤,只剩眼睛是好的,脸上包扎着绷带。   肖孺把食物放下,说:“你能听见我说话吗?”长石之前告诉他,男人的耳朵伤了。   男人必须离开魔教,但他听到肖孺的话,心头震了震。他不认识肖孺,但是他很喜欢听肖孺的声音,让他沉静。男人点头。他的耳朵不能听到刺激的音量,其余的都还好。   肖孺说:“那你好好躺下,身上的伤还没好全。”   男人不是畏惧疼痛的人,如果不是自己被背叛,也不会落入魔教的爪牙。再大的痛苦他都熬过来了。   肖孺说:“长石说,你今天会醒,所以给你端了粥,吃。”   男人被肖孺轻轻推回床上,然后看到面前的粥。   两人互盯。   肖孺也不理男人,把粥放在床边,去拿药箱的药给男人换。   肖孺:“你还不能用灵力自己调养,现在只能用药。”   男人疑虑。   肖孺破天荒看懂了,说:“我没有灵力。”   男人一把抓过肖孺的手,又重重甩开,眼神带气。   男人能感受到肖孺体内源源不断的灵力,不承认是看不起自己?还是压根只是玩玩他?律倾把他抓住折磨一番,那眼前的少年呢?也只是将他视为刀下鱼肉?竟然连一个谎言都懒得编。   肖孺不知道男人的心理活动,他只明白一点,在魔教的地盘上,男人也将自己视为敌人。   肖孺想明白了,依旧淡淡地去拆绷带,捻药膏。   男人想,要把力气攒足了逃出去,于是端着碗将粥一口饮下去,嚼也不嚼。   肖孺看着男人漂亮的眼睛,说:“别皱眉,会变老。”捋平男人眉间的褶皱。   男人身形一顿,眼底流窜震惊,一掌挥开肖孺的手。   “啪”的一声,肖孺手背就是一道红,肖孺也不给反应,他是痛,但想到男人忍受的伤更痛,把掉出去的绷带捡回来,拍干净,说:“这儿的药很好,伤好了你也能逃出去。”   男人觉得肖孺脾气实在太好了。   实际,肖孺脾气不好,他只是懒得计较。   懒。   有人伺候,男人也不排斥。他很享受肖孺的灵气给他恢复身体的好处,但他一面又厌恶肖孺的身份,看肖孺的美貌,定是那律倾的帐中客。   多日的接触下来,男人摸清如今魔教的状况,律倾不在教中,看长石对肖孺的态度,也是十分谦卑,还有一件事,便是肖孺对修炼的一窍不通,他想,或许肖孺是真的不知道自己体内的灵气。   肖孺替男人换好绷带,还梳理了头发。男人的发质很好,肖孺忍不住多摸了几把,这一梳也梳了足足半时辰。   男人总觉得肖孺在偷偷做什么,但看肖孺那张万变不惊的神情,收回自己的多想。透过铜镜看着肖孺认真的样子,男人脑子里突然蹦出一段话来: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结连理,三梳梳到白头偕老。他想起自己总是做着同一个梦,梦里有个人和他踏行江湖、欢声笑语。   男人理清思路,正襟危坐。 ☆、隐   ————————————————————   男人不记得自己是谁,他从记事开始,就被人当作杀手培养。   还只有七八岁,把他捡回去的人替他取名“隐”,给他穿上缎素衣袍穿暖,给他山珍海味吃饱。这里所有的人都称呼他为舵主。   舵主将他叫去书房,隐进屋,就是扑面而来的银针飞雨,小小年纪的隐不懂,那些银针将他伤得血溅当场。   舵主问:“你对本舵可有异心?”男人将隐扶起来,替他拔针。   等隐喘息完毕,手里就多了颗药。   舵主说:“吃下去,从今往后,你便是本舵主要培养的左膀右臂之一。”   隐想活下去,没有眼前这个男人,他也不会活到今天。   吃下慢性·毒·药的第二日,隐被人带到一间大屋子内,那里面和他一样,有一个人,被悬着脖子的青年,全身赤条,面容狰狞,在黑暗下关押多时,已经没有神志。   将隐送来的人,用到划伤隐的手心,血液直冲青年的鼻息,接着一声嘶吼,向隐跑过来,奈何铁绳不够长,就被绳子勒住。   青年猩红的眼睛直直盯着,它突然大吼一声,小小年纪的隐被吓的坐在地上,那时,是隐第一次见到喝血的人。眼前的青年要喝他的血。   外头的人关上门,说:“舵主吩咐了,杀掉里面的人,你就能出来了。”   之后不管隐如何拍门,都无人应答。   他只是个孩子,都是天下爹娘的骨肉,可是他没有,他只一个以杀人为乐的舵主。   那青年闻着隐的血,兴奋不已,向他扑过去,隐一路连滚带爬躲闪,脸上也被青年的指甲抓伤,青年将小小的隐抛出去,地上留下红色的血痕。   隐不知道杀人的滋味,他被关了很久,他明白,为了活下去,只能杀掉这个青年。只有杀掉他,自己才能出去。   四天之后,隐出来了。   见到舵主的第一眼,就听他说:“太慢了,不行。”   舵主命人将受伤的隐带下去医治,病好的当日,隐又回到那样的地下室,每次都是不同的试炼,磨得隐的心智越来越硬。   这种试炼,让隐长到十三岁,舵主便时不时将他丢进仇人的地盘任人追杀。   每一次,隐都带着满身血回来,从第一次带着自己的血,到最后一次带着敌人的血回归。   隐很努力汇报舵主的栽培,没有舵主,就没有他的今天。   可惜,这次落入魔教手中,却是因为舵主唯一的女儿。   在邪权大陆之上,除了吕奇宫、俜镜宗、焦魇魔教之外,还有的便是剑邢门——一个是江湖之上最大的情报网,一个是修炼最佳的灵峰宗门,一个是腥风血雨的魔教,一个是和俜镜宗不相上下的修炼门派;不同的是,吕奇宫、俜镜宗和朝廷有关联。   舵主的女儿偏偏爱上了俜镜宗的人,私做嫁衣不说,还联合俜镜宗的人上演了一出戏,将自己的亲身父亲葬送他人之手。   那个时候,隐还不知道始作俑者便是舵主心心念念的女儿,他赶到事发现场去救舵主,便看到被分尸的舵主,他的头颅被砍下来挂在墙头,昭示天下,面容上却没有愤怒,取而代之的是了然的笑靥。那笑容,令隐心惊,仿若视死如归的坦荡。   这不该是剑邢门舵主该有的表情!   隐赶回宗门之时,便被重重包围,他看到和俜镜宗站在一块儿的女子,正是舵主的女儿。他明白了,这一切都是个局!   俜镜宗的人没有杀他,而是将他卖给了魔教。   隐自认自己没有什么价值,除了杀人的本事。   可隐万万没想到,律倾找来他,竟是为了报复他人。   借刀杀人,要杀的却不是他所见之人,否则不会放走代褚。   再之后,隐遇上了肖孺,一个傻乎乎懒惰的少年。   隐很好奇为何在律倾这样杀人狂魔的手里会有这样一个干净的存在。肖孺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律倾是多么可怕的人,不知道自己是在一个多么危险的地方。   隐说:“若我能救得你出去,你可愿随我离开?”   肖孺平静的眼底微微荡漾着,他停下手里磨着药的动作,看向隐。   明明有离开的机会,但他不想离开,就如同当初律倾所言,自己熬不过去,因为他在乎的人都没有来救他。他可以等,只是不清楚还能等多久。   肖孺说:“我要等的人还没有来。”   隐:“等谁?”   肖孺:“陵祁和玄宥。”   隐听着这两个名字从少年口中说出,已然不再将肖孺看得简单。陵祁,陵祁,难怪律倾会将他抓来,难怪律倾手里会有个纯粹的少年,原来都和陵祁有关。若不是舵主之女爱上陵祁,怎么会害死舵主,自己又怎么会落得如此地步?!   肖孺没等到隐的回复,继续低头去磨药,突觉头顶一阵寒风擦过,很快消散,抬头看到隐盯着自己。   肖孺不会知道,就在刚刚,他差点踏入地狱。   隐及时收回手,没有一掌拍死肖孺。他不能冲动,少年该是无辜的。他说:“陵祁,是俜镜宗之人。”   肖孺放下手里的罐子看着隐,明明平淡的面容,却让隐读出了希冀。   该是如何,才会让这么多人为你动心,陵祁?!隐想杀了陵祁。他想到什么,说:“哼,你等不到他来。他如今是温香软玉在怀,哪里还会记得你。”   是啊,肖孺忘了,陵祁正是因为娶妻之事,才让玄宥将他带离,玄宥还因此重伤。   肖孺面无表情,指尖颤抖,他说:“知道,玄宥说过。”   人永远无法记住别人对他的好,活着不知感恩,只记得别人施加的痛,而肖孺却只记得别人对他的好,所以谁也无法体会他的痛,因为记得好,心心念着好,所以给予最大的信任、等待,却被人告知一切终止。这种痛,让肖孺更加不知如何表达,他不会哭也不会闹,一个人静静的,好像世界只有他一个人,所有他在乎的都离他而去。   一个是俜镜宗掌门之徒,一个是玄国皇子,隐对肖孺的故事来了兴致,他说:“箬竹?”这是他第一次喊出肖孺失忆后的名字。   肖孺动了动头:“你能带我去找玄宥吗?他因为我受了重伤。”   隐说:“就当是报答你搭救之恩。”   肖孺点头:“你知道玄宥在哪里?”   隐:“玄国皇宫,我有法子带你进去。不过在离开之前,需要你的一些力量。”   隐双手抓住肖孺的手腕,吸收他体内的灵气。这回隐是真的清楚肖孺这一炉鼎体质,和别的炉鼎不同,肖孺身上有仙珠的气息!   十相仙珠!   再看肖孺的平静,俨然并不知道自己身体的秘密。   隐不多管,毕竟离开魔教,各不相欠。   两人说走就走。   就在两人离开院子后,长石从暗中出来,面容凝愁。他没有制止两人逃离,却在两人临近下山之际,估摸着两人离开魔教的地盘,才带着人马去追。   隐没有恢复身体,但在长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情况下,逃出魔教不在话下,不过带这个什么也不会的肖孺,还是被长石的人追上。   隐牵着肖孺说:“再不快些,会被抓回去,到时候你更是到不了玄国!”   肖孺跑得面色红润,上气不接下气,不是他跑得不快,在这个有灵力的大陆,他不会运用,再快也无济于事,体力总有耗尽的时候。   两人被逼到悬崖上,隐拉着快虚脱的肖孺,说:“你信我吗?信的话,从这里跳下去,这里悬崖长满树藤,到时候抓紧你,不会掉下去。”   肖孺往下张望雾气重重的悬崖,血气下降,指节发凉。   若不是隐的注意力不在肖孺身上,就会发现肖孺在害怕,即使肖孺依旧没有表情。   长石说:“箬竹,回来,若是教主回来后发现你不在了,他会杀了玄宥。”   肖孺摇头:“玄宥不在青国。你骗我。”   长石不说话,他劝不动看似随遇而安的肖孺。   隐邪笑,瞥了眼一脸警惕的长石,拽着肖孺跳下了悬崖。   风灌进肖孺的衣袍里,刮乱他的长发,因为极速失重,根本使不上力气。   隐好像说了句话,肖孺听不见,风声吞噬了他的听觉。他只看到隐抓住头顶一根长藤,长藤上刺啦出血迹斑驳,血从隐的手心滴落,也滴到肖孺的脸上、红玉上。   肖孺抬头看着隐包着绷带的脸,还没抓住手边粗壮的藤条,就被隐松开。   肖孺不知道隐是如何从他眼中消失,肖孺也记不得隐说了什么。他被扔下了悬崖。   长石骗了他,隐也骗了他。肖孺不是傻子,他只是不喜欢勾心斗角,他懒,他也想得直接。   隐说:“对不起了,累赘。”   肖孺想,是不是在所有人的眼里,自己都是个累赘?   ———————————————— ☆、羊入虎口   ————————————————   辋还不是魔物时,曾是染佟妖老的座下弟子,妖界的能人。妖道与魔道势不两立,常常是针锋相对、互相厮杀。   那时魔界有一法器名唤涅生鼎,能断了妖修的前程,阻了魔修的因果,更是能关押道修之士,为了毁掉这件法器,江湖跃起。   辋有师妹名唤井奕,那姑娘是染佟妖老的女儿,合谋为了毁掉那对他们都有威胁的法器,使计将辋骗进涅生鼎中自灭灵珠。   或许天可怜见,法器之中,辋的真身瞬间化成齑粉,而他的魂魄附身在了另一人身。辋从涅生鼎中逃出来,生死刹那。   魔道里供奉着涅生鼎的男人看到辋从涅生鼎中逃出来,惊恐呼喊:“不、不可能的!”   那时也是几个眨眼间,妖族攻进魔界,井奕和染佟妖老本以为辋已死在涅生鼎中,谁知却是涅磐重生,还把法器之魂吞了下去!   井奕那一刻是惊恐,还是惊喜——恐的是自己背叛了辋,只有死路一条;喜的是辋没有死。   辋怒吼:“井奕,你背叛了我!只有死——!”   吸收了涅生鼎的辋法力陡增,双目血红,一头黑发凌空飞舞,抡起拳头,狠狠打向井奕。   染佟妖老:“孽徒!竟然残害师们!”   哪知辋只是随手一撕,染佟妖老就成了两半!那可是邪权大陆的妖修界元婴老祖啊!   凡人修炼都没妖怪那么困难,只因妖化形都得一千年!   刹那之间,天空被恐惧笼罩。   辋体内这股狂暴的力量只想毁灭一切,毁了所有害他的人!   辋杀光了他认识的妖,一夜之间黑发尽白,就连眼里的血也退却成灰。   后来有人传言,自那屠杀之后,辋在魔界沉睡多年,不知踪迹。   肖孺掉下悬崖的瞬间,脖子上的红玉以肉眼的速度裂开一条裂痕,迅速旋转出风窝,将肖孺裹进去,平安降临到地面。   在他脑子里,也出现了这么一段记忆。   又是不属于他的记忆。   肖孺睁开眼看着悬崖底下的光景,一阵冷汗涔涔。   “吼——!”   他听见不远处有野兽般的嘶吼,紧接着林子里飞窜出大量鸟群。   肖孺腿软,根本走不动路。他被隐扔下来的一刻,脑子里只剩绝望。   突然一股香气钻进肖孺的鼻息内,那股香气让他十分熟悉,却又道不明。脖子上的红玉,颜色更暗了。   “师妹!”   又是一声尖叫传进肖孺的耳朵。   “吼——!”   再传来嘶吼时,声音的制造者已经渐渐出现在肖孺视线内。   那是一群人,在最后跟着一个白发灰眼的男人,仿若一个吃人的怪物。   那怪物将人抛飞在空中,只见那人的肉体如泥般血溅。   “吼、吼、吼!”三声吼叫,不过眨眼之间,整个地面都在颤抖。   那群人里有人看到坐在地上的肖孺,竟然引着队伍往肖孺的方向跑。   不妙的预感钻进肖孺的脑海,但他爬不起来,在悬崖上耗费了太多的力气,眼前的一切也直接将他吓呆,面无表情坐在原地。   肖孺落的位置恰巧不巧便是辋拦截这群道友的位置,看着毫发无损的肖孺,众人都以为肖孺深藏不漏,企图寻求帮助,更何况他们也探不出肖孺的实力。   空气一颤,眼见着辋越跑越近,肖孺没有任何反应,那群道友有人直接拽着肖孺将他扔向辋。   “啊——!你疯了!你在做什么?!”有姑娘大喊,不可置信盯着将肖孺扔出去的男人。   男人反而训斥:“怕什么?!都要死在这里了!趁着这个时机快跑!”   肖孺伸着手要去抓男人的衣服,什么也没碰到,张着嘴说不出话来,眼睁睁看着那群人离开。   肖孺被辋压在掌下,辋脸上的血也滴落在肖孺的脸上。   熟悉的香味接连不断窜进肖孺鼻息,肖孺才明白,原来那股香味,是从自己身上传来的!   辋原本还是狂暴着的,那群道士冲进他的地盘夺取机缘,没斩尽杀绝,眼下本欲摧毁了手无缚鸡之力的肖孺,一缕冷香侵入了辋的体内,令他的力气突兀降下来。辋的身体也开始急剧颤抖,身体如火燃烧。   辋越来越清醒,灰白的眼眸上也浮现出肖孺面无表情的脸,他伸出舌头去舔肖孺的面颊,顿时一股迷恋,身体也渐渐起了反应,他双tui间的·ju··物··猛然弹立而起。   肖孺从没和谁有那么亲密的接触,即便是将他捡回去的陵祁和玄宥,都只是牵牵手,更别说如今被摁在冰床上啃的状态,哈喇子流了肖孺一身,真是身后凉身前热。   辋压在肖孺身上,咽着口水,完全没有方才所见时的暴虐,如同一直饿了好几天的可怜猛兽,在肖孺身上蹭啊蹭,肖孺身上的香气,就像是刚好烧好的食物,色香味俱全,实打实的诱人。   辋的吻带着激动和小心翼翼,他怕一口气吃完美食便无法尝够。他将肖孺的衣服撕了个彻底,咬住肖孺xiong前的两点,吸··允。   肖孺从没受过这番刺激,颤着身子,面颊红润。他不知道自己如今的模样多么撩人,香味从身体的各个部位散发出来,让辋越发兴奋。   这样一盘美食在辋面前晃动,辋受不了体内的火,他分开肖孺的双··tui,噗嗤一声,巨··物··在肖孺··身··下一擦而过。   辋从来都是吃人,从没遇见过如此美味易碎的美食,他用手FU··摸··肖孺的身体,划过肖孺·腿··间也挺LI的小小肖孺,让肖孺身子猛地颤抖,抬腰之间,让辋也摸··到了一处粉嫩的XUE口外。   辋一手扶住自己的rou``棒,一手用力分开肖孺那紧窄无比的入口,将JU··wu的前端··cha··入。   肖孺疼得眼冒金星,眉头也紧皱,他以为自己会死了,他不知道这些是什么刑法。   辋的力气很大,肖孺根本逃不掉。   从肖孺的大腿内侧落下点点血迹。   辋也不懂,只是这是他第一次吃到美味的滋味,比他用嘴撕咬还要舒服,他的动作没有半点温柔,只有野兽最原始的本能。   辋很享受这顿美食,体内的yu火更猛烈,抬着肖孺的TUN部揉捏,留下了一片通红指印。   “不……不要,求你……”肖孺弱得没有力气说再多的话。   肖孺的身体很干净,也是第一次被人开拓,给予了男人最紧··窄的kuai感。   血丝染红了辋的JU··物,也染红肖孺的腿,和身下的冰床一处。   肖孺脖子上挂着的红玉内,原先的三条裂痕也越来越深,如一层蛹丝包裹住两人。   山顶之上陡然响起一道惊雷,直窜崖底。   等辋终于XIE出体内元阳,他的灰眼清醒,看着身下昏厥、满身遍布掌印和齿印的肖孺,笑得邪煞不已。   ———————————————————— 作者有话要说:  此章感觉又要被举报,哇,哭死,本捻都不敢写了。这章字有点少,之后补上。 ☆、绿茗儿   ————————————————————   十相仙珠心连心、因果连因果。   在肖孺被破身的一刻,另外九颗珠子纷纷感受到体内那一刻的灵气暴动,可惜的是,他们中有六个都失去了记忆,不明所以,而只有三人明白。   辋离开邪权大陆那会儿,在大陆之上,得到的是辋沉睡的消息,然而他本人却是去凝雪国,被封印了记忆,养成一个魔物。再回到邪权大陆,让辋阴差阳错得到肖孺,化解了自己体内有关于仙珠的抑制,恢复了所有记忆和能力。不过有肖孺这么个宝贝,他不打算将这个方法告诉别人。   也就是说,十相仙珠的融合便是化解的机缘。   话说玄宥被送回玄国皇宫,代褚因为重伤也被安置去养伤。   除了执尹琪重伤玄宥那次,后来律倾将人带去魔教,玄宥一直处于昏迷状态被魔教的人好好养着。   玄宥回到皇宫的第一眼就看到候在床榻边的太子——他的弟弟玄拓。   一身明黄的服饰笼在玄拓瘦削的身子上,他的怀里抱着一只淡红的狐狸,那只狐狸看见玄宥醒过来,就跳进他的怀里,说:“喵,你睡了将近一个月了,再不醒,太子都得把极兴乌赶出去了。极兴乌等了你一个月,把教内各事都推给太子处理,着实烦人。”狐狸看了看自己的爪子,想起自己这一个月内也跟着拿笔的苦命爪子,有苦说不出。   说到邪权大陆就四大教派,当年辋灭掉妖道的教派,极兴乌才凭借自己的力量和剩下的势力重新崛起了妖界的极刑教,也是第五方势力,与俜镜宗总宗门一同盘踞玄国地界。   玄宥放下狐狸,说:“我必须得去一趟俜镜宗。”   太子问:“去那儿见谁?陵祁?剑邢门与俜镜宗两宗主曾经都是师出同门,后来师门陨落才分道扬镳,陵祁迎娶剑邢门的掌门之女,与你何干?因为箬竹失踪了,所以找他去救?于他而言,你不过一名皇子,还是你我互换了身份的结果。你如今搅进这局面,致我于何地?”   因为太子当初和楼一互换了身份,也导致和肖孺接触的仙珠,在玄宥这根线上出了意外。   玄宥想去救肖孺,去找陵祁商议,玄拓说得对,他是个什么身份去救肖孺,连和肖孺的因果都是玄拓换给他的。   玄拓看玄宥坐回床榻上,说:“邪权大陆发生了太多事,即便十相仙珠在现世后又消失不见,但大陆上可是传出许多有关于道印之人的传闻,过不了多久,箬竹也会被推上风口浪尖。”   玄宥说:“不是已经将道印剔除?”   玄拓说:“谣言已经传得风生水起,只是没有人动手。就怕你这一救,就成了矛头。你可知江湖上如何传言箬竹?”   玄宥摇头。   玄拓说:“身怀道印的炉鼎。”   玄宥惶恐,抓着手底的被褥使力。   炉鼎,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炉鼎,在修·真·界只有死路一条。   玄宥:“你可知是谁传言?”   红狐狸舔了舔爪子,说:“焦魇魔教。”   玄宥觉得体内有血腥翻滚,他猛然咳嗽几声,便是一滩血迹斑斑出现在手心,体内的灵气暴涨。他暗暗想到:孺儿,等我!   玄宥回到玄国,再是与陵祁见面又是很久以后,在那之前,他选择了最隐蔽的方式伪装自己,那就是随着极兴乌去妖界,追寻起自己所要的答案。   而第三人,便是陵祁。   话说肖孺出事当日,陵祁已经将剑邢舵主之女邢绿娶进门下,但却迟迟不与邢绿行·房,陵祁对邢绿施加幻术,长此以往,邢绿却因为爱慕之心迟迟未发现陵祁使的手段,却让邢绿的侍女:绿茗儿瞧见端倪。   绿茗儿很不喜自己小姐对剑邢门的背叛,因为绿茗儿偷偷恋着隐。绿茗儿是个心智脆弱、自私之人,邢绿只是答应许她一个男人修炼婚嫁,她便答应随邢绿一起背叛剑邢门。   绿茗儿发现陵祁的秘密,并未向邢绿禀告,反而找上了陵祁。   肖孺出事,陵祁直接咳出血来。绿茗儿找上他的时候,陵祁正在调理灵气。   绿茗儿开门见山,说:“陵公子,奴婢来,是为小姐一事。”   陵祁静气完毕,擦拭着红笛,才让他安心下来,他问:“何事?”   绿茗儿说:“小姐不知道您对她使用的幻术,你不必防我,相反的,我来找你,只是看着时机成熟。”她在陵祁出手前便在周身筑好结界,防止陵祁的攻击。她继续说:“算得没错的话,就在刚刚,箬竹的灵气影响到了你?”   陵祁警惕,一把抓住绿茗儿的手,看她是否被夺舍。   绿茗儿觉得好笑,也就弯起了嘴唇,说:“不用看了,就是本人。要不是为了等这一天,我也不用伺候那个傻女人。”   陵祁:“你到底是谁?”   绿茗儿说:“只是一个随遇而安的女人,想做什么做什么呗。”说着坐下来倒水喝。“我来,只是为了借你之手,替你做你愿意做的事。只要十相仙珠不出事,我就和你互利共生。我的修为比你低,你不需要担心我。”   陵祁说:“你要什么?”   绿茗儿说:“我知道很多事情,我也知道十相仙珠的秘密,你不用企图杀我,我最拿手的可就是活命了。我要的很简单,一个可以踏足这个乱圈的身份。”   陵祁:“这还不简单。”   绿茗儿说:“小子,别急,我要的是邢绿的身体。”   陵祁:“你要夺舍?”   绿茗儿:“没错。不用想那么多,我对你不感兴趣。我还可以帮你去救箬竹。”   知道箬竹,便是绿茗儿的不简单。陵祁不知道绿茗儿是谁,这就是这个交易不稳定的原因所在。   绿茗儿心知陵祁的顾虑,说:“想知道我的身份可以,但谁也不能说,否则直接会断了你的心脉。这个秘密还不能让他们发现的太早,要不然封谜上仙就得要了我的老命罗。”   绿茗儿从指尖逼出一滴指血,说出了和陵祁之间约定的赌咒,让陵祁喝下那滴血。   那滴血是绿茗儿专门留给陵祁有关于她生前的俗事,陵祁看完后盯着绿茗儿想了很久,欲言又止。   绿茗儿瘪嘴:“行了,喊不出就别喊。我虽不知道你处于这样的情况在顾虑什么,但我为你解决了邢绿的事,你就安心去守护十相仙珠。再多的,你现在也没有这个能力去得知。”   陵祁:“好。”   前前后后不过半时辰,陵祁和绿茗儿就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   ——————————————————   肖孺苏醒后没有睁开眼,后面撕心裂肺的疼痛让他异常清醒,大颗大颗的冷汗正从他额头上滑下来。他感受到有道强烈的视线悬在他的上方。   辋刚刚进食完生肉,舔干净手上的血,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你终于醒了。”他弯下腰,灰白的长发垂落在肖孺上方。   辋是魔物,是堕落魔界的人,焦魇魔教只是魔界中的一株势力,在魔界,还有很多和辋一样未加入门派的独魔,不同的是,辋恢复记忆后,却是深入魔界中心,找上了魔界的上古大能,大能已在魔界闭关千万年,只有大能身边护卫守候在阴森废墟外。千万年前,这里该是何其繁荣。   辋加入大能靡下,修炼亦是与日俱增。   那护卫挥挥手将废墟恢复成一派生机,将头前一道金印转移到辋的头顶,说:“这密境从此以后便是你需要守护的地方,一直等待着尊者出关,而你可以随意享用这奢华的府邸和这儿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魔气。”说完便散做一根石柱,立在大殿门前。   辋摸了摸额头上的金印,接连数日杀伐魔怪,在魔界树立起了自己的威严。   魔界两势力,一焦魇能魔,一辋。辋的势力再强也抢不过焦魇能魔的势力,在邪权大陆,谁也不曾见过焦魇能魔的踪影,只存在于传说中的魔界大能。   辋看着醒来的肖孺,说:“魔界如今一半的势力都在我手中,你可以离开我的掌控,不过你可要做好死无葬身之地的准备,到那时,等待你的可就是无数想上你的男人!”   鬓发如云,冰肌胜雪,奈何肖孺那双眼默如死水。   辋说的没错,如今的肖孺被破了咒,成了一个灵力得天独厚的炉鼎,随时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魔宫的人替肖孺医治好身体的伤,放任他休息了二日,下人们才替肖孺化起淡妆,插着一枝女人出嫁时用的金步摇,换上了红艳的嫁衣。   将肖孺收拾妥当,下人们退出去。   肖孺坐在床榻上等了足足一日,饿得不行,没人理会,等他开门,屋外也没下人候着。   肖孺面无表情看着漆黑的窗外,解开发髻散在背后,揉了揉僵硬的脖子,踏出房门。   春末的夜已经不凉,魔宫的灯光在黑夜里摇晃,将园林的景色照得诡异异常。   肖孺一身红衣,披头散发,像一只妖冶的精灵,在黑夜魔宫的丛林里寻找人烟。   香味萦萦绕绕,若有似无,在黑夜漫开,就像黑夜开得恣肆的繁星,即便是小小一抹,也能将肖孺的魅力赏得一清二楚,脖子上的红玉红得似要燃烧起来。肖孺往有光的地方寻找,点点晶莹反射在林间小道的竹子上,清丽傲骨,是夜衬托了耀眼的肖孺,也是肖孺将这个夜衬托地格外漂亮。   疏影横斜,暗香浮动,清冽的香气似乎要把人的骨髓都化成春··水。   男人唇角慢慢漾起笑意,眼尾有细细的皱纹,但那依旧不掩他的风华。   肖孺走出黑暗,入目一个站立在亭边的男人,男人一身褐衣,一身酒味,这酒的味道,正是桑浆果酒。   男人叹息:“原来……你……便是辋所言……之幸。”眼底流窜悲哀,他没想到,当年一念之差,果真铸下如此大错。   肖孺脖子上的红玉一明一暗闪动,和男人的呼吸一并,昭示着他的靠近。   要说律倾的美是一种眼前一亮的毒,那褐衣男人的美便是命中带来的不舍沾染的药,刻着熟悉的印记。   男人放下手里的酒杯,一手牵着肖孺的手,一手捧着肖孺的脸,说:“清释,你还是回来了。”男人对肖孺的反应欢喜极了,紧张的时候,看着那张雷打不动的脸,实则是指尖微颤。   男人喝醉了,对着他念出一个他从没听过的名字。   清释。   男人记得他第一次见清释,还是在几十年前,男人和清释各为两派,那个时候,两人以敌人的身份见面。   清释的任务是刺杀男人。   当初,面对清释的突然出现,男人戏谑地看着清释,清释身上的灵力太弱,他连还手的欲·望都没有,清释对他造不成任何威胁。   清释看到男人的美貌,直接拿着剑愣在门口。   男人打量了清释一番,说:“本尊可好看?”   清释毫不示弱,完全没有来刺杀的自觉性,盯着男人冷声道:“今日便是来取你性命。”   男人看着清释一身白衣,干净的气息完全不像一个刺客该有的血腥,说:“此乃本尊寝居,清释可要住下?”   清释惊讶:“你为何知晓我的名字?不对,你个无耻之徒,得亏多少女子毁在你手里!”   男人无辜道:“清释这就不对了,本尊只喜欢男人,特别是清释这样的。”说完舔了舔嘴唇,美不胜收。   因缘相生,注定男人和清释的因果这辈子结下,就挣脱不开。   多年风霜,春去冬来,清释刺杀男人,来来回回几千几万次,男人每次都在教清释如何杀自己杀得更准,清释学得更加卖力。   爱如潮水,说来就来,只是人们见着海面涨起的潮水,都会避开,有几个人敢踏足深不见底的海?   敌人,会成为最了解自己的存在。   清释是男人教出来的最出色的人,即便两人并非师徒之辈。   清释超越男人的那天,便是男人消失的一日。   男人失去呼吸的一刻,清释一个人默默将剑擦拭干净,风中有什么晶莹的东西在飞,落在地上消失不见,清释咬着唇不哭,男人追了他几十年,男人教了他几十年,男人独宠他宠了几十年。   清释应该高兴的,他终于杀掉了男人。这一日,他等了几十年。   清释看着男人的尸骨消散天际,如星光点点,手放在自己的天灵盖上,一掌拍下去,击碎自己的灵珠,他说:等等我,再慢点走,让我去追你,让我也去爱你一次。   鲜血浸红清释的眼。   男人没有死,男人也不会死,他是清释的劫,但清释却并非他修仙之路上的唯一劫难。所以男人活了过来,只是这一次复活,却成了肉眼凡胎,他也会老去。   肖孺又看到了不属于他的记忆,属于眼前这个褐衣男人的记忆。脖子上的红玉闪烁光彩。   男人将肖孺禁锢在怀里,亲吻他的唇。   鼻息的香味渐渐浓郁,令男人失魂,他解了肖孺的衣裳,将人压在铺地的衣袍上。   红玉的光芒包裹两人,这次还将肖孺的力气死死抽去,让人软成一团。   男人身子往下一滑,亲吻肖孺的身体,轻咬后者渐渐直立的小小肖孺。   香味在肖孺身下传出的味道最为浓烈、诱人。   男人的指腹来到肖孺柔软的身后,分开粉·嫩紧·致的XUE口,轻轻抽动指节,不知不觉间,流出大量液体。   男人动情地呼喊清释二字,狠狠一耸,KUA··下冠顶却只能进入一部分,男人只得抬起肖孺的腰肢,紧接着一声低吼,深入进去。继续咬着肖孺淡红的··乳····头。   每一次都很深入,从入口到湿热的体内,反反复复,摩擦出急促的KUAI··感,淫··靡的JIAO··合声连绵不绝。   肖孺只能任由男人在他的体内进出,他动弹不得,一旦有半分反抗,红玉的光就会让他头痛欲裂!那是陵祁捡到他时就有的红玉,他一直以为是陵祁送给他的。可是如今,这红玉却无法保护他。   肖孺痛得发抖,咬着唇不愿出声。   这场欢··爱,又让肖孺陷入沉睡。   —————————————— ☆、生不如死   (感觉上一章似乎又要被举报了……哭……)   “你竟然还有闲情逸致吹风,这力气是没被教主给吞掉?昨晚,享受吧?我可是好好跟你求了情。”辋擒起一抹冷笑于嘴边,他的唇颜色泛灰白,跟他整个人如出一辙,除了他一身的栗色衣袍。他命令道:“过来!”   肖孺不想动,因为下面很痛,痛得他火辣辣地。   辋闻着肖孺身上的香味,舔了舔唇,直接一把将人拖到床边,俊美的脸庞此刻好像一块冰,冰里闪烁着怒火,要将肖孺撕掉。   肖孺会慑于辋周的冷意,但他还是趴在床侧一动也不动,即便对方将他拽得很痛,他也只是动了动眼底的情绪,将它们藏得更深。   俨然肖孺也感受得到,在辋和昨夜男人之间有交易,而最终的结果是,迫于某种无奈,辋不得不答应他不得利的交易。肖孺不蠢,能感受出来。他只是抬头看了眼辋,就被对方瞳孔里的怒火沾染到。   哧啦一声,辋将肖孺的碧衣撕碎,将人摁在身下,看着肖孺身体上的印记,似乎要把人置入冰天雪地,辋也就直接进了肖孺的体内,没有任何开拓,昨夜的伤还依旧疼得刺骨。   肖孺闭着眼不去看辋,指甲掐进后者的手臂,小脸儿苍白如纸。   这场HUAN爱只是让肖孺明白辋对他的掌控,他逃不出这魔宫,就如同他无法反抗辋对他施加的BAO力。   辋完事,将肖孺弃之不顾。   接下来的整整一天,都没人来管肖孺的死活,满身的液体早已干涸,发丝乱坠,被衣凌乱,肖孺就这么以辋离开后被搁置的姿势昏迷了一天。   恍惚间,肖孺仿佛看到陵祁,渐渐说着死亡与离别,然后眼前的景,变得越来越模糊。   有一双手抚探肖孺的鼻息,有人惊呼肖孺呼吸渐渐虚弱,也有人惊呼肖孺此时此刻的惨烈。   肖孺听不见喧闹的周围,就在他彻底迷失之际,一盆冷水当头泼下,泼得肖孺浑身一颤,四肢百骸都被冰冷侵袭。   不要走!不要走!陵祁!梦里的陵祁越走越远,抛下肖孺不管。   辋听着肖孺一句一句念着陵祁的名字,然后掐着肖孺的脖子,说:“不准睡!给本座醒过来!”他一袭栗色绵袍,气质霸然,确实如此残忍,让人遍体生寒。   肖孺在想,明明自己从不相识,却能惊起辋天大般的恨意。脖子上的红玉越来越暗,裂痕也越来越明显。   肖孺被救醒后,再没见过那个褐衣男人,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辋,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消失。   肖孺被精心打扮,一身红衣勾人心魄,髻发惊鹄,簪尾垂苏,眼眸静止而深邃,淡淡地,好像再也没有什么能激起眼内一汪湖水的动荡。   夜暖如光。   自肖孺醒来后,他发现魔宫内并不是只有辋,还有他抓来的一群漂亮的女人,那些都是他的盘中餐。他知道,辋是真的吃人肉,喝人血,如同一个怪物。而那群被他抓来的人,还沾沾自喜着。   辋只吃女人,对肖孺却是不同的吃法。   嘭的一声巨响,房门被辋粗鲁地踢开,肖孺条件性地颤抖了下指头,坐在窗边一动不动,每天的下午都会反复发生的一幕。   不管辋什么时候来,他只能看见肖孺风轻云淡、事不关己的模样,这姿态让他想要捏碎、让他亵玩。   辋狠狠揪住肖孺的头发,一眨眼的功夫,肖孺身上就被撕个精光。   肖孺眼角瞟到辋手上拿着的楔齿鞭,皱了皱漂亮的弯眉,他今天这是要鞭打他啊。肖孺不求什么,他万万不能死,他还要等着陵祁来救他。   肖孺一口咬住辋的手背,想挣脱地逃开酷刑。   辋长臂一挥,狠狠一鞭落在肖孺光滑白皙的背上,凌厉地划破他的皮肉,这一鞭,伤口直接翻出血淋淋的肉。   “啊!”肖孺惨叫,剧痛让他直接趴在地上无法动弹。   如雨淋漓,鞭子落在肖孺身上,在他背部画出一件血衣,身上汗珠不断滚落,肖孺紧攥双手,不敢放松下来,真的很痛。辋那张凌厉的脸,缓缓逼向他,无论他作何反应,都只会有一个下场:挨打。   肖孺满身是血,嘴里淌的也是血,一头长发凌乱的披散在地上,仿若堕落地狱的妖精,在濒死前整个人没有一丝生气。   肖孺什么也不是,他只有个陵祁,但陵祁却始终没来救他。辋是魔宫的王,抬手就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魔宫里的魔物们不是没有灵性,他么都是人,只是生来就在魔界,肖孺区区一介人类,却能在辋手下活这么久,好好的一个美人,天天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但他们救不得,一旦救了,辋打得更厉害。   辋是俊美的,只是他的心和他的脸一样让人惊骇,惊的是让人赞叹的琼玉琢成般的容颜,骇的是他那残忍的手段。   肖孺奄奄一息地等着死亡,辋将他从地上抱起来,扔进水潭之中,水面立马出现大片大片的红。   好冷!肖孺被冻得唇色发紫,伤口麻木,没有再多的力气挣脱水中,往下沉,临近死亡的煎熬,让肖孺更是剧痛。   辋将肖孺从水里捞起来,长发箍在身上,如同绳索缠着后者与他的手。辋掐住肖孺的脖子,说:“你要是断气了,我便将你的尸体吃了,让陵祁为你陪葬可好?我很宽容的。”   听到陵祁,肖孺才有了活气儿。眼前的一切都在扭曲,他害怕极了,他怕自己真的死了,再也见不到陵祁。   “陵……祁……”肖孺真的好想好想回到他身边,如从前一样。   辋很不喜欢这滋味,明明眼前的是他,肖孺却还心心念着别人。   不过眨眼的时间,辋就带着肖孺到了一间雾气缭绕的大浴池旁。   辋感觉手臂上有滚烫的水珠滴落,他将视线看上肖孺,毫无挣扎的人儿,乌黑的青丝披散开来,和身上鲜红的伤口形成鲜明对比,半眯着的眼睛染上哀莫,清澈晶莹的泪珠一颗一颗向下滚。   他第一次看见肖孺哭,在辋的印象里,这个小小的脆弱的人类,从被他关在魔宫第一天起,遇到再痛的苦,都没任何反应,可是今天却哭了,那泪珠大得像河蚌里的珍珠,落在辋的皮肤上便是滚烫的温度,该是包含了多少对陵祁的情感才让肖孺不舍。   肖孺于辋而言,就是他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灵力源泉,每一次契合都是修炼,肖孺此炉鼎不同的是,他的灵气不管是对魔修还是妖修、道修,都是力量——一个被十相仙珠眷恋的人类。   辋眯着灰白的眼,闻着肖孺身上源源不断散发的香气,近乎CHUN药。他揉弄着肖孺的身体,不管他流血的伤口,解下衣裤,狠狠地贯·穿他,顿时,血流如柱……   肖孺浑身僵硬,那双毫无灵性的眼看着辋,说:“为什么要苦苦相逼?我做错了什么?”双手紧紧揪在一起,全身剧烈地颤抖着。   ——————————————   辋再来看肖孺,是四天后。   魔宫的人说,肖孺自尽了,一把烛台取下蜡烛,直接刺穿腹部。   辋用灵力治疗,肖孺身体反而冷得越快。   肖孺死的时候面容因痛苦变得扭曲,那是一幅不再风轻云淡的模样,却看痛了辋的头。   肖孺脖子上挂的血玉不见了,只剩下一具冰凉的尸体,不管辋如何医治都毫无作用。   肖孺也不知道自己去了哪里。他死后,身体却在一直飘。他看到冰天雪地的世界,然后雪天慢慢变黑,最后自己沉睡在雪地里。   肖孺是被身上的痛惊醒,有什么软软的东西舔舐着自己的皮肤,然后一口夺肉!   肖孺没有力气挣脱,辋披头散发,抬着肖孺的手撕咬,于他而言,肖孺就是盘味道绝佳的食物,他盯上很久了。   肉被活生生撕下来,肖孺痛得五官紧皱却无法出声呼喊,他不明白陵祁去了哪里,终于将自己抛弃了吗?   怪物一样的人,即便生有一副绝美的皮囊,也是个令肖孺胆寒的怪物——吃人肉!   活生生看着自己将被一点点吃掉。   肖孺看到了一朵花,一朵长在辋头皮里的花,看的他眼睛发痛发热。   满地的血,肖孺只是流着生理性的泪水,无法动弹。   那双没有波澜的眼瞳,用水雾的姿态仰视,伸出颤巍巍的手抓去抓空中出现的幻觉,说:“别……扔下我……”   肖孺什么都没有了。   肖孺醒来,手里是暗红的玉,这回他做梦,竟然是自己的梦,只是他不记得发生过这一切。而自己也离开了魔宫。 作者有话要说:  本捻有点心塞,作业太多,哭…… 心情不好。 宝贝儿们,你们接下来想要谁出场啊?九个夫君还没出来完毕呢。 ☆、红玉滚烫,再见擎帝   眼前的景不再是弥漫着令人发黑阴郁的宫殿,而是人烟阜盛的街道市井。   之前的痛还令他刻骨铭心,如今被红玉金蝉脱壳而救下,肖孺只想立马找到陵祁,告诉他,他又救了自己一命。   肖孺大口大口喘气,还没从生死边缘缓过来。陵祁,等我去找你,等我。   “小竹子,你跑什么?”男人跟着飞过来,站在屋顶上俯视肖孺。   肖孺抬头看着黄衣男人,指了指自己:“我不叫小竹子,我叫箬竹。”   男人跳下房顶,伸手抚着肖孺的长发,若有所思的说:“小竹子又跟我闹别扭了,乖,跟我回宫。”   男人这次出宫办事,顺便带上小竹子出去游玩,结果小竹子一直在逃,他决不允许小竹子离开皇宫,离开他身边,离开京城,即使折断他的羽翼,他也要把小竹子留下。   肖孺抖了抖肩膀,瞟到自己下面一眼,又盯了盯男人的下面。   男人哈哈一笑:“小竹子,你莫不是吓傻了?你下面还是完整的,不过你还得是我的小竹子,走,跟我回宫去。”   肖孺被男人搂抱在怀里,心底却升起一股凉意,这男人真危险。   肖孺问:“你是谁?陛下?”在宫中才有“小竹子”那样的称谓。   男人揉了揉肖孺的头,说:“不傻嘛,那刚刚还逃得那么厉害,不怕把你腿打折了?”   肖孺:“这是哪儿的皇宫?”   男人说:“朱国啊,小竹子,朕是朱国的皇帝。”   肖孺推开男人:“我不要在朱国,我要去玄国。”   男人不悦:“去玄国做什么?”   肖孺说:“我要去找陵祁。”   男人很生气,他第一次知道,除了自己以外,小竹子还认识其他人。   肖孺揣着的红玉微微发烫,就像男人渐渐升起的怒火一样,令他难以招架。   肖孺:“我不是小竹子,我叫箬竹,我也不认识你,我要见的人是陵祁,他在玄国。”   不再听肖孺说下去,男人直接扛着肖孺飞回宫了。   肖孺也很生气,从魔宫出来,留下一条命,却还是到不了玄国。   男人扛着肖孺回东宫的路上,有人来报:“陛下,三公主不见了!”   男人说:“太子呢?”   那人上报:“太子知事之后立即封锁了消息,可不知为何,白国还是知道了这件事,恐怕此事也有白国人参与,此事得利必为白国。”   朱国有公主嫁往白国,一个不愿嫁一个不想娶,都是被宫中势力所迫,公主干脆逃了。   整个皇宫陷入一片冷寂之中,所有人都怕男人震怒,大气都不敢喘,然而男人只是召见了太子,并没有迁怒惩罚宫人,这还要功归肖孺。   肖孺被男人一直盯着没法儿离开。   太子一身黄蓝相间的袍服,看到肖孺的时候,微微惊讶了番,然后说:“父皇回宫了。”   男人点头:“嗯。”   太子说:“三皇妹这一逃婚,实际上白国可以更头疼些。”   男人会选择他的二儿子当太子,还是看重他的行动力十足,遇到问题不会想着积极去论述解决问题,而是已经相处措施,只需要向男人禀报完毕实施即可,对对手的打击也快速。   男人问:“皇儿有何计策?”   太子说:“只需要父皇给出宴请白国使者和皇子的时机。”   男人挥手:“准了,只管去办。”   太子退下:“是。”想到肖孺的事,补充道:“父皇,之前皇兄寻我问了小竹子的事,既然人寻到了,那儿臣去与皇兄告之。”   提及肖孺的事,男人就不平静了,他说:“慢着,朱靖说了些什么?”   太子顿了顿,他这个父皇什么都好,就是在小竹子一事上不正常,他不敢多想,说:“皇兄之前也派了人出去寻小竹子,没提什么。”   男人:“行,下去吧。”   肖孺一脸懵逼,看着太子离开,说:“小竹子是谁?”   男人说:“是你。”   肖孺更正:“我是箬竹。”   男人抱着箬竹去了一间扑灰很久的殿内。   肖孺扇着鼻翼下的灰,说:“为何来这里?”   男人垂下眉眼,眼底的哀伤流进肖孺的视线内,他说:“朕想起和小竹子的旧事。”   肖孺摸着又在发烫的红玉,皱眉,问道:“你究竟是谁?”   男人亲耳听到肖孺遗忘了自己,还是会心如刀割,他再是帝王,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男人说:“你本不是宫内的小少监,你没有做过宫刑,还是男儿身,是因为,我们第一次相识,朕以为你是哪个小宫女,将你讨要了过来,那时从没想过你的来历是多么的莫名其妙。你当是好小,才七岁。”   又在听别人的故事,很多次了,肖孺很头痛。   男人继续说:“谁也没有怀疑过你,一个七岁的孩子。朕也不会。朕带着你度过了三年,三年里,你看过宫内多有的书籍、奏折,这些朕都没有阻止过你,因为你说你能帮朕一起护天下。朕甚至还拟了,封你为妃的圣旨。这间屋子,就是你当年住过的。那段时间是朕最快乐的日子。可,变故还是发生了。”男人低着头,手指轻轻触摸着肖孺的脸颊,一边回忆。   男人说:“你杀了朕身边的忠臣,偷走了军·事·密·报,背叛了朕。但朕一直在等你,朕给你画了三年的画像,就怕忘记你的样子,怕你长变了样,再也找不到你。”   男人的眼晴越来越红,他不知从何处拿出一大叠画纸,全是清一色的肖孺的模样。   肖孺摸着滚烫的红玉,冷汗涔涔。   男人一把将上百张千张画纸往空中一扔,也将悲哀扔了出去。   肖孺闷哼一声,神经疼得快要爆炸,他在昏迷前念出一个字,那个字他从不相识:“擎……”   男人跌跌撞撞抱着肖孺想御医殿跑去,只觉寒气从直冒,都忘了能用灵力为肖孺医治。   他怕,再失去一次。   男人叫朱擎玉,是朱国的皇帝,四岁的时候进宫,在那之前,他只是一个小小王爷的孩子。众所周知,当年的皇帝极其顽劣,任性乖张,即位后热衷微服私访,生了一大堆子嗣,最后染上恶疾而亡。因为小时候的朱擎玉的安静乖巧,太后收养了四岁的朱擎玉。   那时的朱擎玉只觉得皇宫如同巨大的,荒凉的死城,一切都是陌生的,一切都是冷漠的。那时的朱擎玉仿若被从亲情中剜除去的蚌肉,除了看着跪在远处成为他臣民的爹娘,什么也没有了。   进宫后的第二天,因为内心的恐惧,朱擎玉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太后的如意算盘也打错了,其次便是,小时候的朱擎玉太过文静,胆小出其。   太后是个精明能干的女人,若非女人不能当政,太后也不会选择再培养一个皇帝出来。   太后依旧尽心尽力培养着朱擎玉,寸步不离,亲自教授。   从那天起,朱擎玉的生活只剩下反反复复的几件事:坐上皇位,供太后垂帘听政;在列祖列宗前磕头跪拜,给太后请安;冬天要祈雪,春天要祈雨……朱擎玉需要做很多很多他完全不理解的事情。   小小的朱擎玉都能明白,自己只是太后的工具。   让朱擎玉转变的正是一次遇见小竹子的契机。   是在朱擎玉开蒙读书之际,朱擎玉很乖,每日与文字作斗争,功课进展顺利,太后看到和先帝不同的朱擎玉,第一次松了一口气,还随口夸了一句。   从小听惯训斥的朱擎玉,第一次从太后嘴里听到夸赞。也是到了开蒙读书时需要小皇帝选择随从侍仆,朱擎玉趁着这次的表现向太后提及了自主选择的机会,太后恩准。   那是朱擎玉与小竹子第一次见面——因为他的好表现,才有机会选择了小竹子。   只是小竹子,却是为了毁掉朱国才来到朱擎玉身边。   朱擎玉明白,小竹子最后的消失,是因为对自己有情。   于是,朱擎玉也爱上微服私访,找了小竹子三年。   当初介绍小竹子进宫的便是大皇子。   大皇子名唤朱湉谨,名字里的意思就是平静与恭谨,和他母妃的意思一般,他不愿意争夺什么江山权贵。大皇子在意的是小竹子。   肖孺和小竹子长得一模一样。   肖孺梦到那个和他一样的少年,但他从未见过。脖子上的红玉滚烫,要把肖孺烧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小孺儿虐完要不要暖一暖呢? 宝贝儿们,留个爪印嘛~ 本捻好忙,冬天到了之后又到了看球赛织毛衣的时候了,开心ing。 最近忙,忙,忙,忙。我一定会更,但怕没法儿日更了。哭。抱歉啦。 ☆、箬竹   肖孺醒来,一身的衣着都变了。朱擎玉不在,候着他的是宫女太监们。   宫女说:“奴婢叫珠玉,以后就是服侍箬公子的。陛下说,您醒了就去大殿。”   肖孺听到外面丝竹悦耳,问:“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珠玉:“两国宜会。”   那便是朱国和白国的宴会。   肖孺坐在一隅,选了桌最美味的食物坐着,很随意地吃起来,和周围的场景是天壤之别,外人的目光几乎是看笑话和嘲讽的语气,因为今晚,大家跳动的心都是不安的,只有肖孺坦荡荡。   珠玉站在肖孺身后,低头只能看到肖孺的头顶,她闻着肖孺身上诱人的香气,心想:箬竹公子实在是道行深啊。   众人正想着,便听到一声尖细的声音响起:“陛下驾到。”   众人跪拜:“陛下万恩。”   朱擎玉一出来就在寻肖孺的身影,就他身旁的碗筷动过,碗边还吐了一些骨头。   朱擎玉:“都坐下吧。”   众人:“谢陛下。”   肖孺远远看着一身明黄色袍服的朱擎玉,周身带着冷冽的气息,嘴角携着一抹淡淡的笑。   今天这场宴会,是给白国皇子选妃。   在朱擎玉道出目的之后,才见白国使者与皇子出现,皇子一身蓝衣,袍服上绣线繁琐,笑得温柔而霸气。   白国靠山,地处高势,这次来的皇子名曰白岸生。   肖孺看到白岸生的出现,怀里的红玉又变烫,肖孺明显能看到玉里碎裂的痕迹。   朱国三公主逃婚,他们却借着这场选妃,在试探白国的态度。   白岸生看到肖孺不会陌生,因为一个小竹子的关系。当年派小竹子来朱国的就是白国人,而那人,正是白岸生的父皇,白岸生当然也认出了肖孺。   白岸生说:“多谢陛下的美意,本宫心中其实已有人选,陛下或许也早已心知肚明。”   朱擎玉的视线也落在远处肖孺身上,却还是说:“哦?不知是在场哪位?”   白岸生温柔地喊了句:“箬竹,到本宫身边来。”   众人顺着白岸生的目光就能看到吃饭的肖孺,一个穿着青色袍服的少年,肤白如玉,一身淡然,一举一动泰然自若,和周遭的气氛争相径庭,萦绕着诱人的香气,比桌沿上的美食还要秀色可餐。   见过肖孺的人不多,更别提认识箬竹的人,都在朝代更替中消亡了。   被众人灼灼看着,肖孺都只是呆呆看着白岸生,说:“你认识我?”   料到箬竹身上会出的状况,白岸生心疼地看着肖孺,说:“没错,你一直都是我身旁的人。”   只听朱擎玉说:“那位,是朕身边的仆童吧?”   在邪权大陆,男子成婚是常事。   朱擎玉道:“箬竹,你可愿意?”   肖孺不会答应,因为肖孺要去玄国;即便是真正的箬竹,他也不会答应,对箬竹而言,白国是他的噩梦,这些都是朱擎玉一清二楚的事,他为了箬竹,做足了准备。   白岸生将手伸给肖孺:“箬竹,跟本宫回家。”   怀里的红玉烧得肖孺心慌,他一把将红玉扔在地上,他的手心都被烧出了一层水泡,而红玉被砸在地上,一下子裂了九条裂痕,并从中间断开。   肖孺看着手心的伤,说:“我……不愿意,可我想回家。”   箬竹是肖孺,肖孺也是箬竹,那是曾经的他,是离开邪权大陆前的他。   箬竹被执双桦秘密养大,作为炉鼎,而且,执双桦对漂亮的男孩子情有独钟,而箬竹成了他第一个刀上鱼肉。   十六年前,箬竹的娘亲死后,被执双桦发现了体内有道印的箬竹,于是后者夺走了襁褓里的孩子。   十二年前,雪天弦月高挂之时,也是当年箬竹记事之时,那时箬竹才四岁,却被强迫变成炉鼎。   当年,执双桦关着娇小的箬竹,贪了箬竹足足三年,都是做那些不堪入目的事。   执双桦高坐在床榻上,将带着倒刺的绳子绑着箬竹的脖子,强迫箬竹趴伏在他两腿间,一旦抵抗,那些倒刺就会割伤脖子的血管。   执双桦揉捏着箬竹嫩小的□□,修炼到兴起的刹那,将手指猛然CHA入粉红褶皱的后·庭,疼得箬竹唇舌一颤,贝齿也无意间咬在执双桦的龟··冠上,只是这么一点小小的错误,箬竹已经哭了出来,因为慌张,绳子上的倒刺已经划伤了他的皮肤,流出几颗血珠子。   箬竹怕,怕执双桦打他,他被打怕了。   执双桦的大手按在箬竹头顶,心情难得好的没有踢开箬竹揍一顿,示意他继续舔着自己的硕大,很快,便能看到箬竹的小嘴逐渐鼓起,包满执双桦的万子千孙,执双桦抓着箬竹的下巴,命令:“给朕全部吞下去!”   箬竹吞下那些难吃的液体,只是眉头微微皱,执双桦就不高兴了,抬高箬竹的臀部,将他的腿打开到最大,瞄准他的后··庭,直接将又挺立的巨物捅进去。   箬竹痛哭出来,泪珠落在床单上,脖子上的伤口越划越多。   箬竹很小,下面的洞也很小,根本CHA不进去,已经流下好多血。   执双桦不会管箬竹的感受,只要自己爽了,就行了。   撕裂的剧痛充斥箬竹的身体,他不敢叫出来,因为会被执双桦殴打。   肉体撞击声夹杂着水声,原本该有的KUAI感只是让箬竹的身子不停抖动。   箬竹是执双桦最喜欢的杰作,这具身体完美而诱人,特别是浑然天成的灵力,让人恨不能吃光,小孩子身体柔软而紧致,不管如何CAO弄,都不会坏掉,执双桦这样一想,YU望瞬间烧红他的肌肤。   这种惩罚性的修炼,日夜折腾着什么都不懂的箬竹。   但即便如此,执双桦还是不会允许别的人欺负、染指箬竹,却也是那时候,箬竹和白岸生的父皇:白叟冀相识。   门内,执双桦用力一耸,巨物重重地CHA入箬竹的身体,撞得床榻摇晃。   箬竹被执双桦吊在空中,双手腕被勒出红紫的痕迹,他红着眼睛,咬住嘴唇。   白叟冀来找执双桦的时候,就遇到两人的修炼。   执双桦停下动作,拔出巨物的时候,那物件上全是血丝儿,他道:“箬竹,你若是敢胡说八道,就割了你的舌头。”   白叟冀看着伤痕累累的小娃娃,别开眼说:“又出了何事?”   执双桦穿好衣服:“他把关在宫内的人都放走了。”   白叟冀:“有着一个还需担心?当年箬因怀的可是你的孩子,你把人处死了,留着的可是你自己的血肉,你狠得下心?”   执双桦:“朕的皇后只有一个,箬因下手害死她的时候就该想到朕会报复。”   箬竹看着和执双桦离开房内的白叟冀,眼底悲伤。   箬竹想离开这牢笼。   上天会眷恋被世界抛弃的人,很快箬竹就找到机会逃跑皇宫——趁着执双桦选妃的当日。   执双桦大动肝火,满城官兵倾巢出动。   箬竹疯了似得逃跑,披头散发,衣衫脏乱,身上手上摔的全是伤口。   箬竹花了很长一段时间留心白叟冀此人,他发现,即便是执双桦的朋友,白叟冀也没有嫌弃过自己的炉鼎身份,眼里也没有令箬竹恶心的YU望。   箬竹抓着白叟冀,说:“求你,带我走,我不能死在这儿……”他还要报仇。   白叟冀想抽回袖子,箬竹的泪珠落在自己手上,滚烫无比。   白叟冀的思绪回到他第一次见到箬竹时,小娃娃害怕无比,可为了活下去,坚持强忍着折磨。   白叟冀说:“你要我带你离开?”   箬竹点头。   只是这一次偏偏是上天给箬竹开的玩笑,箬竹逃离了执双桦,没想到带走他的白叟冀,却是个比执双桦还BIAN态的男人。   箬竹被白叟冀带回白国,关在四面封闭的屋子里足足关了五天,关得箬竹奄奄一息。即便是灵体,箬竹也不知道该如何自行运气。   就在箬竹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被人丢进水里洗干净,扔到了白叟冀的床上,呈大字绑着。   □□重重包裹着箬竹,白叟冀的气息吐在箬竹胸前可爱的两点上,很快RU头凸立而起,嘴唇从箬竹的凸点上轻轻擦过。   这感觉让箬竹从未有过,比执双桦单纯的折磨还要命,他的身体陡然一震,被白叟冀摩擦地越来越热,RU头也越来越硬。   白叟冀说:“箬竹的声音很好听,叫出来。”   白叟冀说完,便吸起箬竹的RU头。箬竹的身体提前被执双桦开发出来,后面的小嘴儿已经流出大量液体。   再是被弄得敏感不已,箬竹也不敢叫,他没想到,白叟冀和执双桦是一类人。   白叟冀不断刺激着箬竹的身体,说:“让你叫出来!叫啊!”   箬竹咬唇不屈。   白叟冀抬手就按着箬竹拳脚相加,打得他眼冒金星。   等白叟冀打够了,他就性情大变般,抱着箬竹忏悔,将人温柔地抱到床榻上,又开始温柔地开拓箬竹的后XUE。   舒服的感觉太过强烈,让箬竹昏了头脑,软成一滩春水。   白叟冀那□□而硕大的GUI冠抵在箬竹柔嫩的XUE口,紧接着用力将整根滚烫刺了进去,箬竹的紧致,差一点就让白叟冀忍不住SHE出来。他终于明白执双桦对于箬竹的执着。   白叟冀抬着箬竹的细腰,腰臀一拱,疯狂撞击起来。   天昏地暗地结合着。   直到白叟冀SHE出来,溅了箬竹一身,就连床榻上也是无数。   白叟冀说:“全部给朕舔干净!”   箬竹被折腾地困乏无比,白叟冀见箬竹没有反应,竟拿出鞭子又狠狠抽打着。   每一鞭都让箬竹回想起曾经在执双桦床上的恐惧。   白叟冀说:“给朕舔干净,再爬到朕脚边来!”   箬竹强忍着,却还是痛得流下泪水。   白叟冀又是一鞭子打在箬竹背上:“睁开眼,舔干净!”   箬竹才四岁,什么都不懂,就被早早开了心智,练成炉鼎,成日被人拿来修炼,他的苦没人懂。   白叟冀的愤怒还没有折磨透箬竹,就看到箬竹打算咬舌自尽!   白叟冀气愤急了:“松开!松开!”   箬竹什么都听不见,他只想好好睡一觉。   箬竹再醒来,只能看到暗无天日的房间和铁链,而那铁链的一端,便是自己。   箬竹的漂亮眼睛里神采一天比一天淡。   白叟冀的大皇子,也就是白岸生,和箬竹的相遇,是因为一个宫女——那宫女服侍的妃子发现导致白叟冀半月不临幸后宫的原因出在箬竹这儿,让宫女放出消息,故意引得白岸生得知,这样,事后即便会追根溯源找出透出口风的宫女,也会引起父子相疑。   关押箬竹的屋子很不显眼,被大堆大堆的植物遮掩,那时正值夏日。   白岸生透过被木板钉死的窗户,看到里面抱着膝盖的小娃娃,小娃娃很小,脖子上还有铁链,原来这就是被父皇关起来的人儿。   箬竹不懂仙术,所以也打不开被封压的屋子。   白岸生走进去,惊讶地叹息:“你为什么会被父皇关起来?!”   箬竹说不出话,刚伤了舌头。   白岸生以为是个哑巴,说:“那你可以给我写出来。”于是变出纸笔。   箬竹的眼底微微闪了闪。他也不会写字。   实际上,就在白岸生出动这个房间的封印时,白叟冀就感应到了,等他赶来箬竹身边,一切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但白叟冀哪里不知道自己皇儿来过,毕竟白岸生的仙术都是他亲传。   白叟冀知道白岸生还躲在屋子里,竟然就这样要了箬竹,将人抵在门扉上。   CHUN色淫靡的房内,白叟冀恣意地享受着箬竹的肉体,而白岸生躲在暗处,看着,他没想到,眼前的男人,他的父皇,竟然做出了这种事,那孩子,比自己还小!   白岸生眼睁睁看了这么一出戏,终于等到白叟冀离开,白岸生才跌跌撞撞出来,看着地上虚弱的箬竹,全身颤抖,不停地大口喘着气。   白岸生是怕了,他从没遇到过这种事,他不知道当箬竹投来求救的目光,自己是怎么逃离的。   接下来一连好几天,白岸生都是慌乱的,他无数次梦到箬竹,梦到箬竹死在父皇身下,梦到箬竹……和自己缠绵。   白岸生十三岁,第一次梦·遗。他跑来找箬竹,按着人就说:“我向父皇将你讨过来,你愿意跟我走吗?”   箬竹快被折磨疯了。   那天,白岸生说:“箬竹,让我吃掉你好不好?我就救你离开。”   白岸生将箬竹的默认当成应许。   白岸生没有技术,有如火上浇油般,抬着自己挺·立的NAN根,在箬竹体内一阵乱撞,撞得箬竹身子颤抖。   “啊……箬竹!”白岸生的身体猛然向上一挺,很快被箬竹的紧致夹射。   白叟冀看着自己的儿子终于也落入自己的圈套,说:“皇儿可还喜欢父皇的东西?”   白岸生吓得直接将再次抬头的NAN根BA出来,不敢再有动作。   白叟冀一边除去衣服,一边说:“别怕,我们一起。”   这是白岸生一生做过最荒唐的事,即便箬竹恨他,他也认了,因为他终于得到了箬竹,用父皇的方法。   双LONG 入DONG,箬竹的XUE口被张大到极限,紧紧地夹住两个男人的挺·立。   箬竹的噩梦才这样刚刚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求求宝贝儿们不要举报我(>﹏<。)~呜呜呜…… 哭 ☆、取魂魄   ————————————————————————————   这宴会后来如何了,肖孺不得而知,因为肖孺醒来后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只能看到头顶的床框。肖孺又闻到自己身上那股经久不衰的香味,耳旁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肖孺的红玉被摔成两半后,被朱擎玉拿走,隔了这么久,就如同当年昂擎将红玉交给肖孺的情景,都是一场变故。   朱擎玉不愿放手肖孺,白岸生也不愿意,但他们都等不到肖孺的回心转意,因为肖孺只会想着陵祁。   在绝望之时,上天还是会给肖孺希望,亦如他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陵祁,只是陵祁身边还跟着他刚刚娶的妻。   陵祁说:“竹儿,我来带你回家。”   肖孺觉得这是他这一生听过最好听的声音,听到陵祁的话,肖孺立马泪腺崩塌,再经不住等待的折腾,哭出来。   邢绿站在陵祁身后,说:“先把人带回去,这身体坚持不了那么久的消耗。”   陵祁带着肖孺赶回玄国俜镜宗时,夜已经很深。   陵祁将肖孺安顿在自己房间,准备离开。   肖孺说:“你的红玉被我弄丢了。”   陵祁:“无碍,睡吧。”   肖孺说:“你去哪里?”   陵祁如今娶了邢绿,不可能再和肖孺住一块儿。   沉默得吓人。   邢绿自然明白陵祁与肖孺的关系,走进院子,说:“陵祁和箬竹的感情真好呢。”   肖孺怔了下,抓着陵祁衣服的手微微的僵硬。   邢绿说:“在外,我和陵祁是夫妻,在内,我明白箬竹之余陵祁的重要性。”   肖孺等着陵祁的答案,他说:“玄宥怕我伤心,中途折返去找你,却遇上一群杀手,重伤了玄宥,抓走了我,那个少年叫尹琪,他说,我的记忆都是你换走的,是真的吗?”   陵祁没法儿回答,他答应封谜上仙的事,只是守在肖孺身边,肖孺失忆,是他的劫,只是陵祁操然事外罢了。   邢绿看着不吭声的陵祁干着急,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说好的好好照顾肖孺呢。   肖孺说:“我可以不要那些记忆,但我想知道,在陵祁心中,修炼重要,还是箬竹重要?”   陵祁说:“修炼。”在他们看不到的方向,陵祁脸上多了几分凄楚。他会选择肖孺,但没了在邪权大陆赖以生存的东西,他也没法儿守护肖孺。   这恐怕是肖孺一次性说过最多话的时候,但还是让肖孺吃够了心酸。   邢绿叹气,这是肖孺的劫,她也帮不得。封谜上仙将这一切丢给肖孺来感化,直到肖孺完成,后者就会明白真相。只是这道路上,一直有人在阻止肖孺恢复记忆。   邢绿离开俜镜宗就去焦魇魔教找上律倾。   绿茗儿夺舍邢绿之后,还是第一次用这身体找上魔教教坛,她拿出一块写有“焦”字的令牌交给长石,长石也明白,带着她去找律倾。   律倾正看着书,说:“师父不在,改日再来吧。”   邢绿说:“这次的皮相好吧?”摸了摸脸颊,也不在意律倾的淡漠,继续说:“你师父再是不见踪影,也不敌我师父逃得快吧。”   律倾说:“这次又是为了那炉鼎?”   邢绿:“你不怕我灭了你魔教?嘴巴干净点儿。”   律倾坏笑:“滋味不错。”   “我虽说无法直接保护箬竹,却不能容忍旁人践踏!”邢绿二话不说,掌风席卷,直击律倾面门。   律倾从椅子上跳开,说:“那就帮我拿到执双桦手里的宝贝。”   邢绿收手,说:“是什么?”   律倾:“往生手环。”   往生手环,能起死回生、重塑三魂七魄,是阎王手底的锻造物。   邢绿:“律倾,告诉我你要复活谁?否则我不会帮你去拿。”   律倾还是微微笑着的,但面色冰凉,他说:“本座的爱人。”   杀人魔头律倾的爱人,该是多么被珍爱着的啊,死的时候,律倾都还只是个愣头青孩子。   邢绿:“你早就忘了他是谁。”   律倾:“但他就是我律倾认定之人,当年我负了他。”   邢绿甩手:“罢了,我帮你去拿,可是结果如何,你不可再伤害箬竹。”   律倾不明白,为何身边的人都围绕着箬竹在厮杀,同样,他也不会明白当年自己负了爱人的举动是对是错,如今他想着弥补,却如邢绿所言,明明早就记不住爱人的模样。   邢绿:“你师父在哪儿?”   律倾:“仙界边境的轮回潭。”   得到答案的邢绿马不停蹄赶往轮回潭,却让她见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封谜上仙:“曼因,你来了。”   邢绿捏紧袖子下的拳头:“封谜上仙,碧王爷。”   站在封谜上仙一旁的正是律倾的师父碧王爷,也是当天在魔宫侵占了箬竹的褐衣男人。   封谜上仙失踪多年,原来是一直躲在轮回潭,轮回潭能掩去四界之气,难怪连天帝都寻不到他。   封谜上仙说:“当年害箬竹魂魄散尽,不全是我的过错,如果律倾能做出选择,他也不会落得如今的下场。今日你来找碧王爷也是无济于事。”   箬竹是小仙,百年前为了追逐天上的律倾上仙,和妖魔做了交换,用自己消亡后的魂魄换取成仙的机会。就这样,箬竹来到了律倾身边。百年前,碧王爷也正值飞升,却因为阿如的离去断送了自己的前程,致使律倾也有了下凡替碧王爷渡劫的想法,那时的小仙箬竹,跟随而去。渡劫渡的是天金雷,劈中律倾不过是耗尽仙力,那时的箬竹为了保护自己心里的人,也扑进雷劫,却是直接劈得灰飞烟灭。明明律倾有机会选择救赎箬竹,却为了碧王爷放弃了这个机会。   碧王爷成为普通人后,律倾也因此失去记忆,隐居人间跟随碧王爷身后,拜其为师,兴丰魔教。   三魂七魄离散的箬竹,幻化成普通人活着,变成肖孺,变成另一个箬竹。   随着凝雪国事变和肖孺、道印的回归,律倾的记忆才渐渐恢复,成了如今找寻往生手环的律倾,还记得自己曾经有个应该珍惜的人,却不记得此人便是箬竹。   邢绿说:“但箬竹的劫已经渡过了,只是没能坚持下去。”论谁也不能轻易熬过天金雷,更别说区区小仙。“箬竹没有错,他替他的母妃的错误承受了轮回,变成一介凡人重新修炼,即便他的选择是作于了妖魔,但魔道里便有律倾和碧王爷,他始终是在追随着的。”   封谜上仙:“天道之中,他不是命选之人,注定不得善终。”   邢绿满脸苍白,没有回环之地的局面,让他也无法拯救箬竹。不是天道之人,便不被天道所庇护。她说:“那陵祁是为何?”   封谜上仙:“十相仙珠的因果制约,偿还之后,就不会再有干连。”   邢绿说:“您是要毁掉箬竹?!”   封谜上仙:“因为他能堵上妖魔道内的缺罅,平衡邪权大陆!”   上仙应该是心怀天下,封谜上仙没错,但他为何不能再多关怀一个箬竹?邢绿突然想明白了很多事,也想明白了当年凝雪国的事故也是出自封谜上仙之手。   天空乍暗,在一个地方被撕出一个巨大的黑色窟窿,周围的人消失不见,只剩邢绿一个。   她看见从黑窟窿里走出一个全身金光闪烁的少年,少年手里的罗盘指针停在邢绿的方向就不动了。   邢绿:“你是谁?!”不管她如何使出法力都打不中追光,甚至直接穿过追光的身体。   追光邪笑:“来取你性命之人。”   邢绿:“是封谜上仙让你来的?!”   追光的眼睛猛然一眨:“嘿,蒙说,你还猜得挺对。”   邢绿:“他想杀了箬竹。”   追光:“他想杀了所有和箬竹有关系的人。”   邢绿瘫坐在地上:“为何?明明他什么都有了。”   一个人越是拥有,越是贪婪。   封谜上仙还不是仙人之时,就找上了追光,那个时候他还是阿如。   如果阿如没有找上追光委托,就不能飞升仙界,这个机会就会被箬竹的母妃夺去给箬竹,而其母妃命令的人便是曼因。   如果阿如没有找上追光委托,就不会遇上碧王爷,那么碧王爷第一次见到的人就不会是阿如,而是小小的箬竹,有曼因和焦魇能魔做靠山的箬竹,一定能被碧王爷捧在手心里呵护。   如果阿如没有找上追光委托,就不会成为被执双桦眷恋的人儿,而做出伤害箬竹的事情,那么那个时候的受害者就会变成一无是处的阿如。   如果阿如没有找上追光委托,被白岸生与白叟冀关押的就会变成他。   如果阿如没有找上追光委托,就会为了飞升向妖魔出卖自己的灵魂,就无法遇上仙界的天帝,因为天帝只喜欢干净纯粹的仙气。   如果阿如没有找上追光委托,就会变成被辋染指的人。   如果阿如没有找上追光委托,就会成为这场事故的牺牲品,躺在无数男人身下被占有。   如果阿如没有找上追光委托,就会变成如今不被天道眷恋的人,会变成下一个箬竹亦或是肖孺。   追光说:“所以无论如何,他要杀的就是你。没有了你,就没有了箬竹与他们的联系,就不会有人知道此箬竹就是当年的那个箬竹。”   邢绿:“明明他什么都有了,为何还要伤害箬竹!”   追光等着邢绿大吼,他说:“没用的,他要的就是箬竹还仅剩的。”   邢绿看着追光。   追光继续说:“箬竹的十相仙珠体质是封谜上仙最后想要的,有了仙珠,就能拥有九个男人,就能拥有至高无上的宠爱。天帝的爱是霸道的,他想要的是所有,世间的所有宠爱。”   邢绿冷笑:“真贪婪!”   追光:“怪就怪你一开始就防错了人。”   就在追光打完哈□□脆直接取走邢绿一魂一魄与阳寿时,在他身后的黑窟窿里又打出一道蓝色的光,直击他的后脑勺。   追光逃窜,惊呼:“曌日!你到底还是阴魂不散!”   带着面具的男人,手里正是一条缠绕着蓝色光雾的铁链,曌日说:“追光,今日看你还如何逃!”   追光:“我是受人委托,你为何百般阻挠?!”   曌日:“你不知悔改,又让我们如何是好?!”   追光看在被护在曌日身后的邢绿,咬牙切齿,瞪着漂亮的眼睛,转动起罗盘,“曌日,那我便让你不能如愿!别怪我!”   罗盘指针急速转动,像一条蛇朝着邢绿冲过去,就在曌日用铁链去缠打那条金蛇时,追光咬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滴在金色身上,一瞬间,金蛇炸开数条,全朝着曌日而去,追光趁机劫走邢绿,取走了她的阳寿和一魂一魄,就将尸体砸向曌日,消失在这个时空,离开时冲着曌日大呼:“曌日,你抓不到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读者们不要打我,本捻嘤嘤嘤了,实在没灵感了,哭。 干脆接着位面愿望师直接写了。 追光宝宝的攻出来了,哈哈哈哈!~ 下一章什么时空背景呢?你们不说的话,我还是只能古代了。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莫霏絪】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